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界三大天律。第一律——‘诅世咒’:吾辈众人须得铭记:幻术施法对象只能针对幻者或者非人类、非生命物质,不能直接针对白丁;而杀伤类的幻术,也就是‘咒术’,不得直接或间接针对白丁……”
韩菲把老仙的话仔细捣鼓了一边,突然惊讶道:“呀,那就是说,只能用幻术打幻者?学幻术不就没啥大用了,怎么报仇啊?”
张老仙瞪了韩菲一眼,继续道:“事关重大,你别打断我,听好了:违反第一律者,将受‘诅世咒’天谴,施法未曾伤及目标,自身首先灰飞烟灭!”
韩菲半天说不出话:“你们为啥给自己定这么个咒啊?”
“是啊,我也觉得这叫什么,对,吃饱了撑的。”说到第一律,田翟依旧恨得牙痒痒。
张老仙无奈道:“这也不是幻界人士谁规定的。只是大家发现的:数百年来,每当有幻者行有不轨,刚刚动用周身的灵力指向白丁,哪怕只有一微子,咔嚓一声……”
韩菲小脑袋伸了出来:“怎样?”
“他自己就灰飞烟灭了!而且是形神皆灭!没了。真就没了。找也找不到。最早还有人请幻术宗师想复活他,宗师来了还纳闷,你们是不是骗我玩啊,说这个人所有的精魄都没有,好像……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张老仙砸吧着嘴:“所以说,你们从来没有看见战争中出现过幻术。你想,谁活腻味了,上战场自杀玩?别再问我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的爷爷告诉我,这也是他爷爷说的:几百年前,世界上本没有幻术存在。突然有一天,有人使用了幻术,简直像凭空出现一样。然后这东西就跟病毒一样,蔓延开来。那个时候确实没有‘诅世咒’,懂得幻术的人,杀白丁跟宰鸡子似的。甚至,幻者开始慢慢异化,从潜意识里把人类看成低等物种,杀人也没有了悲悯之心和负罪感。那个时候,世界是个什么景象,不用我说你们也能猜到:完全是人间地狱啊!魔王混战,不受制约的力量啊,无解的……”
“不知道是不是白丁们的祷告起到了作用,突然有一天‘诅世咒’出现了!出现的很离奇,也很理所当然,好像它本就在那里,在每个幻者的形神之中,只是调皮的出去玩了一圈,刚刚回家似的。它一出现,就大大制约了幻界和白丁之间平衡。而且,幻者根本克制不住杀人的冲动,绝大多数幻者都被自己给害死了。一时间,天下风平浪静,似乎又没有‘幻术’这种东西出现过……最后一次幻者能够对白丁使用法术,哦,我爷爷说的啊,好像还是商纣王末期,也有些幻者至今还怀念那个年代,叫它‘封神时代’。”
韩菲菲不满意了:“怎么又是你爷爷说的啊,就不能查查史书吗?”
“查,怎么查?”张老仙喝了口水:“大规模使用文字也就是近几百年发明的时请,那个时候只有甲骨文,会写的很少,再加上似乎有些个组织有意的毁灭记载,没有太多东西留下来啊。”
“所以,今天的天下,白丁们根本不知道身边潜伏着这些个幻者;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先辈们曾经多么的危险。如今幻者不敢亮招,大家一团和气。可是,我确定,一定有一些人或者地下组织,在时刻尝试着、寻找着、等待着克制诅世咒的法子。虽然我也是幻者,但是我真心的,不希望看到那一天……”张老仙说完,看着一旁的田翟。
“我知道。师傅阻止我施法,其实是为了救我……”田翟噙着泪花,低头默语。
“若想施法,必须确定你面前的敌人,哪个是幻者,哪个是白丁!你当时,能确定吗?”
“不能。可是那个带头的将军,应该是……”
“错!你以为幻者一定就是高官厚禄的大将军?多少幻者,其实就是咱身边的乞丐、老头子、小朋友。就算确定了,你也不一定打得过。就算你比那个幻者能力强、天赋高……他身边是整整一个旅的军队!你拿什么去拼?”
“所以,曾经天赋异禀、呼风唤雨的幻者,有的时候,还不如一个武艺高强的绿林大盗。甚至有的时候,杀死一个幻者的幻术有很多种,而最有效的其实不是比拼幻术,而是……雇几个白丁揍丫的!田翟,你若想报仇,我希望你不但幻术方面刻苦努力,更要权势够大,这样,也才能帮为师完成我的夙愿。”
“什么心愿?”韩菲问道。
“呵呵,这个回头再说。”张老仙咳嗽一声,打断了韩菲的追问:“注意了!幻界第二律——‘幻者的平衡’。不同门派的幻者,数百年来,都不遗余力的在人群中互相探知和锁定;一旦确定对方是幻者,在任何场合、任何背景、任何实力对比下,都会疯狂的攻击毁灭对方,以保证自身安全,巩固自己和门派拥有、甚至独霸幻术这种超力量的权利。因此,掩饰自己身份乃第一要务,务必确保自己活在黑暗之中。”
“我明白了!”韩菲突然举起了小手:“怪不得田翟被坏孩子天天揍也没见他反击过……”
“呵呵。我在他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偷偷收他为徒,第一句话就是让他……”
“让我保持低调……”田翟接道:“我当时一孩子,天天叮嘱我别暴露身份,不听话就打……我又不明白咋样才能低调。所以干脆不说话了………这样也好,更能专心观察自然,提炼灵力。你跟着我看蚂蚁搬家、观察树木生长规律的时候,我其实一直在努力的练气。”
“怪不得你看起来白痴痴的,原来心思就没放在跟我玩上……哼!”韩菲有点不高兴。
“韩菲啊,我不想收你为徒,就是因为这个第二律。世间本已凶险至极,一旦晋升为幻术子弟,不但要面对白丁们的危险,更要时刻提防幻者的攻击。幻者看似风光,实则跟黑暗中的老鼠差不多,这也是为什么世间幻者似乎跟不存在一样:谁暴露身份谁就一定死得最快。多少心神不坚者,就是被双重身份给活活逼疯了。韩菲、田翟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