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还算听话,命令你的人后退,我会留你一条狗命,不然让你当枪靶子。”常武丝毫没有慌乱。
还没等土原肥二发话,呯呯连着几声枪响,两个日本士兵倒在地上。
贾七和怪六趴在一间倒塌的屋梁上朝对着常武的日本士兵开了枪。
“射击,射击!”小队长发狂的大叫。
士兵领悟错了小队长的意思,啪啪啪混乱着,冲着常武和贾七都开了枪。
常武迅速倒地,急速向后翻滚,跃到一堵断墙后面,连续点射,击毙了两个士兵。
小队长发现常武手里没了人质,疯狂大叫:“统统击毙,一个也不让他跑了。”
日军人多火力足,常武和他们玩起了藏猫猫,和贾七配合的默契,伺机出枪,枪枪不落空,打的日本士兵像发狂的疯狗,团团转,扳着轻机枪乱射。
保安队人马已经赶来支援,枪声密集起来。
枪响了一个多时辰,渐渐平息下来,林氏庐邸只有大宅院前门的碉楼亮着两盏黄灯笼,整个府邸都静悄悄的好似在沉睡,实则每个人都是醒着的,跟着密一阵稀一阵的枪声惶惶着心情。
亚桃由于这几天过度的恐惧,疲惫和饥饿,突然回到府里,精神一下子崩溃殆尽,昏昏沉沉倒在床上,身如枯槁,脸如白纸。
司长的轿车驶进了林氏庐邸。
司长满脸怒色钻出车来,大步流星的直奔林氏客堂。
客堂的灯倏然亮了起来,林祖勋坐在太师椅里,一口一口的抽着雪茄。
“那个丫头是怎么回事?”司长啪的一声摘了帽子,摔在林老爷身边的红木茶桌上。
“她已经回来了。”林祖勋抬起眼睛看了看司长,又抽了一口烟,问:“外面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自己跑回来的?”司长很吃惊。
“有人送回来的。”
“土匪,是土匪。她和土匪有勾结?我明日就剿了他。”司长气的脸上的而肌肉都在跳。
“我问你枪声是怎么回事。”司长没回林祖勋的问话,他显然不满。
“匪患,匪患!匪患不剿实难太平!”司长又猛地抓起帽子,气呼呼的戴在头上,要往外走。
“站住!这里不是你管辖的区域。”林祖勋脸色冷漠起来。
“你又不是土匪,你管什么来着。”
“土匪和日本人哪个更可恨?”
“这是政治问题,你懂什么,又是凉珠那丫头乱讲。”
“你以为我老糊涂了吗?我还懂得什么是黑什么是白。”
“不和你谈这些,你不是说那丫头回来了吗?在哪?我审审她,有什么来历。”
“一个丫头,审她做什么。”
“我让胡子劫了,警卫都被下了枪,抢走了子弹袋。”司长气的脸发青。
“是这么回事,扫了威风。”林祖勋突然笑起来
外面突然一声巨响,整个屋子都震颤起来。
江成推门进来:“老爷,日本军营那边好像发生了爆炸。”
“甭管它,听着爆炸声心里痛快。。”老爷哼了一声。
“大哥,不能乱讲话。”司长直摇头。
司长原来是林祖勋的二弟,林祖章,在外县交通处当司长,刚刚被调回被桐城,还未上任,恰遇亚桃失踪之事,刚巧知道日本驻各地军营在当日分派女人之事。他清楚哪些女人都是从哪里来的,料到林府丢失的二丫头有可能也进了军营,便前去讨要,没想到半路被贾七劫了。
江成瞅了瞅林祖勋说:“老爷,二爷,天都快亮了,该歇着了。”
老爷从江成的眼神知道有事情,便说:“赶紧带二爷去卧房。”
“折腾了大半夜,哪有睡意,带我去见见那丫头。”林祖章认定哥哥困乏了,跟着江成出了会客堂。
亚桃混混沌沌见听见脚步声,惊恐的从床上爬起来就要跑。
守在床边的常妈一把抱住了她,心里暗暗心疼,知道她这几日一定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二爷来看亚桃。”江成在门外叫了一声。
“就来,就来。”常妈安抚好亚桃,赶紧点上了灯。
灯光昏黄,室里熏着清香,素白的床帐,桃色的香枕躺着昏昏沉沉的亚桃。
林祖章乍看之下,令他感到吃惊,眼前瞬间闪过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同样素白的床。
亚桃似乎听见声音,微微睁开眼睛,眼神迷离,凄楚,带着一丝哀怨划过林祖章的脸,瞬间消失,继而惊恐,忽的坐起来,呓语着:“快跑,跑,跑。”
亚桃的眼神猛然刺痛了林祖章的心,不禁一抖。
“是二老爷,二老爷来看你,是二老爷亲自去救你。”常妈把亚桃从混沌间唤醒过来。
亚桃清醒过来,想起先前发生的事情,惶惶的下地,跪下来要给林祖章磕头。
林氏庐邸的二爷,亚桃早有耳闻,只是生活在林府十几年,竟然一次都没有见到过他,今天还是头一次。
她从别的丫头的嘴里听说二爷虽然是个官,却是风流成性,有十房老婆,三十六个孩子,还有不知道多少在外面私藏的小妾。
林祖章竟不由自主的一把拉住亚桃的手,将她扶了起来,心头一颤,柔庾的手,凉的像冰,握着怕是要化在手里。心里禁又想起那样一张脸,还真有几分像。
“二爷,您坐,您坐。”常妈忙搀了亚桃回到床上。
江成瞥见了二爷眼睛里一闪即逝的东西,紧着说:“二爷该回房歇着了,您累了一天了。”
林祖章犹豫了一下,还想和亚桃说什么。
江成在一边催促,让他感到很烦,只好离开。走到院子里,林祖章突然问江成:“这个丫头有没有家人?”
江成回答说:“有家人,不过已经死了。”
林祖章若有所思,半晌说:“我怎么看着像一个人。”
江成笑笑说:“二爷见过的女子多着呢,说不准像哪个。”
林祖章摇摇头,笑笑说:“却是有几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