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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是你

夜色凉薄,灯盏摇曳。

深秋的夜风,竟也夹杂了几分慑人的凌厉。

狭窄的巷陌之中,叶归澜提着鬼啸,一步一步走向跪倒在青石板地面的刺客。

这一幕,叶归澜曾设想过很多次。

嗜血的妖魔伏诛在自己的长刀之下,为她夜夜奏杀的命途画上句点。长夜梦醒的那一刻,自己刀停了,步止了,执念尽了,宿命终了,淬血的长刀滴落出妖冶的花朵,仿佛是要用夜后的鲜血在青史上书下令人窒息的篇章。

长刀奏杀,血路沥尽,送夜后启程。

只是叶归澜没有想到,最后封堵上夜后命途的,是父亲挚爱的阔叶霸刀鬼啸。那场决战经历了四个月的时间,在今夜轮回到了原点。

或许这就是命,当初黄泉引渡,今夜血债血偿。

可叶归澜更没有想到,那张鎏银面具下覆盖、倒在自己刀下的,竟会是曾经陪伴自己度过了寂寞岁月的女孩子,那张脸纯挚无邪,那双眼温暖清澈,与那个夜夜杀人的妖魔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啊。

所以,到最后,叶归澜觉得自己还是输了。

刺客跪在地上,艰难地回过脸,看着那个缄默寡言的年轻人提着带血的长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她探到脸上,慢慢地取下了鎏银面具。

白净圆润的脸庞,红褐透澈的眼瞳,即便下颌沾满了从口腔流出的鲜血,但那张脸叶归澜此生都不会错认。

莫霭。

“没想到啊,还是骗不过你。”女孩子缓缓开口,却是咧嘴笑了,她一笑便有更多的鲜血从口中涌出,凄怆得让人不忍逼视。

叶归澜没有说话,站定在女孩子跟前,将长刀指向女孩子心窝。

“你是不是……还不肯相信。”莫霭仰头看着他,年轻人的面庞背着灯光,表情模糊得让她有些看不清,她心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将死、视野已经开始渐渐模糊的缘故,“面具下的人,真的是我。”

叶归澜握刀的手还在发颤,他看着女孩子固执的眼神,什么都说不出。或许仅仅是因为还不相信罢,自己曾经发誓要手刃之人,竟会是自己内心深处最温存、最柔弱的牵挂。

不愿去相信,亦不敢去相信。

“你杀了我罢。”莫霭一字一句地说道,“走到这一步,我已经……无法面对你了。”

你杀了我罢。

鬼啸抵在女孩子的心口,年轻人却没有捅进去的勇气。他看着女孩子跪坐在自己跟前,仰着脸看着自己,那双眸子干净澄澈一如两人初遇的那一天。

那日城郊,牛首山麓,杜鹃花漫山遍野地开放。

“你仍这么慈悲,还不及我决断。”莫霭说罢一咬牙,上半身猛地向前推进一分,鬼啸刺入她胸口半寸,却是痛得她一声低呼,“没想到被你杀……还是会痛的,你说是罢,叶大侠?”

伴随着“叶大侠”三字出口的,是鬼啸脱手落地的声响。也就是在女孩子说出这个滑稽又戏谑的专属称呼的一刻,叶归澜才开始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小霭……”年轻人放开鬼啸跌跌撞撞地上前,一把拥住满身是血的女孩子,那份相拥相依的温暖他或许奢望过无数次,没想到真正实现的时候却已经走到了宿命的尽头。

女孩子的体温隔着衣衫渐渐传入他体内,纵然怀抱中的人真真正正地存在,可叶归澜仍然感觉,自己跟莫霭像是背道在了远山中,四周山岚流转,任凭那张脸温润亲切,却始终都看不清。

“你这样,不怕我……出手伤你?”靠在年轻人的怀中,莫霭幽幽地问道,“呃,叶大侠你轻点,疼……”

叶归澜将女孩子紧紧地拥在怀里,将头埋进女孩子的颈窝,不住地摇头。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滴血,又因为这发力的拥抱而裂开了一些,可他就这样死死地拥着她,像感情甚笃的恋人,更像失了庇护的孩子。

良久,叶归澜缓缓抬起头:“你不是夜后。”

莫霭愣了片刻,伸手擦了擦年轻人唇边的血迹:“都铁证如山了,还要我怎么说……”

“你身上的伤,跟夜后不一样。”叶归澜缓慢又坚定地道,他看着女孩子琥珀般澄澈的双眼,说得尤为艰难,“你身上只有蹿出草堆之后,我……留下的伤……”

