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前
屈原设坛祭祀天地。
袅袅青烟中,众多女巫围着屈原跳着诡异的舞蹈。
万千市民围观。
出落得亭亭玉立的璐璐拎着一把剑挤入人群,观望了一会儿,问身旁的一名妇女:“大姐,怎么回事?”
妇女:“屈原大人连续祭祀天地鬼神四十九天,超度阵亡的将士,祷告上天保佑我国平安。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知道?”
璐璐一笑:“我一贯不过问人间是非。”
说着闪身不见了。
妇女左右张望,一脸惶恐:“莫非屈原大人真的把鬼招来了?”
秦国国都 咸阳
靳尚诚惶诚恐地走入大殿。
张仪递给甘茂一个眼神,甘茂耐人寻味地笑了。
靳尚当堂向魏妍宣、碧玥和秦昭王下跪:“外臣靳尚奉我王之命,特来向上国表示归顺臣服。”
秦昭王:“靳尚,寡人凭什么相信楚国是诚心向我国臣服啊?”
靳尚:“回大王的话,我王明确表示,只要大王收兵,敝国答应上国提出的一切要求。”
魏妍宣:“是吗?要我国罢兵也不难,那就把黔中之地割让给我国。”
靳尚:“行,行。只是……”
碧玥:“只是什么?”
靳尚:“只是我王吩咐外臣,一定要把张仪大人抓回去祭天。”
满堂大哗。
秦昭王大怒:“靳尚,你听好了,别说一小块土地,就算把整个楚国献给寡人,也休想从寡人手中夺走张仪!”
靳尚无限惶恐:“外臣也认为我王是痴心妄想,可我王实在是恨张仪大人入骨……”
秦昭王:“闭嘴!”
张仪启奏:“大王,若臣的一条贱命,能为大秦国换来二千多里锦绣山河,能为大秦国增添几十万人口,大王何乐而不为呢?”
秦昭王:“不可能!寡人宁愿不要黔中之地,也不会把爱卿送入虎口。”
张仪递给甘茂一个眼神。
甘茂启奏:“大王,大秦律法规定,凡大秦国大小官吏,为了国家利益,随时应义不容辞地为国捐躯。张仪大人位列三公,官高禄厚,为国杀身成仁是天经地义的事,望大王成全。”
秦昭王:“寡人可以行使特赦令,免张仪赴死。”
樗里疾启奏:“张仪大人并没有触犯律法,而是为国靖难。因此大王无权特赦!”
秦昭王向魏妍宣求助:“母后……”
魏妍宣:“大丈夫为国捐躯是人生最大的荣耀啊。大王,你就成全张仪吧。”
秦昭王看着张仪,眼眶红了。
君子楼
甘茂摆酒款待靳尚,樗里疾作陪。
靳尚:“多谢两位相国大人相助,才使在下顺利完成使命。”
甘茂:“老朋友,如今张仪大人的生死可就掌握在你手中了。念在你我知交多年的情份上,你要在楚王面前多方设法使张仪大人脱难才是。”
靳尚面有难色:“贵国已经接收了黔中之地,我王绝对不会放过张仪大人。说实在的,在下很敬仰张仪大人,可是我王不一定随时都听在下的话啊。”
樗里疾:“明人不说暗话,靳尚大人,要多少钱才能使张仪大人逃脱厄运,您就开个价吧。”
靳尚眯了眯眼:“依相国大人掂量,张仪大人值多少钱呢?”
寝宫
秦昭王坐立不安。
魏妍宣走进来。
秦昭王连忙迎上去,哽咽地道:“母后…”
魏妍宣怜爱地道:“都20多岁的人啦,还像小孩子一样撒娇,不怕被人笑话。”
秦昭王拭了拭脸,把魏妍宣让到软裘上坐下,忧心忡忡地道:“母后,真的要把张仪交给楚怀王吗?”
魏妍宣:“那当然。既然得了人家的地,就不能食言。”
秦昭王:“张仪自投效我大秦国,鞠躬尽瘁,为我国开拓疆土上万里,迫使列国向我国臣服,此等旷世大才若枉死我手,儿臣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和天下人?”
魏妍宣宽慰地道:“正因为张仪是天下无双的才智之士,我和碧玥太后还有众大臣才放心他随靳尚去楚国。他死不了。”
秦昭王:“可是万一……”
魏妍宣:“没什么万一!我国接受了黔中之地,虽然停止攻打楚国,但只有齐国退兵,魏章仍率几十万大军驻扎在边境一线,随时可以重新发起攻击。再说,甘茂和樗里疾已经卖通了靳尚,所以张仪根本没有性命之忧。”
秦昭王:“怕只怕楚怀王这个草包一时昏了头,执意要杀张仪,那我们就追悔莫及了。”
魏妍宣:“你若有此固忌,就写一封邀请函让靳尚带回去。邀请楚怀王来我国访问,签订联盟条约。如此几处软硬兼施,楚怀王再恨张仪,也终下不了毒手。”
秦昭王想了想,转忧为喜。
魏妍宣:“只难为张仪此去,一路上免不了要受风寒之苦,真是难为他了。”
招贤馆门口
靳尚坐在一辆华丽的马车上,瞅着张仪身着一袭白衣,饰戴着镣铐出门登上一辆囚车。
几名士卒骑马过来。
一名士卒下马欲锁囚车,秦越人拎着药箱匆匆出门:“哎、哎,小子,等老朽上了车再关门。”
士卒退到一边。
秦越人爬上囚车,朝门里大叫:“冯喜,冯喜,多带一点好吃的肉干,馍可带可不带,快出来赶车。”
张仪忍不住地道:“我说老爷子,这不是去游山玩水。”
秦越人坐下来:“知道,知道。不就是去死吗?反正我也活够了,我俩都是光棍,正好一路去阴曹地府相亲。没准阎王爷会把女儿嫁给我们。对了,阎王到底有没有女儿?”
张仪啼笑皆非。
冯喜拎着几个包袱出门,奔到靳尚车前:“靳尚大人,东西太多,只好放在你车上了。”
靳尚:“没关系,没关系。”
士卒锁上囚车,上了马。
待靳尚放下车帘,冯喜返身上了囚车,操起了缰绳。
车马启动。
众多大臣和门客跪地相送。
车马行了一段路,转向长街。
无数市民在道路两旁焚香恭送张仪。
瞅着无比庄严肃穆的场面,秦越人感慨万千:“这情景让我想起很多年前商君赴死的那一幕。你真是让万众又恨又爱。说到底铮铮忠臣总是令人万般敬仰。原来为国赴死真是一件无比荣耀的事。小老儿真是沾了你的光了。”
张仪:“如果一个不小心我们活着又回来了,不知道您又有什么话说?”
秦越人:“有什么可说的?那就轰轰烈烈地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