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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尽管梁容和鲁好义不打算学全圣心剑法,但仍想在峰上待下去,他们俩都想向圣叟学习长兵刃。而洁青更没有走的意思,一来她想在圣叟的亲自指点下巩固圣心剑法;二来嘛,她想请教圣叟如何将圣心剑法和她以前所学的剑招相互融合,配合使用。而想尽早离开圣心峰的只有马超。

圣心峰与武功城之间虽然路遥难行,但山上的生活日用品还得到武功城采买。这样一来,峰下的消息就会源源不断地传到峰上。对于峰上这些弟子们而言,最关心的莫过于眼下的战局,因此,无论谁下山采买物品,都会竭尽全力打听眼下的战事消息,并将这些消息带回峰上。所以,姬齐师徒都知晓,眼下局势的焦点是曹与吕布在徐州境内的激战,无论两人谁获胜,都将对以后政治军事局面产生重大影响。

峰上虽然一直分成以张山为首的投曹派,和以马玩为首的投吕派,但这都是下山以后的打算,绝大多数的人现在都怀有观望态度,毕竟谁获胜了投谁,这才是最稳妥的做法。因而好多打算下山的,也不急着走了。

急着走的只有马超。他知道,曹吕相争的结果必然会影响西凉的局势,曹抑或吕布如果得胜,很可能挟胜利的余威,兵锋指向西凉,那就需西凉军民全力应对。这个时候缺了自己,于西凉来说是一大损失,父亲现在不一定多着急呢!他在峰上再也呆不下去了,便决定明日告别峰上众人,后日一早下山。这样决定下来,他心里才稍稍安宁了一些。

晚上,马超无法入睡,独自一人走出了屋子。上山这几个月,他还是感觉颇有收获的。他练成了圣心剑法,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剑术水平提高了一大截。虽然限于身份,他没有让圣叟指点他的枪术,但武术之道是相通的,通过学习圣心剑法,他对枪法的理解也有了新意,暗自练习马家枪时,觉得招数的运用更复杂多变了,枪术的功力也精进了许多。他一点儿不后悔在百忙中抽空来此学艺。

但此次上山,也给他增添了一桩心病,那就是他预感到,自己无法避免与洁青的刀剑相向。他没料到,洁青会跟自己的姑丈董坤有如此深厚的感情,更无法消除他俩之间的误会,只能暗自期盼洁青回到西凉,能够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想到此处,他不免看了洁青那屋一眼,发觉洁青屋里似乎有其他人。这太出乎马超的意料了。

洁青的生活十分规律,晚饭后,她通常会绕着他们所在的小院走三圈,然后,会一直练习圣心剑法,直到大汗淋漓,疲惫不堪为止。练完剑,她就会洗漱睡觉。她从不与峰上的其他人交往,除了十分必要,她甚至很少与其他人交谈。即便与马超他们三人也逐渐疏远,婉拒了马超他们好几次野餐邀请,将一副独来独往的架势摆足了。

今晚,她的屋中怎么会有外人呢?是谁能够进入她的房间呢?连马超他们三人有事找她,她都是在屋外接待呀!马超不由得将目光紧盯向了洁青的屋子。

“孟兄,付兄弟屋里怎么会有外人?”鲁好义和梁容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来到马超身边,纳闷地问。

“我也正觉得意外呢!”马超低声回答。

三人都将目光投向洁青的窗户上,不知说什么好。

一会儿后,洁青和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走出了屋子。洁青腰悬佩剑,怀抱她那只心爱的野兔,背后居然还背着一个包袱,一副出远门的样子。马超等人急忙迎上去,关切地问:“付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

洁青一看到他们三人,流露出为难之色,迟疑了一下,才支吾着说:“我,我家里有些事儿,必必须回去一趟儿。”

“是你父母出事了吗?”马超着急地问。

一听马超提及她的父母,洁青顿时沉下了脸,冷冷地说:“我父母早出事儿啦!”

