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一大清早白家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了,还在打扫庭院的木鱼小跑着出去开门。打开门原来是李叔和王姨,他们手里还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木鱼,早呀!”
“李叔,王姨早”
“木鱼,昨天辛苦你了”
木鱼尴尬的咳了一声,其实她昨天没好好干活,她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辛苦,对了,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家里突然有点急事,都没来及跟你说,留了张纸条就走了”
“现在都没事了吧!”
“没事了”
“那就好,我们先回屋子吧”
木鱼帮他们提东西回到屋子的大厅里。
“铃铃铃…”
门铃又响了。
“谁还会来呢?”
“应该是少爷的同学,偶尔会有同学来找少爷的”
“我去开门。”
木鱼又小跑着出去开门。打开门,有个男生站在门口外,不同于白雪的白皙柔美,男生古铜色的皮肤和刚毅的五官毅然一个阳光男孩。男孩第一眼看到木鱼着实吓了一跳,那双灰色的眼瞳,在这个冬天闪烁着奇异的光彩,虽然以前曾听某人说起过这种眼瞳。
“你好,我是来找白雪的”
男生收回刚才打量木鱼的眼光沉稳的说着。
“白雪在二楼,我带你去吧”
“麻烦你了”
男生跟着木鱼回到了屋子里。
“王姨,李叔,早上好”
在大厅里,男生自然的跟王姨他们打招呼。
“子键来啦!早呀,又来找少爷玩啦”
“嗯”
叫子键的男孩笑着点点头,然后对木鱼说
“我知道白雪在那间房间,我自己上去找他就好了,谢谢你了”
说完子键转身自己上了楼梯。
走到二楼第三间的房间的门前,他没有敲门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白雪还在床上安静的睡着,彷如天使般的美好。
“让我起那么早,自己却还在睡懒觉”
子键轻笑了一声,然后脱掉外套,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自己钻了进去,他用手撑着脑袋,侧着身子,兴趣盎然地看着白雪安静的睡颜,慢慢的有些失神了。
“没事长这么漂亮干嘛,想男女通吃呀?”
子键突然自己生起气来,有你这样的朋友,让我以后怎么找女朋友呀!他怄气地重重地转过了身,顺便扯了下被子。
感觉到了床上的重大的动荡和身上突然而来的寒冷,白雪醒过来了,他睁开眼睛看到了那个背对着他好像有点生气的背影,白雪睡意惺忪的揉揉眼睛,然后说道。
“子键,来啦”
“嗯”
子键也坐起来了沉沉的应了一句。
“你是不是生气了”
白雪明显感觉到了他那夹着不爽的语气。
“没有”
子键一口回绝了。
“一定有,快说吧”
白雪随意地撑起了脑袋好奇地望着子键。子键看到白雪那副可爱的模样,他又投降了,他对白雪向来是生不起气的,他无力地说道。
“我说,你没事长那么漂亮干嘛,我感觉压力好大!”
白雪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那我去整容好了,整丑一点”
“不说这个了,我们说点正经的吧!路线定好没,你打算逃到哪里”
白雪停顿了一下,一丝犹豫的眼神从眼中闪过,短暂得仿佛包含着某种决心。他伸手去拿书桌上的手提电脑,打开后在电脑里找出一张地图,凝重地看了一下子键然后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说道。
“子键,我想在这个地方买一间房子”
“怎么突然要买房子了?你不是说只要买辆车,然后到处躲一阵子,再逃出国外去吗?怎么突然改变计划了,你是不是有东西瞒着我了”
子键隐约感到一丝不安,一直以来白雪做的每个决定都不会随便改变的,虽然事情有时候会出现一些突发情况,但很奇怪的是每次最后的时候都会按照白雪最初预想的一样实现了,初中开始他遇上他后,一直都是这样,是什么让他犹豫了,子键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张脸。
“计划没有改变,只是我想在这里买间房子,留着以后有用”
“真的是这样吗?”
子键有点不相信的望着白雪,白雪做的计划一向完整不会漏什么的,房子的事怎么现在才说起。
“别瞎想,我最近想到的而已”
“那我们不是又要熬夜做项目了吗?钱不怎么够了”
“嗯,接多点项目吧”
“对了,白雪,那只猫呢?上次竟然整了我”
子键恨恨地说道,那只可恶的猫竟然嫉妒他一整天和白雪在一起,装可怜狠狠地整了他一下。
“跑出去玩了”
白雪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敲打着键盘,电脑的屏幕下一串一串的代码不断的闪动着。
“什么时候接的?”
子键吧头凑过来看着白雪的电脑。
“这几天”
“对了,雪,我们上次进的那批货都卖出去了,还有你设计的那几款外套和毛衣特别好卖呢!订单一直都很多,我们要不要再进一批货呀!”
“嗯,这几天你去那里看一下吧!我在家再画几张设计图。”
“雪,你家的那个女孩子,她的眼睛和你妈妈的”
子键想说下去,但又怕触及白雪心里最痛的一道伤痕。
“是一样的”
白雪淡淡的说着。
“那她不是很危险吗?那么多人在找她呢!”
子键有点担心的说着。
“对她来说,现在住在这里最安全了”
“那个女孩子,你打算怎么做?”
子键最清楚了,如果遇到了,白雪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有危险的。
“子键,回去帮我查一下木新这个人”
陪白雪吃过午饭后,子键就回去了,而白雪在子键回去后,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连晚饭也都没下来吃。
晚上,木鱼和王姨在大厅里一起叠着白雪的衣服。
“王姨,白雪为什么不下来吃饭呀?”
