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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少将军,主公叫你到议事厅议事。”马康急切地说。

“那好。”马超点头答应,他知道不是特别重大的事,父亲不会在这个时间搅扰他。他便扭头冲诸位弟弟说:“今天就练到这儿吧!”说完,他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后花园,马康紧跟其后。

马超一离开,其余的三兄弟做出了不同的选择。马岱留下来要继续练习马家枪,马休要回屋看书。马铁假意说要回自己的小院里练习剑法,却朝后门走去。

也许是他名字中有个铁的缘故,马铁最爱玩的游戏就是打铁,最好的朋友是贺氏铁匠铺的阿牛。开铁匠铺的贺家和开客栈的王家一直和太守府有来往,逢年过节都互有礼物相赠。马铁自打来了西凉城,最爱去的地方就是贺氏铁匠铺,只要一有空闲,他就跑到铁匠铺里,帮着阿牛打铁。他和阿牛特别投缘,两人总有说不完的话。阿牛一点儿不嫌马铁比自己小十来岁,真拿他当朋友对待,马铁自小在松潘草原长大,更不懂得摆太守少爷的架子,两人是一对儿十足的忘年交。

太守夫人丹落像松潘草原上所有母亲一样,从不生硬地干涉儿女的自由,让他们按自己的意愿生活。因而,马铁走出府门时,没有任何人干涉。在太守府里,虽然也有专门照顾马铁生活的男女仆人,但马铁从不带他们出行,他觉得别扭,不自在,而去贺氏铁匠铺,他更不想带任何人。

出了太守府后门,穿过一个小巷子,就来到了刺史府后街。刺史府虽然改成了太守府,但街道的名称没有改变。刺史府后街虽然不及前街热闹,但也商家林立,人烟凑集,是个聚人的地方。马铁刚踏上这条街,就见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手拿一张弓迎了上来,殷勤地问:“小哥,要弓吗?”

马铁笑着摇了摇头,他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弓,父兄只要见到喜爱的弓就会买回家,任由他取用。

“我看小哥满脸英气,以为是习武之人,却原来连弓箭都不会使。”瘦子耻笑道。

拿这话说一个松潘草原的孩子,就仿佛说他连路也不会走。马铁立刻沉下了脸,瞪起眼说:“你才不会使弓箭呢!小爷我是看不上你这张弓。”

“别说大话,我看你连我这张弓拉都拉不开。”瘦子冷冷地说。

“那我要是拉开了呢?”马铁眼里冒火地反问。

“那我就将这张弓送给你。”瘦子轻蔑地说,“那你要是拉不开呢?”

“那我就给你十倍的钱。”马铁赌气地提高了嗓音。

“你有那么多钱吗?”瘦子不相信地问。

马铁一摸衣袋,脸上有些发窘,他出门忘带钱了。但随即,他又摸到了腰间的玉佩,便摘了下来,举到瘦子眼前,问道:“这块儿玉佩可否能买下十张你这样的弓?”

瘦子认真看了一下玉佩,看到玉佩温润晶莹,是玉中极品,急忙说:“是块儿好玉,可买二十张我这样的弓。你果然要拿它当赌物?”

马铁不假思索地点头,并将玉佩重新挂到了腰间,伸手接过了瘦子手中的弓。他先端详了一番,觉得这张弓虽然不是宝胎良弓,却制作精良。他随手拉了拉,竟然未能拉开,心想,看来此人并不完全是吹牛,此弓确实是张难开的硬弓。他只好做了个标准的骑马蹲裆式,两膀一较力,这张硬弓吱呀呀地被马铁拉开,直至拉满。

“好神勇的小哥。”瘦子拍着手赞道,“这张弓归你了。”

马铁面不红、心不跳地站好,将弓归还给瘦子,淡淡地说:“刚才只是戏言,你还是拿它换钱,养家糊口吧!”

