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位于日本列岛中心的关西地区,是东亚地区著名的历史之城。从公元794年平安时代直至1868年迁都到东京的1000多年间,京都一直都是日本的首都。
也正是因为京都作为日本的经济、文化中心多年,它的市民们继承了其优雅的传统。今天的这座城市,有数百间有名的神社、神阁和古寺名刹,拥有日本二成以上的国宝,一千二百年的历史培育起来的古都,可以明确地让人感受到无穷的魅力。由于历史上的原因,京都也是日本“中国化”极深的城市,许多店铺的名称上仍然有汉字的痕迹。楼尚燕一行四人就是在2009年农历小年这一天通过乘坐新干线,从东京来到了京都,一座具有浓郁日本风情的城市,一座被称之为日本人心灵故乡的城市。
徐远洋在日本读书的两年时间里,曾经多次来往于东京和京都之间,据他介绍说,京都不但是日本纺织物、陶瓷器、漆器、染织物等传统工艺品的产地,同时也是日本花道、茶道的繁盛之地,被称为“真正的日本”。但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有阳光,就会有影子,京都也不例外,对于长年游走在社会边缘的人士来说,这里最让他们感兴趣的地方,就是津明会的总部。
津明会其实在日本黑帮中名气很大,但是对外界来说却声名不显。因为这个黑帮就像这个城市里的人一样,也继承了优雅的传统,具体表现就是很少见到他们主动去招惹其它的黑帮。当然,优雅并不意味着允许被冒犯,如果有其它的黑帮主动来招惹津明会,那么其一定会受到血的报复。也正是因为津明会身上的这种另类的特性,才让它得以在关西地区大片山口组的势力中生存下来。
一旦干起事情来,楼尚燕就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这一点让徐海洋有些不适应。一行四个人到达京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本来按徐远洋的意思,是先去找一个宾馆住下来,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可是徐远洋明显对楼尚燕缺乏真正的了解,他的意思刚一说出来,楼尚燕就否决了这一条建议,并让徐远洋赶紧联系他那个在津明会的朋友。
在楼尚燕要扣工资的威胁下,徐海洋只好不情不愿地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带着楼尚燕三人来到了一家大型商场。这家商场位于京都的商业中心地带,在它的地下一层有一家电玩厅,里面放置不少上世纪80年代就出现的打币游戏机,当然这些游戏机是最近几年生产的。不过令楼尚燕感到吃惊的是,这里的人气竟然还比较旺,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在电脑时代,还有人会对这种老式的游戏机感兴趣,也许是怀旧使然吧!
徐海洋在一群游戏机中间穿梭了一会,最后走到了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后面,用力地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年轻人立刻气势汹汹地回过了头,但是当他看清楚打自己的人是徐远洋后,他的脸上却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接着两个人就大声地嬉闹起来。
“燕姐,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好朋友,管城广野!”
管城广野看起来并不像是日本黑帮成员,他的脸上不但没有大家印象中的那种黑帮成员凶恶的感觉,反而时常浮现出一种很二的感觉。而且管城广野在看到楼尚燕后,脸上立刻浮现出了咸(好)湿(色)的表情,这尤其让楼尚燕感到不爽,你他娘的就不能收敛一点!
站在一旁的徐远洋看出了楼尚燕的不快,赶紧拉住了管城广野,并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应该是这个女人不好惹之类的警告,接着,管城广野的眼睛总算是老实了不少。
当得知楼尚燕四人此时还没有找到地方住,管城广野就带着他们来到了公交车站,说要带他们去自己的家里做客。管城广野的家并不远,只坐了六、七站地就到了。不过下了车以后,管城广野领着楼尚燕几人最后来到的,却是一片破旧的贫民区,虽然日本人有爱干净的习惯,这里的街道相对于暹罗的贫民窟要干净得多,但是仍然掩盖不住这里悲凉、无助、绝望的气氛。看到眼前的一切,楼尚燕三人都有些意外,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日本很多年前就是发达国家了,没想到这里也会有贫民区的存在。
管城广野的家本是一座老式的日式民居,可是上面修修补补的现代材料,却让它失去了原有的样子。管城广野的母亲是一位典型的日本妇人,非常有礼貌地招待着楼尚燕四人,并一再抱歉自己家里条件简陋,十分不好意思。不过管城广野倒是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样子,他进了屋后就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地上,同时招呼着楼尚燕还有徐远洋几个人也随便坐下。还好,管城家虽然看起来里外都比较破旧,但是室内还是有暖气的,要不然在现在这种时节,坐到地上聊天可是一个噩梦。
没过多久,管城广野的母亲就不知道去自己的屋子里忙什么去了,所以就只剩下五个人围着一个桌子坐到了一起。徐远洋看来以前真是没有给人打工的经验,他坐下后只顾着跟管城广野热火朝天地聊着天,完全把楼尚燕三个人凉到了一边。楼尚燕问了电目一下,一听徐远洋和管城广野说得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也就不再关心他们二人说得是什么。又过了一会,玄关处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管城广野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无所谓地说道:
“是雪香回来了!”
接着,一个穿着日本常见水手学生制服的女孩子就走进了厅里,她在看了一眼厅内的众人后,就低下头匆匆地向她母亲的房间里走去。
“你在干什么?”管城广野不满地说道,“没看到家里面来客人了吗?你难道不懂礼貌吗?”
