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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再创辉煌(7)

24日清晨,哈尔西派出侦察机侦察敌情。8点12分,得到报告说发现了日军中央舰队,哈尔西立即命令他的3个分舰队在圣贝纳迪诺海峡东端附近海域集结待命(另一个分舰队正返回乌里西加油)。然而就在这时,日军陆基轰炸机攻击了哈尔西的舰队,重创“普林斯顿”号航空母舰,“伯明翰”号巡洋舰去救援时,因“普林斯顿”号发生爆炸也受重伤,不得不返回美国进行修理。

这一天,哈尔西的飞机在锡布扬海攻击了日中央舰队,战斗非常激烈。日“武藏”号战列舰是1937年开始建造,花了5年时间才建成的,该舰全长263米,被称为“打不沉的超级战列舰”。然而,在这次海战中,“武藏”号被17枚炸弹和19枚鱼雷击中,终于载着1000多名水兵沉入海底。在战斗中,美军还重创重巡洋舰“妙高”号,使它不得不撤回文莱湾。

经过一天的战斗,哈尔西为取得的辉煌战果而欣喜若狂。飞行员们报告说,日军中央舰队差不多全被消灭了,少数幸存的舰只也逃之夭夭,这些夸大了的好消息哈尔西都轻率地相信了。其实,栗田下令西撤后不久,他见美军没有追击,便又命令舰队折回来,再次向莱特方向驶去。

小泽的北方舰队作为“诱饵”,在那一天里,正千方百计地要吸引哈尔西的注意力。它施放浓烟,解除无线电静默状态,派出驱逐舰作为前卫,希望能够被哈尔西发现,还派出飞机攻击哈尔西的舰只。但那天哈尔西正忙于对付中央舰队,无暇顾及。直到傍晚,哈尔西的一架侦察机才在吕宋岛东北海面发现日军这支航空母舰编队。

这时哈尔西必须作出重大决定,是追赶北方舰队,还是仍然靠近金凯德的登陆部队?他推断,既然中央舰队已被消灭(这是严重的错误估计),金凯德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对付南方舰队和志摩的舰队,而他的任务则是消灭敌人的航空母舰。于是,哈尔西命令他的全部舰只向北奔向“诱饵”。

晚上8点多钟,哈尔西给金凯德发去一份电报,并抄报尼米兹和金上将,通报了日军中央舰队的动向,指出中央舰队正驶向圣贝纳迪诺海峡;而他则率3个分舰队北进,拟于次日清晨突袭敌航空母舰编队。金凯德以为哈尔西会留下部分舰只把守圣贝纳迪诺海峡,迎击栗田的舰队,以保障莱特岛北翼的安全,所以对日军中央舰队再次东进并没有感到不安。当时,无论是金凯德还是尼米兹,都确信哈尔西会留下一支以战列舰为主的舰队,监视圣贝纳迪诺海峡,以保护美军的右翼,都误以为他只是率3个航空母舰大队北上的。

由于哈尔西过高地估计了北方舰队的规模,他不想分散自己的力量。事实上,他连一艘警戒海峡的驱逐舰也未留下。

同一天,在遥远的南方,日军南方舰队及紧紧尾随的志摩的舰队,在驶向苏里高海峡时,在苏禄海被盟军的飞机发现。金凯德派军舰飞机出击,3.5万吨级的老式战列舰“扶桑”号和一艘驱逐舰被鱼雷击中沉没。西村的旗舰3.5万吨级的“山城”号战列舰也被鱼雷和炮弹击中,西村被炸死,“山城”号沉没。“最上”号重巡洋舰和1艘驱逐舰受重创。

随后而来的志摩舰队的“阿无隈”号巡洋舰被鱼雷击伤,他的旗舰“那智”号又与受伤的“最上”号相撞。志摩意识到中了埋伏,于是下令撤退。金凯德的水面舰只和飞机紧追不舍,击沉一艘驱逐舰并又一次击中“最上”号,这一次它伤势严重,日军只好把它炸毁了。到了拂晓时,南方舰队只剩下一艘受伤的驱逐舰,随志摩的舰队向西逃去。

