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向远看着他,华叔笑着说:“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念向远这才点了点头,长舒了口气。
因为念向远和念枫的住院,伊娜几乎是完全掌控了公司,但是她也清楚,自己的位置也不是名正言顺的,既没有董事长的任命,也没有通过董事会的选举,所以她必须想办法得到更多人的支持,所以在她刚一进公司,便开始极力的拉拢其他的股东和管理层的主管,各种手段尽出,识时务的她会给些好处和许诺,软硬不吃的那些人,她就想办法拿到他们的把柄,让他们不得不屈服。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举行新一届的董事长选举了,因为念向远和念枫两人共同持有的股份已经超过半数,所以如果他们俩都不能出席,那么这次的重新选举就不能生效了,而只要有一个人能够出席,那么毫无疑问,新一届的董事长位置就非他们俩莫属了。
伊娜很担忧,她必须在此之前得到更多的股权,或者,只有念枫这样永远睡下去,她才有可能。
“夫人,医院那里来消息说,念枫恐怕这一辈子都要在病床上躺着了。”吴大伟说。
伊娜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说:“我也算是对不起他的,这么年轻就成了植物人,比死更痛苦啊。”
“夫人不必自责,这都是我干的,他要怪就怪自己的命不好吧。”吴大伟无所谓的说。
“念向远呢?他怎么样了?”伊娜转瞬又恢复如常,问到。
“医生说他的脑部受到一些损伤,以后说话会很吃力,行动也不太方便,恐怕也要久卧病床了。”
伊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自语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对我的伤害,如今我全还给了你。”
“夫人,现在是我们的绝好时机,念枫已经废了,念向远也不可能再管理公司了,您何不顺理成章的接管公司,将他们俩手中的股权索要过来?”
伊娜瞪了他一眼,说:“凡事不能急于求成,你觉得现在他会把公司给我吗?如果我们现在就逼他交出公司,那只会引起别人的猜疑,别忘了,警察还在调查念枫的事呢。”
“现在念枫已经是个植物人了,没什么作用了,但念树少爷还是他的儿子,我想我们可以让他把继承人的位置给念树少爷。”吴大伟说。
伊娜点了点头,说:“没错,现在没有人能再和小树争抢继承人的位置了,公司迟早都是我们的,不过在此之前,念树也该做些事情了。”
自从念枫和念向远双双入院接受手术后,念树只来看过他们一次,而且还只是隔着玻璃窗短暂的瞥了会,他对念枫没有好感,去看望更多的却是嘲笑和幸灾乐祸,而对于自己的父亲念向远,他也不过有些许的担心而已,当得知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他便不再去看望他了。
当伊娜要求他每天都要去医院照看念向远时,念树起先是本能的拒绝,他才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医院里,再说了,医院里有医生和护士,根本就不需要他去照顾。
但是伊娜很严肃的命令他必须这样做,也告诉了他其真正的目的,念树虽是不情愿,但还是勉强的答应了,其实在他心里,现在念枫已经不可能再对他构成什么威胁,公司只能留给他了,即便是念向远不情愿也没有办法的。
虽然念枫已经被确诊为植物人,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放弃,尤其是凌怡晗和华叔,每天都会在医院里留守,只是希望能第一时间看到他醒来,可是转眼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他却还是沉睡不醒,在这段时间里,华叔联系了许多世界上知名的专家教授前来,却都是没有好的办法,只是要他们好好照顾念枫,在药物无法救治的情况下,亲情的感染力或许才能起到作用。
凌怡晗一次次的带着期盼,却又一次次的失望,看着一动不动的念枫,她真的心力交瘁。
而念树这段时间却几乎天天在念向远的病房中呆着,嘘寒问暖,尽心的照顾着,连一旁的护士都大为赞叹他的孝顺,只是念向远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于他的表现,似乎没有否定但也没有认可。
虽然自己躺在病床上,但他脑子还算清楚,很清楚念树这样做的目的,更是通过华叔,掌握着公司的动态,知道伊娜已经自我任命为代理董事长,全权掌控了公司。
念向远有意让华叔暂时管理公司,只是华叔并不答应,毕竟他不是念家的人,以前也不过是念向远身边的助理,怎么能担起这个责任,而且伊娜已经进驻公司了,他也不想再生事端。
华叔现在唯一期盼的就是念向远能早日康复,念枫能早点醒来,其他一切都不过是过眼烟云,他也时常告诉念向远,该放下的就放下,亲情才是永久值得依赖的。
这一日,伊娜又来到医院,要求念向远签下委任书,并要求他将念树立为公司未来的继承人。
念向远看着她,眼神中的神色复杂,根本没有要签字的意愿。
“向远,念枫已经不可能醒来了,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他现在就是一个植物人,是个什么都不能做的活死人,你还指望他什么呢?小树也是你的儿子,你应该不希望自己的公司落在外人的手里吧?现在我暂时替你管理着公司,但是以后呢?我们都老了,还不是要小树来接班?所以,现在让他锻炼一下不是很好吗?”伊娜不悦道。
念向远瞪大着眼睛,看着她,嘴唇颤抖着,他没有听到她说的话,脑子里只回想着她说过的一个词,念枫是植物人!
念向远手抖的很厉害,吃力的指着伊娜。
“没错,你没听错,念枫现在就是一个植物人,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植物人,不信你可以去问医生。”伊娜说。
念向远重重的摔下手臂,喘着粗气,挣扎着要起来。
一旁的华叔无奈,他是制止不了伊娜将事实说出来的,他匆忙的叫来医生,又将念向远扶起来,说:“董事长,你别激动,念枫没事的。”
“什么叫没事?你还想隐瞒多久?他迟早也是会知道的,那不如现在让他知道,也好死了这条心。”伊娜说。
“夫人,我请你不要再说了,董事长不能受刺激。”华叔真的怒了。
“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外人,你无权干扰我们的家事。”伊娜无视道。
“你……”华叔看着她,止住了话,没再说下去。
虽然华叔竭尽全力的想要阻止念向远去念枫的病房,但是伊娜却不停的在他的耳边鼓动着,最终,念向远几乎是自己挣扎着下了病床,十分坚决的要去看念枫到底是怎么样了。
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事态无法挽回了,该知道的,最终还是无法隐瞒的。
念向远在华叔和护士的搀扶下,慢慢的挪到了念枫的病房,推开房门,凌怡晗正在为念枫活动筋骨,桌子上摆放着几束百合花,房间里很安静,凌怡晗听到声响,抬起头看了一眼,却惊讶的叫道:“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