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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长途客车(2)

胖乎乎的司机骂了半天无人响应,渐渐蔫了,车速随之放慢。汽车接迮拐了几个弯道,车上的人的脑袋就摇了几摇。窗外仍是阳光灿烂,泥土的颜色变成深黄,同绿阴形成反差,像是次第铺开的一幅幅油画。赵渔有点激动了,乡村景色自有迷人处。土地可能孕育贫穷,却永远散发着芬芳那一年四季吐露诗意。

十来个乘客个个懒洋洋,从装束看,他们多半是农民。生存的重压使他们木着一张脸。大地与诗意无关,太阳只是晒麦子的太阳。丰收的喜悦已逐渐遗忘了,欢庆的场面止于舞台。赵渔心情激动,却有思考的夫脑,于是转而叹息。前面的女人扭头瞧着窗外,她只是欣赏。

汽车停了,开车的小伙子要上厕所。不好意思,拉肚子,他回头笑道。他笑起来的模样可爱多了。

赵渔也下了车,车上汽油昧太重。他走到一边去,眺望远处的村落。一条狗躺在路边晒太阳,看他一眼,叉把眼睛闭上。两个农妇蹲在庄稼地里,她们没戴草帽。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担着水朝这边走来。

那女人也走到路边上,手中拿着赵渔给的梨子,削了皮的。两人相距十几步,说话是远了点。不说又显得不礼貌,于是彼此点头。点过了头,各自将视线挪开了。映人二人眼帘的,是麦田和农家。

到球溪已是下午四点,汽车停在小77街边卜。从一家裁衣店走出一个穿套装的女人,手上举着写了赵渔二字的小牌子。下车的农民念着牌子上的名字,嘻嘻的笑。一个穿西装的、模样也显得年轻的农民说:我是赵渔。举牌子的女人迎上前来,他却忍不住笑。其他的农民哈哈大笑。坐了半天闷车,他们终于快活了一回。

举牌子的女人给弄了个大红脸,欲斥责几句,叉不知从何说起。谁都可以叫赵渔的。穿绒衣的女人从她旁边走过,扭头看车上的赵渔。赵渔正在拿行李。女人上了一辆人为三轮,径上白去了。赵渔下车时,只来得及瞥一眼她的后脑勺。

迎接赵渔的女人是王冬的老婆,名叫柒宝琴。这名字好记,不像王冬过于普通。当初在班上,王冬也不大说话,赵渔差不多过那一年才弄清他是谁。少言寡语的男人偏偏选择了教师职业。他本来成绩不错,只凶家穷,初中毕业进了本地的师范学校。先在村小教书,后来凋到镇上。此刻正在给学生讲课,委托老婆柒宝琴到场口迎接省城来的客人。

王冬写得一手好字,柒宝琴举在手中的牌子就是他写的,不料在场口闹了笑话。裁农店的女老板是柒宝琴的朋友,两人已经就赵渔二字讨论半天了。柒宝琴没见过赵渔,却时常在老公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听了几年了,赵渔成了家里的缺席成员。去年王冬到成都,拜访多年不见的老同学,赵渔留他在家中住了一夜。回到球溪镇,他如此这般地对老婆讲了一通。说到商女,真不知如何形容才好。柒宝琴睁大眼睛发挥想象,仍然跟不上老公的描绘。百闻不如一见,柒宝琴便催促老公邀请赵渔夫妇到球溪,让镇上的人也瞧一瞧。赵渔最初答应五一节携了老婆儿子下来,听说路况不好,而商女有晕车的毛病,便将行期提前,独自上路了。

柒宝琴吃过午饭就去了场口的裁衣店,向她的老姐妹通报赵渔即将到来的消息。其实不用通报,她手中的牌子和脸上的笑容已将情况摆明。这老姐妹姓郑,叫郑彩忆,镇上的人都叫她郑裁衣。柒宝琴穿了惟一的一套漂亮套装,笑吟吟地跨过店铺的门槛,她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用打听赵渔是谁,这名字她早已听得耳熟,包括赵渔貌着天仙的老婆商女。她笑着对柒宝琴说:

你举着这块牌子,是要去机场么?