木鱼一边叠着一边问道。
“少爷可能又是学习学到忘了时间了,以前也是经常一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们敲门都不知道当时都把我们吓坏了,老李拿备份钥匙打开门看见少爷在电脑面前不停地敲着呀敲的,地上放满了书,我们又看不懂电脑里的是什么,少爷说他在学习,不想吃饭了,我们以后就在少爷的房间里放些饼干面包的,他不下来吃饭也不会饿着了”
“他那么勤奋学习呀!”
“少爷其实挺可怜的,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他才十几岁,那么小的年纪,妈妈就没了,总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人看书或玩些奇怪的玩具,可能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邻居的孩子都不太敢叫他去玩”
“那时候,一定很孤独了,总是自己一个人玩”
木鱼突然想起了那一次白雪一个人在雪地上玩魔方的情形,那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对了,那个魔方好像一直放在自己的房间了还没还给他呢!
“嗯,那时候我不怎么看他笑过,总是安安静静的,不过上了初中后,子键经常来这里找少爷,偶尔少爷也会跟子键一起出去,上高中后就更多人来找少爷了,现在少爷跟以前比起来没那么孤僻了”
“那就好,对了王姨我都已经叠好了”
“木鱼,你能不能帮我把衣服拿到少爷的房间里,我还要去晾衣服”
“好呀!”
木鱼欣然答应了
“你把衣服放在浴室的架子上就好了,少爷自己会把它放好的”
“好”
“辛苦你了”
说完王姨自己走出了大厅,木鱼跑到自己的房间里拿起那个放在她桌面的魔方,然后抱着叠好的衣服走上了二楼。
走到第三间房间,木鱼伸手敲了一下门,结果门自己打开了,原来一直没有关,打开门里面漆黑一片,白雪因为一下午对着电脑有点累了,所以提早上床睡觉。
“已经睡了”
木鱼悄悄地走着,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害怕吵醒了正在睡着的白雪,终于她摸到了浴室的门了,进去打开浴室的灯,木鱼把衣服整齐的放在架子上,看了看手里的魔方,明天再还好了,放在浴室里弄湿了就不好了,从浴室走出来,木鱼继续小心翼翼地走着。
“是木鱼吗?”
白雪的声音静静地在黑暗中响起,其实从木鱼刚进来起,白雪就知道是她了,她的脚步声,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已经熟悉到一听就能分辨出来了。
“嗯,不好意思,吵到你了,我来放衣服的,对了,上次在庭院里掉的魔方我忘了给你了,现在我放你桌面好了”
“嗯”
白雪默默地从床上坐起来,听着黑暗里木鱼那有些蹒跚和害怕的脚步声,白雪用手探了探床边。
“唰”
窗帘被拉开了,月光淡淡地洒了进来,在那间黑黑的房间里仿佛飘荡起了一层淡青色的面纱,冷冷的笼上了床上的他,还有站着的她,白雪坐在床上安静地望向木鱼,月光下,她那双渗着清冷光辉的灰瞳又一点点的与一双慈爱的眼睛重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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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的眼睛好漂亮呀!月光照在上面好像会发光喔”
七岁的白雪抱着妈妈在床上撒娇,明明已经关灯了还拉着妈妈不肯睡觉。
“妈妈再讲个故事给我听好不好”
“听完要乖乖睡哦!”
…….
记忆又一次在他脑中炸开了,不断交错的的记忆碎片在白雪的脑海里不停地切换着,那张对着他慈爱的笑着的脸,那些温柔的话语“小雪,我们上幼儿园要迟到了”“小雪,不能挑食哦,要全部吃光光”“小雪,真漂亮,像妈妈一样漂亮,嘻嘻”…耳边仿佛又回荡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它们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白雪心中的脆弱,雾气又覆上了他的眼,他一直压抑着,拼了命的压抑着,说过的以后都不会哭的,不能哭的,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还要想起那些事,它都已经过去了,已经过去了。
明明思念的要死去了,为什么还不让自己宣泄出来呢?是因为自己对自己说过以后要做个强者,去保护所以自己在乎的人吗?。
站着的木鱼看着床上极力压抑着情绪出了神地望着自己的白雪,木鱼知道他又在想她了,想到要哭了。一种悲伤的感情在她心里一点点地蔓延开来,她走向他轻轻地抱住了他,把他那张想哭却倔强地忍住的脸深埋在自己的怀中,或许她不会懂得他的悲伤,他的故事,但她至少还能去安慰他,把所有的爱和关心都给他好了,让他来取暖。
感受到他的颤抖,他的害怕,木鱼用手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打着他的背,慢慢的怀里的他安静下来了,在那一下又一下温柔的拍打中,他好像慢慢地睡去了。木鱼柔柔地把怀中的他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静静地守着他。
生与死究竟是种怎样的离别,木鱼也不知道因为她从来没经历过,但如果有一天叔叔不在了,即使只是想想,她也会想哭。
白雪很久很久都没有睡那么熟了,自从妈妈这个词在他生命中消失之后,在黑暗静寂的房间里,他总是很难睡着,有时候会想起一些人,想到一些他永远都无法再见到的人,莫名地心就会被挖出一个洞,不知道它有多大,但里面会一直回荡着一种空空的回音,然后一直往更深的地方传着,一直都找不到东西把它填满,就像有一些人的位置,一旦不在了,就只能一直空着了。
人有时候会向别人发出求救信号,在突然感到害怕或孤独的时候,在心空空的时候,只是,那个突然傍徨的眼神,那张落寞的脸,或者那个手指不安地搅动的动作,却极少能被别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