正在金凯德的第7舰队在南面追击志摩的舰队时,栗田的中央舰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过圣贝纳迪诺海峡,突然出现在萨马岛以东海域。得到消息后,金凯德大惊失色,一面急忙命令舰队停止追击,尽快回防莱特湾,一面打电报询问哈尔西,是否仍在守卫圣贝纳迪诺海峡。3个小时后,他才收到回电:“没有守卫海峡,我的舰队正在同日军航空母舰交战。”这就意味着,金凯德要仅凭部署在萨马岛附近的6艘小型航空母舰和7艘驱逐舰、护卫舰与强大的栗田舰队作战。

7点多钟,栗田的舰队发起了攻击,美舰全速向南逃避,并以舰载飞机、驱逐舰、护卫舰与敌舰周旋,肯尼的陆基飞机也给予了一些支援。在战斗中,日军还派出了“神风队”的“自杀飞机”来攻击美军舰只,有多艘小型航空母舰受到重创,“圣艾欧”号被它击沉。这是一场力量相差悬殊,而且异常激烈的战斗。除“圣艾欧”号外,美军“甘比尔湾”号小型航空母舰,1艘驱逐舰和1艘护卫舰被击沉。日军7艘护卫舰中3艘被击沉,其余受伤,2艘重型巡洋舰被击伤。

此时,在遥远的北方,哈尔西的舰载飞机向北方舰队发起了进攻。正在鏖战时,哈尔西得到了令人惊愕的消息,说中央舰队正在进攻金凯德的航空母舰,金凯德急需援助。但他未过分担心,他想,金凯德的16艘小型航空母舰加上战列舰,可以应付中央舰队所剩无几的舰只。尼米兹给他的命令中包含有这样重要的内容,即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摧毁“敌舰队的主力”。哈尔西没有意识到北方舰队是“诱饵”,也不知道它的装备脆弱,他以为两者中它的威胁更大,摧毁这支舰队对整个莱特战役的安全是完全必要的。

所以,他继续进攻北方舰队。他的飞行员们干得很出色。在白天的轮番攻击中,他们把4艘航空母舰全部击沉,还击沉了1艘驱逐舰,重创“多摩”号巡洋舰,该舰在夜里被美军的潜艇击沉。北方舰队的其他舰只在猛烈的空袭下,逃回了日本内海。北方舰队虽然损失惨重,但它完成了把哈尔西诱出莱特湾的任务。

当时,萨马岛海域的形势确实十分危急,一旦栗田突入莱特湾,美军登陆部队将面临灭顶之灾。坐镇珍珠港的尼米兹很关心战斗进行情况,就打电报问哈尔西的舰队现在的位置。为防止敌人破译,按照惯例,编码人员要在电文中塞进一些无意义的词句,但这一次加进了一组很不恰当的词。交到哈尔西手中的电文是:“全世界都想知道你舰队的位置。”哈尔西没想到“全世界都想知道”是加入的,误认为尼米兹在训斥他,阅后勃然大怒。一气之下,他命令舰队调头南下,前去支援金凯德,致使全歼北方舰队的目的没有达到。

那天,由于日军舰队之间通讯不畅,北方舰队诱敌成功的事,栗田还不知道,他还以为攻击的小型航空母舰就是哈尔西的快速航空母舰,所以打起仗来有些顾忌,未敢大胆地向莱特湾突进。特别是西村和志摩的舰队都没有准确消息,美军增援舰只又正在驶来,这些情况使栗田失去了信心,于9点多钟下令各舰退出战斗,向北穿过圣贝纳迪诺海峡,向西驶去。哈尔西的飞机后来才发现它,击沉了一艘巡洋舰。26日清晨,当栗田的舰队穿过锡布廷海,驶到班乃岛以西海域时,哈尔西的飞机又击沉、击伤巡洋舰各1艘。

莱特湾大海战就这样结束了。后来尼米兹说,就规模和错综复杂的程度而言,这一仗是海战史上绝无仅有的。对于麦克阿瑟和金凯德来说,这次战役好危险啊!如果日军中央舰队继续进攻,就会轻易进入莱特湾,并会摧毁所见到的一切,麦克阿瑟就会像上次在巴丹半岛上那样束手无策。