郑裁衣不同于柒宝琴,她是坐过飞机的。当年闯了东部城市归来,有人替她买飞机票,一飞飞到双流国际机场。当然,这件事,柒宝琴同样是耳熟能详了。

柒宝琴说: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有了这块牌子,省得我来一辆车就喊他一回。郏裁衣笑道:你天天念他的名字,他真来了,你倒不喊他了。郑裁衣放下量布用的尺子、划粉,拿过名字牌瞧了瞧,又说:你老公的毛笔字写得真好。

柒宝琴说:写得好有啥用,换不来一毛钱。

郑裁衣说:你老公人缘好,受人尊重。

柒宝琴说:那不过是虚名罢了。

柒宝琴高高兴兴的来,话题转到老公身上,不觉叹气。郑裁衣又开始用尺子在布料上比划。这是一间狭长的老式店铺,里面有几架缝纫机,几个小姑娘正埋头干活,似乎连抬一下头的时间都没有。郑裁衣除了这个店铺,还开了一家链鱼火锅,由她的兄弟经营。在这球溪镇上,她是个女能人,钱也挣得不少,可以随便花销。和她相比,柒宝琴就显得拮据了。当初,她们是镇上的两朵花,柒宝琴嫁给公办教师,郑彩忆嫁给乡镇干部,两家人旗鼓相当。郑彩忆闯了广东飞回小镇,一变而为郏裁农,手头立显阔绰,隔三岔五买衣裳,柒宝琴望尘奠及了。

柒宝琴呆在裁衣店,不时朝场口望一望。

她说,赵渔原是开车来的,到眉山却又改乘公共汽车,不然早都到了。郑裁衣说:他这是爱惜自己的车。她也朝场口望了一眼。继而瞧着化了妆的柒宝琴,打趣说,你老公也奇怪,自己的客人来了,倒让老婆去接。

柒宝琴说:他没时间。他有时间的话我才不来哩。

郑裁衣说:那倒末必。你打扮得整整齐齐,兴高采烈的。人家下午才到,你吃过午饭就跑来了。

柒宝琴说:你这话我听不懂。

郑裁衣抿嘴一笑:我也不懂。

两个女人开了一会儿玩笑,后来客车到了,柒宝琴走出裁农店,故意显得漫不经心。郑裁衣放下手中的活计,她看见了赵渔,觉得他不如想象中的风流倜傥。她也看见了穿翻领绒衣的年轻女人,心想:这人倒生了一副风流相。她从未见过她,不知道这样的女人到小镇来干吗。球溪镇偏远闭塞,游客一向很少。

柒宝琴和赵渔对上号,热情地握着对方的手,从他手中接过那大包小包的东西,却将名字牌递给赵渔。二人走在小77街上,柒宝琴不断同这人那人打招呼,那蜂人的目光无一例外地挪到赵渔身上。赵渔不觉得什么,只是拿着自己的名字,有些滑稽。下午的小镇冷冷清77街边有人打牌,几条狗像主人似的站在路中央,忽然互相追逐,倒比人更活跃。路过一栋贴了瓷砖的楼房,柒宝琴介绍说,这是镇政府。赵渔看见一个工人模样的男人在院子里抽烟,表情冷漠。走进一条小巷,穿过一个农贸市场,隐隐听到读书声,那是学校。柒宝琴说,王冬就在这所学校上课。他们住在乡下,离小镇有几里地,因为不顺路,不便坐三轮。说到这个的时候柒宝琴微微红了脸,住在乡下好像是一件丢人现眼的事。

二人走出小镇,上了一条机耕道。机耕道弯弯曲曲的往前延伸,仿佛通向天尽头。两边都是麦田,路上看不见一个行人。赵渔走得恍兮惚兮,心想:旁边的女人换成商女就好了。要不换成赵燕也行,赵燕蹦蹦跳跳的,穿着她的牛仔服……走冉两里地,柒宝琴不住的道歉,赵渔走这样的路,真让她过意不去。赵渔说,他喜欢走机耕道。柒宝琴只当他是客气。大城市的人,哪能喜欢走机耕道,连三轮都没法走,别说小汽车了。

她说,村里本来打算集资修一条水泥路,但半数以上的村民拿不出钱,只好作罢。赵渔说:修一条水泥路,你们到镇上就方便多了。柒宝琴说:可不是嘛,平时还无所谓,雨天就糟啦。王冬深一脚浅一脚去学校上课。我呆在家罩也整天不门,中午胡乱吃点东西……