“是么?”莫霭扯着嘴角笑了笑,“你还真理智啊,我以为你会一刀杀了我来着……”

“你知道我不会杀你。”叶归澜大概是想明白了这是怎样的一回事,夜后负伤,垂死挣扎奔至暗巷转口的柴草堆,而莫霭一直在柴草堆中待命,只待夜后出现,便换做是自己一路奔逃引开叶归澜助夜后撤离。

简简单单的调虎离山之计,却让叶归澜防不胜防。

曾经梦里梦外皆是诛杀夜后,如今却连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所以,我不过是夜后的替死鬼。”莫霭咧着嘴,笑意恻然,“想必现在夜后已经从草堆里撤走了,你……还不去追?”

“我不去。”叶归澜固执地摇头。

“欸,这不是你的作风啊……”莫霭将手扶在叶归澜额头上,凑近了仔细端详。

叶归澜动了动嘴,欲言又止了半天,终是憋出一句:“我只要你安好。”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莫霭的嘴角带着似有还无的笑意,看着跟前的年轻人渐渐红了脸颊,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叶归澜说出这样的话,有一丝隐匿的温存在血腥味四溢的空气中荡漾开,然后她欣然接受了年轻人这句在此刻并不适宜的倾诉衷肠。

半晌,叶归澜缓缓开口:“小霭,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帮夜后……”

莫霭闻言,红褐色的眸子中苦涩难言,她的眼瞳映着房檐下昏暗的灯笼,明亮得快要洞穿这个尘世。

“叶大侠你觉得……夜后会是谁的人?”她看着叶归澜幽深的眼,淡淡地问。

叶归澜一怔:“我……不知道。”

莫霭低声笑了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是国主的人。”

“国主?!”叶归澜失声惊呼,一声惊天霹雳在他脑海中轰然劈下,骤然照亮了他脑海中浑浊无解的一隅。

那个操纵夜后夜夜开杀的人,竟是国主萧宝卷?!

“是他,我们齐国人自己的国主,萧宝卷。”莫霭幽幽地说着,笑容渐渐消逝在嘴角,“国主生性猜忌多疑,任何被他猜疑之人,都是夜后虐杀的对象。国主早想逐一拔除身边所有可疑之人,却担心留下嗜血暴君的骂名,所以暗中培养出夜后这样顶尖绝世的杀手,替他一一铲除异己。”

叶归澜抱着莫霭的手在发颤,怀中的女孩子句句若天马行空,但每一句他都无处拆穿。他忽然就想通了,为什么缉捕夜后的行动总是以失败告终,为什么每一个奉命诛杀夜后的官员最后都是以横死收场,因为要收他们性命的人,就是他们效忠的国主啊!萧宝卷以“缉拿夜后”为幌子派出被自己猜忌的官员,无异于让不明就里的官员自己将自己推入虎穴、为夜后奉上一顿残杀盛宴!

这是一场凶残的献祭,每个死者都是祭坛上的羔羊,夜后只是负责将他们一一放血献上祭坛,而供奉的人,是国主,亦是天。

“夜后从今年初春开始动手,次次大捷,立功无数,国主以为夜后会一直这么下去,替他剔除所有的威胁。”莫霭仰着脸,似乎在讲一个怪力乱神的远古传说,“直到三个月后的暮春,右尊将军重创夜后,国主开始担心终有一天他的爪牙会变得不再锋利,于是派人私下四处寻找替身,后来找到了我。”

叶归澜不言地听着女孩子的述说,女孩子每说出一个字,他内心的创口就被撕扯得更深一分。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价值值得他们这么重用。”莫霭又笑了笑,“但是他们偏偏看重我天生一双快腿,要我在夜后遇险之际,替她引开追杀她的人。”

“所以……右仆射遇刺的那晚,代替夜后越墙而走的人……是你?”

“是我,真正的夜后一直藏在府院的灌木丛里,等你们散去后才从右仆射府的偏门撤走的。”莫霭艰难地承认,“那天晚上你们给夜后造成了不小的阻挠,以至于她右腿受伤不轻,逾墙有碍。”

叶归澜觉得头脑剧痛:“我只是想不过,你……怎么就会同意?”

