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茗若被司空翊扶着回到房中,就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似乎在想什么想得出神。“若儿,若儿,你怎么了,我已经命下人去找大夫了,给你仔细瞧瞧。?”司空翊一声一声焦急地唤着廖茗若,廖茗若抓着司空翊腰间的红璎珞,定定地看着司空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你、们、都、有、这、个?”司空翊的视线慢慢向下,他的手覆上廖茗若的手,说:“你问这个?这条璎珞是我百岁那天父亲送的礼物,自系上后便没有摘下来过,弟弟腰间的那条也是如此。听母亲说,这两条一模一样的璎珞是在我们兄弟二人出生之前父亲就准备好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听完,廖茗若忽然就笑了,司空翊看不明白笑容里的意味,觉得这笑里透露着绝望,忙抱着廖茗若,不停地询问怎么了。廖茗若笑着,笑着,竟笑出了泪:“原来,原来,原来如此,呵呵,呵呵,哈哈哈。”笑声到了一半,廖茗若就倏地昏了过去。司空翊大喊:“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正在喊着,只见着下人领着一位背着药箱的大夫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大夫替廖茗若把完脉之后,走到桌子边,抬起笔开药方,边写边说:“大少爷不用担心,夫人是太过劳累了,夫人之前肯定是生过一场大病,身子还没有完全调养好,再加上受到些什么刺激,才会昏过去的。我开了些调养安神的药,夫人只要按时服用,稍加静养,就会痊愈的。”司空翊听到廖茗若没什么大碍,才松了一口气,轻轻走到床边,柔和地看着廖茗若,握着她的手,轻轻地唤着她。
廖茗若很清新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一下子是司空翊的脸,一下子是司空誉的脸,一下子是那日在墨玉林中见到的背影,一下子是自己穿着红色嫁衣……。不停地在脑海中闪过,又闪过那日回到府中后,自己明明看的那么仔细,却始终想不起那人的面孔,只记得他的一双黑眸和腰间的璎珞……突然听见有人在喊自己,以为是竹林中那人,一回头,却看到司空翊在对自己笑,想大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不,不,不,你不是他,不是!”廖茗若惊醒,坐了起来,满头大汗。司空翊听到廖茗若的喊声,连忙冲到床边:“若儿,做噩梦了吧,不要怕,我就在这。”廖茗若看到司空翊急切的表情,撇过头,问:“我这是怎么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司空翊回答:“现在是晚上了,你昏睡了一整天了,不过大夫说你没什么大碍,休养几天就好。”廖茗若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司空翊问:“大夫说,若儿之前生过一场大病?”“是的,开春外出游玩淋雨着了凉,感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的。”廖茗若似是不愿提起。司空翊这才放下心来:“没什么大碍就好,我吩咐厨房做了你最爱的薏米粥,吃点吧,不然伤了胃。”廖茗若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最爱薏米粥?”司空翊笑了笑:“我特意去问过泉儿的,你喜欢的不喜欢的我都记下来。”廖茗若顿时感到窘迫:“你,你不用对我这么好。”司空翊听了这话,笑的更甚:“若儿你这是哪的话,你是我的夫人,我对你好是应当的。”泉儿端着粥走了进来,司空翊接过粥,喂给廖茗若,生怕她烫着,还吹了吹气才递到她的嘴边。喂着廖茗若喝完粥,喂了熬好的药,司空翊才站起身来,替廖茗若掖好了被子:“若儿,你好好休息,今晚,我就在书房睡了。”廖茗若点了点头,便闭上了眼睛。司空翊转身,又吩咐了泉儿好生照看,才走出门,去往书房。
待到听见司空翊的脚步声已远,廖茗若才睁开双眼,缓缓地起身,靠坐在床边:“泉儿,你过来,我有事情要问你。”泉儿听见廖茗若在喊自己,急忙来到床边,问:“夫人有何事?”廖茗若认真地看着泉儿:“泉儿,你一定要说实话,你告诉我,我大病的时候,你跟我爹娘说了些什么?”泉儿听了,立马跪在地上,急切地说:“我,我就把那日避时的情景说了,老爷问可还记得那位公子长相,我回答说‘不记得长相了,但是那人腰间的红色绳结看得很显眼。’夫人,如果,如果我说了半句假话,就被天打雷劈。”廖茗若听了,眼睛又湿润了,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天意弄人啊天意弄人。”泉儿疑惑:“夫人,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廖茗若苦笑着说:“原是我爹只知道司空家公子有红璎珞,却不知司空家有两位公子,而且都有着一模一样的红璎珞。兄弟二人虽然长相十分相似,但那司空誉的眼睛却比司空翊的眼睛更亮,也不似司空翊那般温和,我怎么就,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夫人,这,这,这可如何是好?难道,难道,今日见到二公子,他没认出你来吗?”泉儿听了廖茗若的话,吃惊万分。“呵呵,他,他确是没认出我来,恐怕那日之事,他早就忘了吧。”廖茗若说。泉儿拉着廖茗若的手,问:“怎么办?夫人,我们怎么办?要告诉大少爷吗?”廖茗若靠坐在床上,眼睛盯着绣着鸳鸯的被面,愣愣地说:“还能怎么样呢,洞房都过了,我已不是清白之身,难道我还要去找他,求他娶自己的嫂嫂吗?何况他都伊朗不记得我了。”说到这,廖茗若流下了两行泪,“大少爷那,你一个字都不要说,这件事,谁都不能说,记住了吗?”泉儿连忙点头:“泉儿明白了,泉儿一个字都不会说的。”说完,廖茗若已没了力气,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泉儿见廖茗若要休息了,小声说:“夫人,你歇息着吧,泉儿就在这候着,有事儿您叫我。”
一片沉寂,屋内的烛光越来越暗,窗外,一个已经伫立许久的身影渐渐离去,脚步轻轻,怕惊动到屋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