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们的事做到了。现在，该是你们兑现承诺的时候了。告诉我，我要找的那家伙，在哪儿？”龙略微冰冷的眼神紧紧盯着艾伊姐弟俩。
极少有人能在他这样的眼神下气定神闲。
艾伊艾尔两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彼此牵住手，似乎在给对方打气。
“西格玛没有直接接触过你要找的那个人工智能，所以我现在并不知道它在哪儿。”看到龙似有震怒的迹象，艾伊又急忙说道，“但是在西格玛瓦解前最后1秒，我感应到它曾发出一条讯息。”
闻言，艾尔回头看向艾伊，眼神中带着几分担忧。艾伊的感应，应该就是用她的特殊能力了。万一让龙他们知道了、起了恶念，那就麻烦了。
龙并没有注意到艾尔的担忧，只是皱起眉问道：“什么讯息？”
艾伊摇了摇头：“它发出的讯息经过加密，我没能记下。但是这条讯息并没有传出去，而是当时就被拦截了。”
“什么？！”龙、凌、艾尔异口同声，三人脸上都是不可置信。艾尔连连摇头：“怎么可能？当时连我的机器都没捕捉到西格玛的信号，又有谁有这个本事把它拦下来？”
凌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或许我们当了一回螳螂而已。”
龙的脸色立马变得不好看。
艾伊看着他们，寻思了一下，继续说道：“能够拦截人工智能讯息的，除了在莱伊索尔的中枢机器外，就是分散在各处的智能终端了。我猜想，至少在当时，我们附近就隐藏了一个智能终端。”
智能终端，是仅次于位于莱伊索尔智能中枢级别的人工智能机器。比普通的人工智能，它们拥有的功能和权限更高：普通人工智能只能管理自己主人资料、行程，而智能终端却拥有管辖区域内所有公民的全部个人资料，还具备管理普通人工智能的权限。只要申请得到许可，它们甚至能销毁普通人工智能。
“是真是假，今晚就能知晓了。”沉默了片刻，龙终于出声。
夜色已深，欢乐的人群渐渐散去。这一天的跌宕起伏、大惊大喜，让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人们刚刚碰到床，就一下子陷入沉沉的睡梦之中。
夜深人静，街道上看不到一个人影，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一个黑色矮小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西格玛的废墟前。
黑色身影停住脚步，伸出手刚要触碰到西格玛，却突然停住了。
在它身后，出现了两高两矮四个身影。
“看来我们猜的没错，果然有耗子在等着没人时偷东西呢。”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笑嘻嘻道。
龙直接冲上前，几下交手就扯掉了对方披着的斗篷帽子。等看清对方面目，所有人不由一惊。
“曹老头儿？”龙皱眉，“怎么会是你？”
站在龙他们面前的，正是今日输给龙而按约定给他们提供武器装备的曹老头儿。
曹老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本来还打算趁没人时来摸一把传说中的人工智能，唉，没想到被你们撞个正着。”
龙怀疑地看着他：“就因为这样？”又看向他身上黑色的斗篷，“需要这样遮人耳目吗？”
曹老头面露无奈之色：“好歹我也算是这儿有头有脸的人，要是传出去说我像小孩子似的迷着人工智能，那我多没面子！”
龙将信将疑。凌却突然笑出声：“曹老头儿，你可真厉害，连我都差点被你骗过了。”
曹老头儿神色不变，笑眯眯地看向凌：“凌小子对吧？说说，我怎么骗你们了？”
凌微笑着走近他和龙身边：“曹老头儿您老人家在整个黑市要是敢说第二，谁敢自称第一？就连龙，也不过是仗着年轻气盛自己一个人往前冲罢了。您要做什么事，谁敢阻拦？谁又敢笑话您？”
“再者说，”他的视线落在了曹老头儿一直紧捏成拳头的手上，“离开前，为了防止有人对西格玛的残骸心怀不轨，艾尔偷偷设置了某个机关。”
艾尔默默地看了一眼凌。
“若是普通人，还没接近到就会触动机关不死亦伤，可是到现在却什么都没发生。”凌意味深长地笑道，“曹老头儿，您说这是为什么呢？”
曹老头儿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一双苍老的眼珠在夜色中闪闪发光，身上黑色的斗篷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一直佝偻着的身躯渐渐挺直，竟比平时一下子高出许多。青色的铠甲从四肢开始慢慢覆盖住全身，在夜色中发出冰冷的金属光芒。
“这是为什么呢？”曹老头儿重复着凌的问话，突然笑出声，声音冰冷，“那当然是因为我不是普通人！我是人工智能！”
即使心里隐隐约约猜到如此，几个人还是露出意外之色。就连站在他面前的龙，也是一脸复杂的神色。
看到曹老头，不，应该说是恢复原貌的人工智能，凌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但很快稍纵即逝，得意地笑道：“没想到我只不过说了一句谎话，就钓上来这么一条大鱼。”
青色的人工智能一愣，惊愕地看着凌。
凌晃了晃食指：“刚刚是骗你的，我们根本就没设什么机关！”
人工智能发出愤怒的吼声：“你敢骗我！”
凌耸了耸肩，一副“就是如此”的表情。
艾伊奇怪地问着与她站在一处的艾尔：“艾尔，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工智能有点不一样？”
艾尔点点头：“它和人类一样，有自我意识，有情感，还会思考。”
按理说，人工智能是不存在情感的，更不会思考。它们之所以能管理、安排自己主人各项日程，不过是科学家们事先写好程序植入它们体内而已。
眼前的这个人工智能真是太奇怪了。
“你就是今天隐藏在人群中的智能终端吗？是你拦截了西格玛最后发出的讯息？”艾尔走上前，对青色的人工智能问道。
人工智能点头：“不错，我就是拦截下西格玛讯息的智能终端。”
“我是第一代人工智能NO.0109，代号为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