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好好跟你哥去跑生意吧。”
“不嘛。”
“你弟弟小学没毕业就回来了，你读了高中还不知足？”
“你看人家雪晖哥……”
“咦，你能跟人家比吗？人家爸爸是老板，舅舅在台湾，比起来，我们只是耗子吃米汤糊到嘴呀。你不听娘的话，以后娘拿什么来给你办嫁妆？拿什么来给你娶弟媳？不趁现在政策好去找钱，以后政策变了想找也不容易啦。”
……
“二妮，你爹和我一字不识，不照样活了一辈子吗？你表哥只读三年书，不照样每场赚几十元吗？现在的大学生不像前几年那样吃香了，更别说是不包分配的自费生。”
二妮什么话也没说，噙着眼泪跑了出去。
从此二妮失踪了。三年后却和雪晖双双从农大毕业回家。不久，他们合伙承包了社里十几亩荒芜的鱼塘。一年后县市领导坐着吉普车、小轿车前来参观。
二妮娘逢人就夸女儿有能耐，为家里挣下不少钱。私下订购一些高档家具，准备闹闹热热地给女儿办婚事。
不料这时，二妮和雪晖“非法”同居了。二妮娘火冒三丈地去教训他们。二妮拿出红绸布烫金字装帧的结婚证说：“妈，有这还是伤风败俗吗？”
“那你不要嫁妆了？”
“把钱存起给弟弟娶媳妇吧。”
简直不可思议。二妮娘困惑地摇摇头，却又无可奈何地走了。
1991年7月15日于共同村
原载《四川农村报》1991年10月13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