管城雪香犹豫了一下,还是回过身来冲楼尚燕几人躬身打招呼: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楼尚燕和苏绿对管城雪香很有好感,虽然俩人都不会说日语,也听不懂管城雪香说的是什么,但是都很友好地微笑着向她回应。可电目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回应不但慢了一拍,而且声音也略显生硬。
“好了,我都饿一天了!”管城雪香打完招呼后,她的哥哥管城广野又不客气地吩咐道,“还不快去弄点东西吃!”
“哦,好的!”管城雪香赶紧答应道,立刻放下东西跑到厨房去做饭。
“喂,我发现你妹妹的校服换了”,管城雪香离开后,徐远洋立刻凑到管城广野的身边说道,“现在的可比以前的好看多了!”
“笨蛋,雪香已经上国高了!”
“是吗?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徐远洋一愣,接着感慨道,“我到日本都已经两年多了!”
“哥哥,家里面新买的盐放在哪了?”这时厨房里突然传来管城雪香的声音。
“真是的,连盐都找不到”,管城广野不满地站了起来,“这点小事情还需要我过去!”
管城广野刚一离开,楼尚燕就立刻向电目眼神示意,接着,电目夹住了徐远洋的脖子。
“是因为你告诉我,你的朋友是津明会的成员,我才会雇佣你来做事”,楼尚燕盯着徐远洋的眼睛低声地说道,“你现在可别跟我说,管城广野那个二货就是黑帮成员!”
“他真是!没错,正常情况下是没有黑帮会要他的!”徐远洋一边双手拉着电目的胳膊,一边焦急地对楼尚燕说道,“但他老爸是津明会的中层干部!”
此时管城广野应该已经帮他妹妹找到盐了,走回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楼尚燕点了点头,电目松开来了徐远洋的脖子。
“女人真是麻烦!”管城广野边坐下边说道,不过他接下来就注意到楼尚燕也在一边,赶紧补充道,“我可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没关系,我了解你们的文化”,楼尚燕甜甜地笑着说道,“对了,广野,我怎么一直都没有看到你父亲?”
“你说他啊?”看来管城广野对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多少敬爱之心,“他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忙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家。”
楼尚燕闻言立刻怒视徐远洋,而徐远洋见状,马上对管城广野说道:
“快到交各种费用的日子了,你父亲应该会回来一趟吧?他总要给你们留一点钱不是吗?”
“对啊!”管城广野这才恍然大悟,“他好像最近几天会回来一趟!”
楼尚燕又问了几句话,管城雪香就把食物拿了上来,很简单,只是一个炒饭,里面的配料主要就是现下比较便宜的鱼类,至于青菜和肉都没有。
“非常不好意思!”管城雪香低着头说道,“家里面没有准备太多的东西,只有这些了,还望你们不要嫌弃!”
“嫌弃什么?”管城广野却一点都没有羞涩的意思,直接拿碗盛起了饭,“有得吃就好了!”
苏绿看着桌子上的炒饭,有些愁眉苦脸,因为她一向不太喜欢吃鱼肉,而楼尚燕却是很痛快地像管城广野一样盛起了饭。
“雪香你不需要这样,我以前还吃过比这还差的东西,你哥哥说得对,这个世界上有65亿人口,我们有得吃就不错了!”
吃过晚饭,因为怕错过男主人回来的日子,楼尚燕三人就在管城广野的家里面留宿。管城家只有两间卧室,他和雪香还有他们的母亲一间,楼尚燕三人则挤剩下的一间。好在此时已经是冬季了,多穿点衣服入睡也不会太热,倒是免去了男女一室的不少尴尬。
楼尚燕和苏绿的褥子铺在了西边,电目的褥子铺在了东边,因为这一天也没少折腾,所以三个人很早就睡下了。
“燕姐,我认为徐远洋和那个管城广野都不太靠谱!”熄灯后,苏绿躺在被窝里对楼尚燕说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躺在远处的电目也补充道。
苏绿和电目俩人发表完自己的看法后,过了好一会,楼尚燕才无奈地说道:
“还是再等两天看看吧,我们目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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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间屋子里,管城广野起身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和母亲都睡过去了,才用手指捅了捅睡在他身边的徐远洋,小声地叫道:
“远洋,你睡了吗?”
“什么事?”徐远洋眯着睡眼问道。
“我说你这次回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管城广野压低声音问道,“难道你还没有忘了那个女人?”
“我这次回来跟那个女人没有关系!”徐远洋黑暗中皱了皱眉道,“是跟我一起来的那三个人,想要跟津明会联系上,所以我才带他们过来。”
“只要不是为了那个女人就好!”管城广野闻言舒了一口气,“说实话,就是我这个小混混都认为,那种女人不值得你为她做那么多。”
“我知道了!”徐远洋翻了个身,“我今天没少折腾,先睡觉吧!”
“对了”,管城广野回头看了一眼管城雪香,“你看我妹妹怎么样?”
“我早就说过了,我对幼不感兴趣!”徐远洋的语气中透出着烦躁。
“你怎么能还这么说?”管城广野要当红娘的心思不熄,“雪香她现在已经长大了!”
“对我来说都一样!”徐远洋往自己的脑袋上拉了拉被子,“雪香在我脑海里一直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什么啊?”管城广野还是不依不饶,“我看你还是还忘不掉那个女人!”
“我说你到底有完没完!”徐远洋猛地坐了起来,双手掐住了管城广野的脖子,“你到底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
“嗯……”这时管城雪香的声音传了过来,“哥哥,远洋君,你们还没睡吗?”
“快了!”徐远洋和管城广野赶紧心虚地躺下,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我们现在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