“那是谁出事儿啦?”梁容追问。

“是我家人。”洁青含混地回答,明显不想说实话。

“那既然这样,我们送你下山吧!”马超觉察出洁青不愿和他们说实话,不想再刨根问底,只想尽些朋友之谊。

“对,我们送你下山吧!”梁容和鲁好义也说。

“哦,这个嘛”洁青略显迟疑。那个獐头鼠目人担心地说:“人多了会惊动圣叟,惊动了他老人家,我们就不能连夜赶路了。”

“是啊,那就不麻烦几位师兄了。”洁青忙不迭地说完,就要赶路。

“不行,我们一起上山的,一定要一起送你下山。”鲁好义显得态度十分坚决。

“对,我们一定要送你下山。”梁容也坚定地说。

“多二三个人送你,怎么会惊动圣叟呢?”马超也不以为然地说,又看了獐头鼠目人一眼,问道,“这位是谁呢?”

“他他是我表叔。”洁青看了獐头鼠目人一眼,不情愿地介绍。

“那我们就一起走吧!”马超说着,向前迈出一步。

“不,这样吧!”洁青伸手拦了马超一下,冷淡地说,“让鲁师兄和梁师兄送我吧,就不麻烦孟师兄了。况且,人多了的确会引人注意,惊动了师父就不好了。”

马超羞恼地看了洁青一眼,看到她目光中透露着坚定,只好说:“那就劳烦二位兄弟送你,我就不送了。”

“那好!”洁青听到马超如此说,急忙转过身,带头离去。

梁容和鲁好义看了马超一眼,见马超冲他们俩挥手,只好无奈地跟着洁青和那獐头鼠目人离开。

马超心情郁闷地看着他们走出了院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便纵身跃起,施展轻功,在院门外追赶上了鲁好义和梁容,揪住了两人。两人看到马超,吃了一惊,正要问他怎么这么快就赶了上来,马超却附在两人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两人点头答应。他们前面的洁青扭回头,冷冷地看着马超做这一切,没问什么,也没阻拦。

这回,洁青等人离去,马超没再追赶。他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离开自己百步之遥,才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下山的路口。他颇有些担心地坐了下来,望着他们的背影一点点儿地变小,直至消失。而他坐在路口纹丝未动,守望着他们。

洁青、梁容、鲁好义和那个瘦子一路无语,快速下山。他们现在已知道一条走出山区的近路,不用通过那艰险的“一桥一沟一洞”。但走这条路需经过一处山坳,这里密布着坟地,山区里生活的樵夫和猎人,死后都埋葬在这里。来到这里时,洁青不禁想起了刚来圣心峰时见到的那个恶鬼,不由得心生恐惧,打起哆嗦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感觉那些坟头散发着阴森诡异的气息。到了现在,她不得不再次承认,自己毕竟是女孩儿,摆不脱与生俱来的对于鬼怪的畏惧。这种时候,她也像大多数女孩儿一样,需要依傍一个有力的肩膀,但身边这三位异性都似乎没有这种肩膀。她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孟兴,此刻她多么需要他,可他偏偏那么像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尽管她内心恨不起他来,但也总笼罩着阴影,阻隔着自己与他亲近。

鲁好义和梁容看出了洁青的惶恐,都手握剑柄,一左一右地护卫着她。但洁青感觉他们这副如临大敌的神态,尚不及孟兴一个沉稳的眼神更令她心安。

而那个獐头鼠目人却有意识地落在了他们三人后面。梁容无意间去看那人,一扭头,意外地发现,那人居然踪影全无。梁容惊讶地冲洁青说:“付兄弟,你那位表叔怎么不见了?”

洁青急忙回头,没看到那人的踪影,先一愣,接着说:“他是不是迷路啦?”

