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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树上的他们

早晨温热的阳光透过那明亮的玻璃窗轻洒在那藏蓝色的被褥上,床上的人儿紧紧皱起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了,他睁开眼,望着那洒在自己脸上的闪耀着的阳光,他一阵恍惚,阳光温暖如初,然而人为何总在贪欲驱动下去走那条悬挂在深渊里犯罪的绳索,一步错便是骨碎粉身,在担心与害怕里,难道就感受不了着温热的阳光?可怜的这副全身都爬满欲念虫子的躯体。

白雪用力甩甩头,不再去想昨夜的事和昨夜的那个人,然而心却依旧忍不住的隐隐作痛,这些日子终将会过去的,是吗?几天后自己将不再是那人的儿子,白雪这个名字也会慢慢的消失掉。那时我会是快乐的,是吗?

突然瞄见了那碗放在书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粥,白雪突然宛然一笑,在这个寒假结束之前,就让以前的白雪回来好了,放下所有深夜里突然响起的那些声音,直到白雪这个名字消失之前,我想一直笑着。

白雪掀开被子走到浴室里,站在洗手盘前,他第一次在镜子前,认真地看看自己那张绝美的脸容,他用手抚平了因睡觉而蓬松起来的头发,照着镜子认真的洗漱着,比任何一次都要认真地洗漱着,从浴室出来,他拉出床底的抽屉,细细的看看抽屉里叠的整齐的衣服,最后还是拿了件自己常穿的黑色外套和牛仔裤。换好衣服后,他坐在了书桌前,安静的喝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粥。

“啦啦啦啦….”

一串优美的钢琴声突然响起,白雪拿起书桌上的手机。

“喂,你好!”

“…”

“已经到了吗?我现在就去拿”

白雪放下碗里的汤匙站了起来。

“喵”

那只早已睡醒在床上打着滚玩着的藏蓝色小猫,仿佛知道了主人要出来了一样,霍的站起来,一跃跳到白雪的书桌上,闪着光的眼睛静静地望着白雪。白雪伸手摸了摸小猫背上的皮毛。

“也很久没带你去晒太阳了,闷坏你了吧!”

他温柔的笑着然后把那只小蓝猫放在自己的帽套上。

下到了一楼,白雪脸上的笑容骤然收了起来,一楼大厅饭桌上端正地坐着的那个绝美妖娆的男人他正微笑着和站在一旁的木鱼说着话。

白雪凝重地望着父亲那窥视着木鱼眼瞳时流露着的丝丝贪欲,一丝不快从他心里升起,他平静的走了过去,然后牵起木鱼的手,转身静静的对父亲说

“我找她有点事”

“嗯”

饭桌前那绝美的男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木鱼,我们走吧!”

“嗯”

还没来得及说其他的话,木鱼就被白雪牵着快速的离开了大厅。仿佛看出了他心里的一丝不快乐,木鱼也不说什么默默的跟着他走,他想说的时候,我听着就好了。出了房子,白雪放慢了脚步,他牵着木鱼走入了庭院,在里面的一个小亭子里,他放开了拉着她的手。

“木鱼,在这等我一下。”

“嗯”

他转身走出了亭子,慢慢的消失在庭院的一端。木鱼坐在亭子里,无聊的四处张望。

好一会儿后,他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份邮件。

“给你”

白雪走到木鱼面前伸手把邮件放在礼物她的手上,然后自己坐在了她的身旁,静静地把她因收到礼物而一脸惊呀的可爱模样收在了自己的眼底。木鱼侧头睁着大大的眼睛惊奇地问白雪。

“里面的是什么?白雪,我能拆开吗?”

白雪没有说话只是笑着对着她点了点头。木鱼拆开了邮件,从里面拿出的是件设计优雅的中长型的白色外套,那精致的做工和细腻舒服的质感,一一告诉着人们这是件价值不菲的衣服。木鱼拿着衣服侧身高兴地对白雪说

“是件外套!”

白雪帮木鱼拿掉了放在她膝上的邮件的箱子和装衣服的透明袋子温柔的对她说道。

“穿上看看”

木鱼站起来,褪去了自己的外套,穿上了新外套,娇小的她穿着那白色的衣服如同盛开的百合花般可爱单纯。白雪看着眼前那比平日更加娇俏可爱的木鱼,他突然站了起来,修长的手慢慢地越过木鱼的肩膀,轻轻地他扯掉了木鱼头上绑着头发的橡皮筋,那束被放开的马尾,一丝一缕的散落了下来,白雪帮忙整理着她瀑布般乌黑透亮的长长发丝,然后把手伸进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一只雪花状的发夹,静静地把它别在了木鱼的头发上。

木鱼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心里有流动着那奇怪的情愫,温柔至此,这般的男子,谁能不心动呢?

“很漂亮呢!”

