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炎静静的站起身来,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从小就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孩子,他喜欢安静,喜欢一个人想一些本不应该是他这个年纪孩子应该想的事,也难怪,伯炎没有父亲,妈妈怀孕后,父亲在一次打猎中死去,所以他注定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在父母的怀抱里,在一次和小伙伴吵架时,小伙伴说他是个没爹的可怜虫,他本来想据理力争的心瞬间崩塌了,他只是默默走开,回到家里问妈妈:“我还要多久才能长大,我要去打猎,我要让你有肉吃!”妈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链再也控制不住,那一晚母亲哭了,仿佛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溶解在了眼泪里,她太苦了,如此深爱着的爱人去了,独自挺着大肚子参加丈夫的葬礼,村子里的习俗是要妻子向丈夫的灵柩鞠深躬,可她弯不下来,她肚子里有孩子,她趴在他的棺材上那样无助,那样悲苦,这十来年真的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而今天她突然发现儿子长大了,她不再是一个人,儿子一直都和她一起苦着,他们是彼此的支柱,伯炎其实一直都了解,自己必须要强大起来,只有他坚强到足以撑起这个家,妈妈才能不那么难过,他没有哭,他忘记了朋友的羞辱,忘记了长辈们的另眼相看,现在他是个男人,一个家总需要一个人坚强。
那天以后,伯炎变得内向,沉默,他不在像个孩子一样没心没肺的放肆玩耍,他一心想要长大,终于到了今天,明天他就是一个成年人了,按照村里祖传的规矩,15岁的孩子不论男女需要参加村里的务农工作,男人25岁可以加入村里每周一次的猎兽。
显然虽然成年了,伯炎并没有太多的喜悦,他依然不能加入打猎的队伍,务农并不能让家里情况得到改善,母亲务农几十年,越来越多的皱纹是唯一的回报。伯炎向自己的小屋走去,这是村里最简单的房子,屋顶是用几块坑坑洼洼的木板铺成的,一张床,一个小凳子,一个推着寥寥几件衣物的小木头箱子,是屋里仅有的几件家具,床靠着墙,另一边是一扇用油纸草草贴住的窗,伯炎坐在床边,透过窗户纸上裂缝看着一年里最圆的月亮,“好亮,好大,不知道和我出生时的月亮比,怎么样”,伯炎默念,“真的好大,怎么感觉越来越大”,伯炎揉了揉眼睛,“咦”伯炎留海微微一动,“哪来的风,这窗纸真是越来越破了,过几天得叫三舅过来修一修了”,伯炎起身向着窗户走去,试图检查一下窗纸哪里破了,窗纸上一条隐隐的裂缝显然被伯炎当成了罪魁祸首,透过裂缝,竟然满满的都是月晕,“好美”,伯炎忍不住赞美,可就在这是变故突起,不知在哪一个瞬间,窗外的月亮好似到了最高处,绽放出好似太阳一样的光芒,村里庙前,所有人都猛的站了起来,村长拄着他那跟老旧的拐杖大步走到了人群的最前方,“这是!”村长显然很慌张,“和十五年前一模一样!”,所有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有一个妇女猛的回过头,在人群中疯狂的寻找着什么:“炎儿……炎儿人呢?”
此时伯炎直直的站立在窗前,神奇的是他浑身被月光笼罩着,双眼睁得很大,神采奕奕,一股没来由的气势从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散发出来,目光的尽头是那一轮怎么看都像太阳的月亮,伯炎没有失去意识,他只感觉这月亮真的好大好亮,忽然整个月数好像越来越大,竟向他冲了过来,瞬息间冲到了他面前,伯炎只感觉嗡的一声光芒铺天盖地的就包裹可他,浑身一紧,也许是这么多年来的独来独往练就了他冷静坚毅的心性,虽然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可能是他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也无法理解的,也许会痛不欲生,甚至从此死去,他紧咬牙关,他不甘心这么死去,他还有妈妈要照顾,他很清楚自己死去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也许也是死亡。无论如何都不能死!
没有想象中的灼烧,没有想象中的痛不欲生,光芒众星拱月一般簇拥这把伯炎送向床边,伯炎没有反抗,他感觉的到这些光芒的情绪,没有恶意,只有仿佛母亲一样的爱抚,伯炎好像在母亲的怀抱里,“好困啊,我这是怎……”话音未落,伯炎沉沉的睡去,光芒换换收敛,最后全部敛去。一切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不早不晚,这一切发生完的那一刻,伯炎的母亲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炎儿……”。一眼就看到伯炎安静的睡在床上,她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时村长他们也赶到了,“这孩子原来早就回来了,幸好没事,没事”众人也都长出一口气。
“亚琳,没事了,你看这月亮已经慢慢暗下去了,我们多虑了,这孩子睡着了,我们就别打扰他了”虎子拍拍亚玲的肩膀。
“嗯,刚刚是我失态了,害大家着急了”亚玲浅浅的鞠了一躬。
“好了好了,今天也晚了,大家也就散了吧,大家今天也累了,回家休息吧”村长站出来说到。众人也纷纷告别回家。
伯炎母亲回头看了看安详睡着的伯炎,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此时的伯炎正发生的着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