“他跟在我们后面,怎么会迷路?”鲁好义发急地说,心里隐隐感觉情况不妙。

正在这时,忽然坟地里冒出了十多个人,他们身穿黑衣,却披着一头白发,脸色惨白,眼睛血红,唇下耷拉着长长的红舌头,冲洁青等三人张开了血盆大口。洁青一见他们,不由得惊恐地叫道:“鬼呀!上次,我见到的鬼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这个样子”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快拔剑刺他们,若刺不死他们,那他们就真是鬼了。”鲁好义说着,拔剑冲向了这群黑衣人。

这群黑衣人蹦跳着,躲避着鲁好义的宝剑,嘴里发出了怪叫声。梁容见状,也拔剑冲上前,劈刺着这群黑衣人。这些黑衣人依然怪叫着蹦跳、躲避。洁青看到他们除了外形恐怖,蹦跳躲避的姿态与常人无异,心里也逐渐安定下来。她将她怀中的野兔用蓝布包裹,背到了背上,也拔出了剑冲向了这群人。

洁青这一出手,那些人立刻停止了怪叫,也不再一味蹦跳躲避了,而是纷纷从身后拔出了宝剑,三人为一组,分别将他们三人包围,与他们战到了一处。鲁好义不禁冷笑道:“你们这些孽障,好好的人不当,偏要当什么恶鬼。我今天就成全你们。”说着,使出圣心剑法中的杀招,接连进攻。

鲁好义此言一出,他对面的黑衣人一个人全部化解了他的杀招,然后,挥手示意他的两名同伴退后,并冷冷地开了腔:“好,你这话说得好,今天咱们俩总要有一个去做鬼。”他说话语音奇怪,鲁好义怔了怔,才认定对方故意变了音调,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答案很简单:那就是自己一定认识对方。鲁好义认识到这一层,心中十分纳闷,急忙加紧了进攻,同时留意对方的身形动作,竭力判断对方究竟是谁。

梁容和三位黑衣人交上手后,不及五招,他便觉出对方每一人的武功与自己不相上下,三人联手,他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一时间,他险象环生。急切间,他想出一招,冲远处高声喊道:“孟师兄,你终于来了。先来帮我料理这三个装神弄鬼的孙子。”

那三人显然知道这位“孟师兄”是谁,都一惊,不由自主地回头,向远处看去。梁容趁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奋力跃起,跳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他虽然身材胖大,轻功却不弱,一纵之下,便跃入了茂密的枝叶中,隐身其中。那三人摸不清他的具体方位,不敢贸贸然往树上跃,迟疑了一下,都故意变了腔调,在树下叫骂:“死胖子,有种你下来,看爷爷们如何收拾你。”

梁容丝毫不理会他们的叫骂,从身上取出火镰子、火石、火折子,开始去点树上的干枝。这是孟兴和他分手时,嘱咐他,遇上不测时,一定要这样做。而他这样做,虽然会很快失去这树上的容身之所,但他相信,只要孟兴来了,就会打跑这帮装神弄鬼的孽障。

洁青和她面对的三名对手已过了十招。她感觉出,自己面对的这三人中有两人是一流高手。所幸自己学了精妙无比的圣心剑法,再配合她以前学的剑术,威力大增,虽然取胜不了,但一时半会儿,也不至于落败。

处境凶险的只有鲁好义。他虽然面对的只有一名对手,但此人武功远在他之上。要不是他谨遵圣叟的教诲:遇到比自己功夫强的对手,就反复使用圣心剑法的前三十六招,他早被对手砍翻在地了。对手见自己使用寻常武功一时半会儿攻不破圣心剑法的严密防守,剑招陡然一变,使用起了圣心剑法的后三十六招。这后三十六招,都是环环相扣,绵延不绝的杀招。鲁好义虽然只学了前八十招,但对于没学的后十六招也是熟识的。因而,他一见对方使出了圣心剑法,不由得惊问道:“你怎么会使圣心剑法?难道你是同门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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