日军为实施“奏捷—1”计划付出的代价是惊人的:损失4艘航空母舰、3艘战列舰、10艘巡洋舰、9艘驱逐舰。美军总共损失1艘航空母舰,2艘小型航空母舰、2艘驱逐舰和1艘护卫驱逐舰。

这一仗,日本海军主力基本被消灭,从此它再也不能同美国海军对抗了。

在这几天海战中,麦克阿瑟为使“纳什维尔”号战舰能投入战斗,把司令部转移到陆地上。

海战后,有些人对哈尔西的表现说三道四,在麦克阿瑟的总司令部里也有人说闲话。当听到有人批评哈尔西时,麦克阿瑟就敲着桌子说:“行啦……不要再对他说长论短了。在我的心目中,他仍是一位能征善战的海军将领。”麦克阿瑟还给哈尔西打电报说:“我们与你合作多年,我们希望你取得辉煌的胜利。当你采取行动支援我们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很放心,并深受鼓舞。”麦克阿瑟和哈尔西一样抱怨分散指挥所造成的混乱。麦克阿瑟后来写道:“我认为,在这次海战中发生的不幸事件,不能归咎于哪位指挥官的判断失误。险些发生大灾难的根源在华盛顿,他们让我和8000公里以外的尼米兹——两位相互独立的关键性的指挥官,指挥同一战区、同一战役。”

9艰难的莱特岛战役

日军虽然在海战中遭到惨败,但他们没有就此善罢甘休。他们很清楚,莱特岛战役的胜败,对他们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为了守住莱特岛,日本投入了一切可以投入的飞机,猛烈攻击盟军在莱特湾的舰船和岛上的部队。他们几乎每天都从马尼拉派出护航舰队,向莱特岛后侧的奥莫克运送援兵。疯狂的空袭使金凯德的舰船蒙受很大损失,急需物资的供应受阻,还严重影响了机场和道路的修建。不久,又没完没了地下起倾盆大雨,到处都变成了一片无边的泥沼。

大海战后,美军舰队已撤回基地休整,补充给养,空中支援只有靠肯尼了。盟军登陆后7天,到10月27日,肯尼才把34架飞机调到未完工的塔克洛班小机场。但是,机场的修建质量和设备很差,而且雨季到来,天气不利于飞行,再加上日军飞机不断地空袭,使肯尼的空中支援行动受到限制。正是由于这些原因,日军运兵船才得以较顺利地向奥莫克运送增援部队,到11月上旬,日军共向岛上运去5万多名官兵和大量物资。这些增援部队的到来,加之恶劣的天气和泥泞的地面,严重地限制了盟军在莱特岛的作战行动。

当时的形势是非常严重的,如果不尽快制止日军的增援行动,莱特岛就会变成另一个瓜达尔卡纳尔岛,美军将被迫在沼泽和丛林里进行一场长期的浴血战斗。麦克阿瑟紧急要求哈尔西的第3舰队回来给予空中支援。哈尔西于11月初,带领他的4个分舰队中的3个回到莱特湾。他对吕宋岛进行了两天的攻击,摧毁439架日军飞机,并轰炸了港口里的舰船,击沉“那智”号重巡洋舰及其他一些舰只。

“卡斯特”密码破译人员探听到消息,11月10日—11日夜里,又有一个大型运输船队(15艘船)驶出马尼拉开向奥莫克。麦克阿瑟要求哈尔西派所有的飞机去阻击这个船队。11月11日拂晓,哈尔西派347架飞机,在距奥莫克岛1.6公里的海域发现了这个船队。经过几次攻击,这个船队全部被歼,有1万多名日军官兵葬身鱼腹。

在11月的下半个月,哈尔西的飞机反复轰炸了吕宋岛上的机场和港口,击沉了以前受到重创的“熊野”号重巡洋舰、“木曾”号轻巡洋舰、5艘驱逐舰及大约10艘商船。日军飞机和“神风队”也对哈尔西的舰只进行了反击,重创美军的3艘航空母舰。

到11月底,空军的情况稍有好转。应麦克阿瑟的请求,尼米兹派来87架陆战队飞机,这些飞机为克鲁格的地面部队提供了有限的空中支援,保护了塔克洛班和杜拉格机场,使其免遭日军飞机在夜里进行的空袭。