“哎呀,好一位仗义的小哥。”瘦子冲马铁竖起了大拇指,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低声说,“不瞒小哥,我家里有一张祖传的宝弓,我活了三十来岁,从未见人拉开过这弓。早听说太守大人的长公子马超力大无穷,射术无双,一直想让他试一试,可咱没这个门路,见不到他本人呀!除了他,我看当今世上,没人能拉开这弓。”

马铁的好胜心立刻被逗起,他心想,世人都只知道太守大人有个大儿子叫马超,其他儿子就都是酒囊饭袋嘛于是,他急切地说:“这位大哥,我想试一试。”

瘦子看了马铁一眼,摇了摇头说:“小哥,你是有把力气,但拉那张弓,还是不行。”

“你就让我试一试吧!”马铁央求道。

瘦子还是摇头。

“那这样,你如果让我拉了那张弓,我确实拉不开。我就让太守府的马大公子拉。”马铁不服气地说。

“怎么,你认识太守府的大公子?”瘦子半信半疑地问。

“他是”马铁话说了一半儿,紧急住口,改口说,“他是我的远房亲戚。”

“真的?”瘦子追问。

马铁肯定地点头。

“那好,你就跟我去一趟家吧!”瘦子答应下来。

“你家在什么地方?”马铁问。

“我家在城门外的梨花村,离西城门只有三里地。我有马,去完我家,我再把你送回家。”瘦子貌似诚恳地说。

马铁迟疑了一下,他自打来到西凉城后,还未单独出过城。

“怎么,有些害怕那就算了。”瘦子冷笑了一下,又用敬服的语气说,“还是马大公子少年英雄呀,像你这么大时,都敢深入深山,除掉吃人恶魔红睛妖叟啦!”

“谁说我害怕了”马铁不悦地瞪起了眼,“别说是去你家,就是红睛妖叟复活,我们去他家,我也不怕。”

“我家可不是红睛妖叟家,更没有吃小孩儿的恶魔。”瘦子说着,走向了一旁的一棵树,那树上拴着一匹白马。

马铁跟着瘦子,来到马前,看了那马一眼,犹豫了一下,说:“要不然,你等我一会儿,我回家骑匹马来,省的你还得送我。”

“不必了。”瘦子愣了一下,急忙说,“我我在城里也有家,送你也是顺路的事儿。”

“那那好吧!”马铁说完,跟着瘦子,先后上了马。

马超和马康走进议事厅时,马腾和庞德、太守府主簿薛良、裨将马宁已在议事厅里,神色焦急地议论纷纷,见马超进来,庞德、薛良和马宁急忙起身相迎。马超摆手示意他们落座,并直接走到马腾下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薛良,你把昨晚发生在西凉城里的事儿,跟孟起说一下。”马腾吩咐薛良。

“是。”薛良恭敬地回答完,冲马超说,“昨晚,西凉城里一下丢失了五名十岁以下的童男童女。一开始,下面的官吏因为只是普通的遗失孩子,就未向太守府里上报,但后来一汇总,发现接连丢失了五名童男女,未时才将这一情况报告到府里来。据说,现在西凉城里议论纷纷,有的说,西凉地区又有了吃人恶魔,还有的说”薛良说到这里,生硬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快说,还有的人说什么?”马超也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催促薛良。

“还有的说,当年,少将军根本没有杀死红睛妖叟,只是重伤了他。他养好伤,又来祸害童男女。”薛良注视着马超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

“不可能。当年,红睛妖叟中毒已深,即便我不杀他。他也活不到现在。”马超断然说。

“也可能是他的亲友来替他复仇。”庞德转着眼珠说。

马超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扭头冲马康说:“快,你去把马铁找来。”

马超话音一落,所有人表情一凛,马康更是顾不得礼仪,扭身飞奔而去。

马超倒显得十分镇定,扭头问马宁:“你是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府里?”