柒宝琴这么一说,赵渔眼前就浮现了王冬踏着泥泞的身影。若是十天半月阴雨不停,那就糟透了,出门、时家都是一身泥。埘乡下的人来说,水泥路和机耕道有天壤之别。

但赵渔无意因此而抹杀机耕道。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不会选择水泥路。机耕道是原野的一部分。阳光下的机耕道,直接通向梦境。他可以走上几里上百里,从早晨走到黄昏,越走越精神。走到星空下,让浓浓的夜色包围,细听天籁。水泥路上不会有这些东西。水泥路平整而呆板,像个冒冒失失又蛮有理由的闯入者。实用的东西往往如此。但什么叫实用?心旷神怡不实用,那么忧心忡忡就一定实用,处心积虑非常实用。20世纪的实用观念可谓粗糙,工业化,信息化,全球化……这化那化,全是这种观念的派生物,应当加以扬弃,去伪存真,去粗取精。

赵渔笑了笑,走出两三里,他已经浮想许多。他想得太多了,不过这也可以叫做全球定位。想想这些事,终归是有好处的,想想机耕道,再想想全球化,想想都市和村庄,有钱人和农民。无边无际的乡野啊,诗意和贫困一同呈现……柒宝琴在旁边说:快到了,快到了,马上就到。她把远处的一栋青瓦房指给赵渔看。房前有果树,房后有竹子。这房子换个地方就叫别墅,价值百万。

有个老农民站在庄橡地里,柒宝琴叫他三爸。她对赵渔说,附近的几户人家全是王冬的亲戚。她腾出一只手,捋了捋飘到脸上的头发,又补充说:王冬的父母和他的大哥住在一起。儿子念初中去了县城,平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家。

离青瓦房近了,一条狗在院子里欢叫:它听到了主人的脚步声。赵渔跨进院门,那黑狗盯着他,犹豫着要不要叫几声。随即转柔和了,大概辨认出了家里的贵客。院子宽敞,打扫得千干净净。门楣上有一副新贴的对联,干冬的书法,杜甫的诗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赵渔仰头细看。

柒宝琴泡了茶,问赵渔是在屋檐下喝呢,还是在院子里喝。赵渔说:在院子里喝吧。他坐在一把椅子上,面对敞开的院门,走来走去的黑狗,一脸殷勤的柒宝琴。他这才注意到,柒宝琴的模样有点像二十年前的王馥荔。王馥荔在《咱们的牛百岁》巾演一个泼辣的农村妇女,一个暗地单抹眼泪的辛酸的寡妇。当时赵渔十六岁,为她着迷,看她的背影看不够。后来王馥荔一身洋打扮,韵味儿大减,消失在众多女明星的珠光宝气之中,赵渔又为她感到惋惜。王馥荔、柒宝琴……

天空碧蓝,下午的阳光照着外面的麦田。有一排荆棘,一片长得很高的桉树,树下有坟莹,坟边有田地。有农民在近处说话。

柒宝琴说:我们这儿条件差,不好意思。

赵渔说:这儿挺好,我喜欢乡下。

柒宝琴说:乡下就是空气好一点。

赵渔说:景色也很美。

柒宝琴说:外面的坟堆刺眼,我去将院门关上。

赵渔说:不用。坟堆没什么,坟堆也是一种风景。

柒宝琴说:我刚来的时候很害怕,夜里不敢出门。现在习惯了。这儿的农民有一种说法,出门见坟堆,能活一百岁。

赵渔说:是么?一百岁太好了。

柒宝琴笑道:活到一百岁,烦都烦死了。

赵渔说:你大概不是乡下的人吧?

柒宝琴红了脸,微微低下头说:我义母都在镇上。

继而抬起头,她又说:本来可以住学校建的房子,但王冬不同意,要花几万块钱。贷款买房,他那点下资叉经不住扣,只好住乡下。

赵渔说:这房子不错,真的。你们住这儿,要比住学校更清静。

柒宝琴叹口气,发了一回呆。生活不如意,她原是镇上的女人,却嫁到了乡下。上有老下有小的,手头拮据那一年到头,添不了几回新衣服,跟郑裁衣没法比。当初镇上的两朵花,如那一年年拉开距离,一个青春焕发,另一个强打精神。乏味的日子没个头,所以她要叹气,当了客人的面也忍不住。这个家固然有优点,院子宽敞,屋宇坚固,有彩电有冰箱,强于镇上的许多人家,可是天长日久,她已经看不见这些。她只知道自己手头紧,不敢试新农,不能问津稍有档次的化妆品,难得做好梦,难得激动、兴奋,春天也是懒洋洋……她有一些羞于启齿的小秘密,比如她今天穿的这身紫色套装,若是赵渔多住两天,她可就现相啦:换下的衣服哪能见客,简直退回了80年代……刚才走那条机耕道,她很是难为情,机耕道没能修成水泥路,像是她的过错似的。