盟军的登陆部队并未摆脱危急状态。克鲁格的陆军成功地登陆后,便开始陷入泥潭。“泥潭”这个词无论就比喻或字面上的意义来看,都是恰如其分的。由于连降大雨,主要进攻目标莱特谷地变成一片沼泽,日军巧妙地利用沼泽地进行防御,盟军的伤亡情况达到惊人的程度。

在塔克洛班陆上指挥所里指挥作战的麦克阿瑟,显得特别勇敢镇定。许多人后来回忆说,他在敌机扫射、轰炸声中,若无其事地主持会议,给他的参谋人员下达指示。麦克阿瑟有好几次险些送命,会议室里弹痕累累,百孔千疮。

那段时间,在指挥部里还发生了一件事:萨瑟兰将军把他的秘书,一个澳大利亚女人,带到塔克洛班来了。因为这样做违反了军队的纪律,大家都感到很意外。有传言说,萨瑟兰将军和这个女人关系暧昧,麦克阿瑟被激怒了,同时也担心总司令部出现丑闻,他严肃地训斥了萨瑟兰一顿,并立即让萨瑟兰把那个女人送回国。自此以后,这个自以为了不起,其实最被人看不起、见风使舵的萨瑟兰,在总司令部里便失宠了。

11月初,盟军已有10余万兵力参战,与其对抗的是7万多名决心死战到底的日军,战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更艰难、更残酷。

到11月中旬,克鲁格的部队已在沼泽地里紧张地战斗了3个星期,精疲力竭,士气低沉。他们什么都缺,尤其缺乏弹药、食品和药品。到11月底,又增派3个师参加战斗,这时盟军在莱特岛上的兵力已达到18万人,但胜利仍然遥遥无期。

在困境中,麦克阿瑟富于想象力地提出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正面发起进攻的同时,派兵在奥莫克登陆,切断日军与这个补给基地的联系,从背后分割已在莱特岛上挖沟筑垒的日军。

这个计划被批准后,克鲁格派新调来的第77师担任进攻任务。这个师于12月7日,完全出其不意地在奥莫克登陆。在滩头上,他们几乎未遇到什么抵抗,但日军的“神风队”战斗机却使两栖部队的5艘舰船受到重创。日军地面部队从突袭中清醒过来之后,展开了争夺奥莫克的激烈战斗。到12月10日,该港完全被美军占领。第77师继续向前推进,于12月21日与在奥莫克进行正面进攻的第10军会师,这时岛上大部分地区已被盟军控制。12月26日,麦克阿瑟宣布,除了要肃清残敌之外,莱特岛战役可以说已经结束了。

费力不讨好的肃清岛上日军的任务,落到了艾克尔伯格将军的肩上。他在圣诞节这一天接替了克鲁格,总司令部已派克鲁格负责计划于1945年1月9日对吕宋岛发起的进攻。对于“肃清残敌”的说法,艾克尔伯格曾愤愤地写道,这种说法太不确切,“为‘肃清残敌’去死是不值得的”。他的部队又用4个月才肃清了莱特岛上的日军。在大约7万日本守军中,总共只有828人被俘,有不到1000人乘小船逃掉了,多数被击毙(或病饿而死),其中起码有三分之一是在所谓的“肃清残敌”中被盟军击毙的。盟军也付出很大代价,共伤亡1.55万人,其中有3500人阵亡。

就在过早地宣布莱特岛战役取得胜利之后,麦克阿瑟又得到一颗将军星。当时国会创立了一种新的特级军衔,授予那些战功卓著的将领。马歇尔、麦克阿瑟、艾森豪威尔和“航空兵”的阿诺德均被提升为五星上将。同时莱希、金、尼米兹被提升为海军五星上将。

在圣诞节后的第二天,在司令部举行的简单仪式上,参谋人员将新领章钉在将军的衣领上。那领章是用6国的硬币熔化后铸成的,这6个国家都派有部队在麦克阿瑟的指挥下作战。在庆祝会上,麦克阿瑟发表了简短的讲话:“我作为这次战役的总司令,对所有参战的官兵,在最困难、最复杂和最危险的情况下,所表现出来的决心、刚毅和勇气,表示敬佩和感谢!”

10在吕宋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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