他收回留着她发间的手轻轻的说着。风吹动了木鱼长长的发丝,阳光下他笑的如星辰般明亮。

突然感觉到了外套的帽子里有一阵晃动,白雪突然想起了那只一直在他帽套里的猫,他的小蓝猫怕是要发脾气了。

“木鱼,我要带猫猫去晒晒太阳,等一下再陪你玩,bye”

“哈”

还没等木鱼反应过来白雪已经走出了亭子,走到一棵老树下,三两下就爬了上去。他坐在一根结实宽大的树干上,帽套上的小猫,从帽子里钻了出来,一跳便跃到了他的肩膀上,一人一猫在树上悠闲的眺望着远方。

木鱼也从亭子里走了出来,她走到老树下看着那双吊在树上悠闲地摇晃着的脚,其实她也很想爬上那棵高高的大树,看看从上面看下来是怎样的风景。

小的时候邻家的小孩曾瞒着父母结伴爬上山上那棵青葱的石榴树上,他们站在高高的树上呼叫着经过的她的名字想邀她一起来玩,那时她因为有其他事情拒绝了,但却一直特别羡慕着他们,他们站在树上那闪着光仿佛找到了宝藏的眼睛,是那时小小的她一直向往着的。只是那时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太多了,童年还没来得及去玩,就已经过去了,于是所有的向往和渴望都化为了如今她嘴边那些温和的笑容,她总是因为别人笑着而笑着,因为别人的幸福而幸福着,很早很早的时候,还是小孩的她就已经懂得怎样去笑的温暖了。尽管那时家里还是重男轻女,新爸爸都不怎么喜欢她,尽管小小的她明明做的事比谁都多却依旧是爸爸们的出气筒,她活的比谁都要小心翼翼,却依旧会有人说她做错了,不管理由是否合理,生活没有给她一个像样的童年,于是她学会了去感受别人的幸福,然后用它们来温暖自己的心。

她相信奇迹会发生,她告诉自己奇迹是努力的另一个名字,她会创造自己的奇迹,她也想成为别人的奇迹,她相信这个世界上好人会比坏人多。她一直小心的走着自己的路,努力地堂堂正正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打到她,除非她自己倒下了。

白雪在树上看着站在树下望着自己发着呆的木鱼,看出了她眼中那一丝浅浅的渴望和发呆时的那抹谈谈的苦涩。

“要上来吗?木鱼”

空灵的声音伴着微风穿过树枝轻轻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木鱼蓦然回过神来,眼眸里印着的是那个在树上对她笑得温柔的少年,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当年邀她去玩的伙伴。

“嗯,我要上去”

她宛然一笑,高兴的点了点头。白雪把怀里的那只懒懒地晒着太阳的小蓝猫放在一边的树枝上,然后利索的爬了下去,在树下他教着木鱼一起爬上了上老树。两人并排着坐在那厚实粗大的树干上,白雪摸摸那只已经跳到他肩上的小猫和木鱼一同在高高的树上眺望着整个白云街清晨的风景。

没有人知道白家庭院的老树上坐着年少的他们。在公园里要太极的老人,秋千架下笑的灿烂的小孩们,还有路上匆匆赶着上班的人和在那条宽大的道路上往往来来的车辆,一一清晰的收录了在他们的眼中。晨起的阳光轻洒着整一条街古老的白云街。她眼睛闪着光地望着眼前那片繁忙的街道,而他却侧目望着她,年少的青春在这里,安静的如同静止了一般。

“木鱼,寒假快结束了,你就要回去了吗?”

白雪望着远方,不经意地说着,谁会知道呢?一个寒假里,我竟然学会了喜欢别人了。

“嗯,过几天莫姨回来了,我就要走了”

她努力说的平静,却依然让人察觉到了她内心的苦涩和无奈,寒假结束就要走了,明明喜欢的人就坐在了旁边,终究不能说吗?真的不能给他幸福吗?这样的我。

“明天,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嗯,去哪里?”

“到时再告诉你,还有我们偷偷的去”

“谁都不告诉吗?白雪我们好像在做坏事一样呢?”

木鱼有一点惊讶,像白雪这般安静的他也会瞒着家人偷偷去玩,真是奇怪。

“害怕吗?偷偷跟着我去做坏事”

“不怕,是你的话就不怕了”

木鱼摇摇头,然后她有点苦涩地说道。

“白雪,以后你还会记得我吗?”

白雪心里一颤,目光柔和的伸向了远方,却突然语气坚定的抛出一个词。

“会”

或许一辈子都忘不掉你呢!知道吗?你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女孩。

“少爷,先生找你了,少爷”

老树的下面传来了王姨的声音,王姨停在树下面四处张望到处寻找着白雪。

“怎么回事,少爷不是出来庭院了吗?”

树上,木鱼侧过头刚想开口提醒白雪王姨在叫他,然而白雪却转过身伸出手指轻轻地覆上了木鱼的唇瓣上,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动作,他们两眼相对,她眼中带着疑问和好奇的流光,而他的眼里则闪动着狡黠贪玩的光芒,时间轻轻的在两人相望的眼中掠过,心跳仿佛又不觉地跳慢了一拍,两人的脸上又悄悄的飞起了一片绯红,微微扬起的长长的发丝,拂过他的衣肩,和那张清丽的小脸一同被定格在了他十七岁的记忆里。

王姨走了,然后过了很久很久安静的树上传来了一个空灵柔和的声音

“木鱼,我们下去吧!”

“嗯”

深夜一点,白家一楼的那条冷冷的走廊里,在女孩酣睡的房门外,坐在一个人,他安静地坐在黑暗里,静默得仿似要融化在这一片黑暗中。明明知道爸爸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为他自己制造麻烦的,可他依旧放不下心来,他不会让意外发生,只要有他在,谁也不能窥视她的眼瞳,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瞳,他伸手让身旁那只眼睛闪着蓝光的小猫舔舐着自己的手指,也要和我一起守护着她吗?猫猫,其实你本来就不必如此,我只是偶然救过你一次而已。

夜静静的被拉长着,在那一人一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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