柒宝琴在丈夫的贵客面前想了一回心事,脸又有些发红。仿佛心事想不得,一想就要泄露。她起身替赵渔续水,递上一支香烟。赵渔低头看手表。柒宝琴说,王冬通常要六点钟才回家。王冬是班主任,课时又多。

这时电话响了,柒宝琴走进一间屋子,拿起电话讲了几句,回头招呼赵渔。赵渔走进有电话的房间。大约是卧室,简单而干净,床上铺着漂亮的印花床单。柒宝琴把电话递给赵渔。土冬在电话里连声道歉,说马上骑车回来,接他到镇上吃鲢鱼火锅。赵渔说:这又何必,我和你爱人走到镇上来就行了。王冬说:这样也好,我已订了座,你们即刻动身吧。

赵渔放下电话,走出老同学的卧室,站在客厅门口。乡下人管它叫堂屋。厅与堂,意思原本相近。客厅的正面放着一台二十五英寸的电视机,电视机前有沙发,靠墙的位置有一台冰箱。柒宝琴在旁边笑着说:春节前家里才装上电话,电信局优惠教师,不收初装费。赵渔问:附近装电话的人家多吗?柒宝琴说:不多,全村只有几户。镇上大概五分之一的人家有电话。

柒宝琴像是作过了调查。赵渔笑了笑,并无嘲讽之意。人人都有自己的感觉世界,忽略这个,注重那个。二人出院门,赵渔注意到,柒宝琴手里多了一把手电筒。她说,待会儿回来,天已黑了。赵渔说:走夜路需要手电筒。柒宝琴说:你件大城市,恐怕早就不用这东西了。赵渔说:大城市灯光多。柒宝琴说:到处灯火辉煌。赵渔心想,如果她是个男人,就会说,到处灯红酒绿。

赵渔说:是啊,到处灯火辉煌。等学校放假,你和王冬到成都来玩儿吧:

柒宝琴说:谢谢,谢谢。

说话间已走近那条机耕道,柒宝琴停下来,朝另一个方向张望。她建议抄小道,只是要路过那片有坟堆的桉树。赵渔由着她。于是改道走田坎,迎着夕照。麦田有一股清香。走进桉树林赵渔放慢脚步。柒宝琴同他并排走,踏着地上的茅草和乱石。大都是旧坟,东一座西一座。也有新冢。赵渔嗅到了另一股气味儿,似乎也含着清香。树上有鸟叫,赵渔仰起头。

走出桉树林,继续迎着又大叉圆的落日。赵渔不禁舒展双臂,对柒宝琴说:这太阳不是城里的太阳。柒宝琴瞅着他的摸样一笑。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女人走前头。她不时同他说话,担心他无聊。赵渔应答着,一面倾听风声。走田间小路的缺点是须埋头看路,不宜巡视周遭,风景只在余光中呈现。他盯着地下,看柒宝琴的高跟鞋起落。乳白色的高跟鞋,配着紫色套装,衬着黄土和青草。赵渔又想到王馥荔。乡下的俏媳妇,穿一双布鞋也俏。布鞋自有步态,容易被土地接纳。柒宝琴的高跟鞋看上去也不错,漂亮,并且走得很稳当。这样的一双鞋,也能同土地打成一片,不一定非得通向珠光宝气。

太阳落下山去,风在田野游走,有农家升起炊烟。几千年风景依旧,赵渔心里涌出这样的句子。过一座独木桥时,柒宝琴回头叫他小心。风吹起她的头发,她转过身去,迈动匀称的双腿。她的生活不乏快乐,她抱怨生活是因为她抱着某种观念。观念淡去之时,快乐就自动前来照面。赵渔点上一支烟,思绪散入麦田,又接上了那双乳白色的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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