“国主怕我拒绝,便挟持了我的父亲,并直接控制了粮路,我不懂他们那叫什么交易,只知道父亲靠经营粮米为生,若是断了这条路,我跟父亲都得死。”莫霭无奈地说着,声调凄恻,“为此他们还囚禁了小衾小裳,更是砍下小裳的头来逼迫我同意。我至今没有见过夜后的脸,我只知道我必须为她卖命,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为了父亲还有小衾的安危,我只能……我只能……”

“萧宝卷那个混账!”叶归澜愤怒的低吼脱口而出。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莫霭摇摇头,眼眶中泛起了氤氲的雨雾。

“可小霭你有没有想过,萧宝卷生性猜疑,手段必是凶残歹毒,控制你父亲也许只是一个借口,待到最后你的价值被用尽,你父亲还是会被他如弃子一般扔弃。”叶归澜强压怒火,看着女孩子眼瞳中的雾意渐渐深浓,“你没有必要为他出生入死。”

“我知道啊,这些我都知道的。”莫霭闭上眼,再度长久地缓了一口气,仿佛她满身的伤使得体力已经无法支撑她说这么多话。

“那你还……”

“你不是说过么,等到替父报了仇,你就会离开建康归隐山林。”莫霭红褐色的双眸中有泪光在闪动,“所以我想啊,如果我一直帮助夜后,你就一直报不了仇,这样你一直不会离开建康,就会一直在我身边……”

“小霭,你怎么这么傻?”叶归澜捧着女孩子的脸,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前,颤抖着说。女孩子的话语简单又笃定,单纯得让人恻然心酸,她答应铤而走险以自己性命做筹码,原来仅仅是不想自己从她身边离开。

只是不想让自己离开。

莫霭的声线已经开始发抖,她的眼离年轻人古井一样的双目只有不足半尺的距离,却已被眼眶里泪水模糊得什么都看不清:“可是那一天,你跟我说,你要娶阿聆……你要娶阿聆……”

话语未落,泪水还是冲破了一切的阻拦,顺着莫霭白皙的脸庞滚滚而下。女孩子终究是没有忍住,扑进年轻人怀里嚎啕大哭。

“小霭,对不起……”叶归澜抱着她,背脊微微发颤,他内心最薄弱的心弦在今夜被这个单纯无邪的女孩子奏响。

他觉得自己今生到底是辜负了这个纯挚的姑娘,仇恨裹挟起来的黄沙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可风沙过境之后,唯有这个女孩子,站在世俗的洪流中,睁着那双最明澈无瑕的双瞳,对自己做固执的回望。

原来,这就是红尘问情。

叶归澜拥着怀中的女孩子,压抑已久的情感瞬间倾盆。

“小霭,我没有娶她,我还是只身的一个人。”叶归澜抱着莫霭,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这趟回去就处置家产,然后带你一同归隐。”

莫霭靠在他怀里还在哭泣,听到年轻人的话,抬起头来抽泣着问:“你……不报仇了么?”

叶归澜闻言,仔细想了又想,终究摇了摇头:“不报了。”

“是么?”莫霭红肿着眼睛,似乎难以置信。

“不报了。” 叶归澜再度摇头,“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放下。”

“是哦,不报了。夜后背后的人是萧宝卷,你报仇的难度无异于逆天。”莫霭一边抹眼泪,一边拼命挤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你父亲其实也是希望你安好罢……”

“小霭……”

“叶大侠,你现在知道我的名字的真实含义了罢?”莫霭躺在叶归澜的臂弯里,定定地看着年轻人的眼睛,无端地问道。

叶归澜被她问得一愣,他立即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遭,记起来的只有他们在牛首山初遇的那一次,莫霭告诉自己她姓名的含义。

“是……莫要暮霭、夜色永远不会降临的意思么?”叶归澜迟疑着问道。

“不是。”莫霭轻轻摇了摇头,“我也是这段时间才想明白了老爷子给我取这个名字的真是寓意。”

“那是……”

“你看我的名字,莫霭,跟‘暮霭’相比只是缺了下面一个‘日’字。”莫霭缓缓地道,声调空蒙辽远,“暮霭笼罩,暗无天日。叶大侠,这才是我名字真正的含义。”

叶归澜恍然觉醒,乱世未央,暮歌阑珊,若少了那轮光芒勘破黄沙的红日,这个尘世的一切不过是一片混沌、都是暗无天日啊!