马宁已升任了裨将军一职,负责统领西城外的守军,他的太守府卫队长一职,已由马康接任。马宁急忙回答:“少将军,城西的村庄里也发生了一件怪事。上午,一头怪物冲进了梨花村,吃了半头牛,伤了十几个百姓”

“怪物?什么怪物?”马超纳闷地打断了马宁的话。

“据看到这头怪物的百姓讲,这怪物长着虎头,身子却像牛,又不像普通牛。这怪物伤了百姓后,百姓们纷纷跑到兵营里来求援,我带领弟兄们骑快马赶过去,那怪物居然没有离开,大模大样地在村里,搜寻猪羊咬食。”马宁略带恐惧地接着说,“我让弟兄们一起放箭,射出的箭支居然伤不了怪物。总算我的手下有猎人出身的,他们出点子,点燃了许多火把,纷纷掷向了怪物,才把怪物惊走。”

“弓箭射不透怪物的皮吗?”马超思忖着问。

“射不透,营中几个力大的神射手,也无法射透怪物的皮。”马宁摇着头说。

“那这怪物的身子一定是野牛的身子。”马超语气肯定地说,“你们做得对,就应该用火把对付这头怪物。你马上回去,让城西附近的百姓在路口都要点上火堆,家里也要预备火把。军营周围也要点起火堆,军营里人人都要预备火把,一旦怪物再次出现,一方面要骑快马营救,另一方面要飞马报我,我倒要见识一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是。”马宁答应着站起身来,刚要冲众人施礼告别,就见马康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跑进了议事厅,惊慌失措地说:“我在府里找了一遍,未见到小公子。”

众人都流露出惊恐之色。只有马腾显得十分镇定,他先吩咐马宁:“你快按孟起说的去办吧!”

马宁迟疑了一下,才躬身答应一声,脚步迟缓地离开。

“马康,你率领不在岗的卫兵,到城里找一遍,切记,不要大张旗鼓,更不要扰民。”马腾又命令马康。

“是。”马康冲马腾躬身施了一礼,扭身跑向了门口。

“贺氏铁匠铺,你们就不要去了。我亲自去。”马超说着,站起身来,冲父亲施了一礼,正要朝门口走。门外的卫兵走进来,冲马腾躬身施了一礼,然后通报:“贺氏铁匠铺的贺姑娘和阿牛来访。”

马腾和马超异口同声地说:“快请他们俩进来。”马超还迎向了门口。

贺英和阿牛是太守府的常客,府门口的卫兵从不阻拦他们,他们已来到议事厅门口等候。听到进去通报的卫兵返身回来后,请他们进去。两人迫不及待地走进了议事厅,并在门口碰上了迎出来的马超。两人先冲马超躬身施了一礼,然后跪倒,向马腾施了大礼。

“免了,免了!”马腾摆着手说。

马超搀扶起了两人。阿牛急切地说:“小公子还在府里吧”

马府里的人一听这话,心里都“咯噔”一下,脸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听说,昨晚丢失了很多十岁以下的孩子。有的说,红睛妖叟复活了;也有的说,红睛妖叟的亲友来报复马大哥。我们一听说,就来了这里,告诉一声铁弟弟,这些天就不要到铁匠铺里玩了。”贺英着急地说。

阿牛从众人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失声问道:“小公子不在府里吗?”

马超点了点头。

“哎呀,这可怎么好”贺英焦急地一跺脚,眼泪涌到了眼眶里。

“不要着急,我们先找找看。”马超故作镇定地说。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贺英急切地说完,和阿牛扭身就走,居然忘了向马腾行礼。

马铁和瘦子同乘一匹马,飞快地奔到了西城门口,瘦子更打马扬鞭,加快了马速。

“你家先祖也是武将吗?”马铁问身前的瘦子。

“是,要不,怎么会传下来宝弓”瘦子转着眼珠说。

“我家先祖也是武将。”马铁骄傲地说。

“哦。”瘦子含混地哼了一声。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渐渐地远离了西凉城。瘦子忽然骑向了一条僻静的小路。马铁问道:“咱们要抄小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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