这个女孩子背负的沉重远超了他的想象,那副白白小小的躯壳在乱世尘埃的倾轧下,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欢愉喜乐。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这有件东西要给你,现在不给,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莫霭靠在叶归澜的胸口上,慢慢掏出了一张一尺见方的白绢,叹了口气,“哎,弄脏了呢……”

“这个是……”叶归澜接过白绢,心口猛然抽痛。

白绢上面,朵朵刺绣的杜鹃绚然绽放,一如他们相遇的那个午后,牛首山漫山遍野的杜鹃染成了一片炫目的殷红。尽管这张白绢上面的牡丹绣得歪歪斜斜,尽管在莫霭身上携了很长时间早已皱得抚不平展。

“我一直想像阿聆、西门她们那样有拿手绝活,于是跟着小衾学这个。”莫霭将自己的作品举到眼前,“我们初遇的那天杜鹃花开得正好,我就想给你绣个杜鹃表达我的心意,可是……还是好丑……”

“小霭,很漂亮的杜鹃……谢谢你,谢谢。”叶归澜一手搂着女孩子,一手接过女孩递来的刺绣,血红色的杜鹃花刺痛了他的双眼,这是世间最美的刺绣,叶归澜觉得自己承受不起。

“叶大侠,你喜欢么?”莫霭看着年轻人拿绢的手渐渐收紧,“真的很不好看啊,我恐怕也只有这般悟性了……”

“喜欢的。”叶归澜重重地点头,“小霭,对不起。”

“何必道歉呢,我们都是被玩弄之人,彼此之间……没什么愧对的……”莫霭拼命收住眼泪,用尽可能无谓的语气说道。

“可是我……呃!”

叶归澜话语未落,猛地推开莫霭生生后退,骇然吐出一滩浓血,他身上的多处伤口骤然炸开出厚重的血雾,仿佛埋藏已久的隐患猛然爆发!

“你怎么了?!”莫霭跌坐在地,惊慌地看着年轻人痛苦地按着胸口生生后退,直到背脊撞上身后的高墙。

叶归澜靠在石墙上粗重地喘着气。他知道,自己长期使用与自身命格相克的武器,从而在五脏六腑沉淀下了深重的伤害。而今血馥刀断、自己陡然换了一柄刀格极烈的霸刀,又恰逢身体受创、虚弱的内息压制不了体内的隐患,于是这日积月累的伤害地终于冲破了羁绊、轰然爆发。

从此,多年修来的功体全数废尽。

年轻人按着胸口,竭力维持着神智的清醒,对女孩子道:“可能是……命格克制……反噬了……”

“啊,要不要紧?!”莫霭慌张地抹着眼泪,努力站起来,磕磕绊绊扶到叶归澜身侧,紧张地看着他。记忆回涌而来,她突然想起数月之前,织语斋的屋顶,漫天的星空下,年轻人曾无端过问的宿命之说。

“我……无妨,血馥都断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还能禁锢我——只是,这么多年修来的功体全废了,不甘啊……”叶归澜长久地吐息,继而艰难地抬起手拭去下颌的血迹,然后撑着墙壁拼命想站直身体,他庆幸这道宿命的枷锁打开了,却没想到要用这样的伤痛来偿还,“小霭你快离开。”

莫霭愣了愣:“为什么要我走?”

“我要回趟白府,跟映尘有个交代。”叶归澜一手按着胸口,一手将一直未离手的刺绣白绢揣进衣内,低声道,“我保护不了你,你一定要小心。”

莫霭倔强又不安地看着他,脚下如同生根:“我陪你回去。”

“说什么,你这身装束、这身伤,怎么回白府?”叶归澜摇摇头,扶着莫霭的双肩,“我等这边平定下来,就带你走。”

莫霭闻言怔了又怔:“你……真要带我走?”

“对,离开这个浊世。”叶归澜看着那双红红的眼,笃定地点头,这个落寞寡言的年轻人像是在这一刻有了自己新的责任,“清风茧缕,一世欢愉。”

清风茧缕,一世欢愉。

这是他对莫霭许下的承诺,也是他之于这个尘世最后的奢望。

莫霭又有点动容:“我……”

“快走啊!”叶归澜将她朝巷口的尽头推去,“白府那边若是起疑,就没这么好了结了。”

莫霭嗫嚅了一阵,忽地上前一步踮起脚尖抱住叶归澜的头,猝不及防地在他满是血迹的嘴唇上印下了一个吻,然后转身跌跌撞撞地朝巷口奔去。

夜风低吟,携带着渗人的寒意,女孩子嘴唇的温度还停留在年轻人的唇间,年轻人愣了很久,才发觉双耳有些发烫。便是这样深刻、柔软的一个吻,让他更加确信了今晚承诺的意义。

都是随波逐流的人罢,迷茫地寻找那一份苟且的温暖,在乱世的尘埃中徘徊、打滚。

到如今,自己是不是已经觅到了这份失落很久的温存?

叶归澜收拾起鬼啸,转身朝相反的方向慢慢走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

清冽的男声凌空响起,紧接着巷陌尽头的马蹄声敲碎了黑夜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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