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见奕离闷闷不乐,说道:“还记得我教你编的手环么?”
奕离道:“怎么不记得,永远都记得,还有,还有那只玉葫芦。”从衣领里取出那只白玉葫芦。
祁风道:“你一直都戴着?”
奕离道:“当然,你在我心里便像神一样,你的每一样东西我都觉得是神赐给的。”一顿道:“你以前给我的感觉是神圣的,只能敬仰和崇拜,可是和你相处下来却发觉你和我一样,也只是个普普通通凡人,但却觉得和你在一起十分开心。”
祁风看着奕离天人般秀美的容貌,眉如柳唇似樱,星目含情,嘴角带羞,一幅甜美绝论,情浓窦痴的可人儿。
祁风不禁自语道:“有侬如斯,便是神仙也是不愿做的了。”忍不住轻轻抓起奕离的手来:“我希望我在你心中永远永远只是个平凡的普通人……”
奕离看着两人紧扣着的手腕,含羞一笑,竟不敢看祁风,只与祁风二人手挽手的一路缓缓而行。
祁风没有说话……
奕离侧目深深的看祁风一眼,笑道:“你便是天神在我心里也是这般!”
祁风道:“我不是神,我只是有着长生不老之身的不死之人。”
奕离停住了脚步。
祁风感到奕离紧紧地握了一下自己的手,奕离注视着祁风,虽然早已经知道了祁风长生不老,但这个永远年轻、永远不死的了,但现在想起来仍然对奕离的震撼非常大。还记得你第一次跟我说你有一百三十岁了,我却当那是笑话。”
祁风道:“是呀,任谁也不会相信的吧。但我真想做一个普通人,当然,我也很感激老天,让我多活了这么多年,否则我祁风又怎能在一百年后遇见你。如果没有师弟的纠缠……”
“自苦以来有多少帝王想要长生不老,方道长想要得此秘方也不足为怪。”
“那无量神书不仅记载着诸多精湛医术,更记载着长生不老之术,也是我师父毕生心血的成果,师父一生只收了我一个弟子,方赫是师父的养子,只因师父发觉他心存不善,固而临终时嘱托我无论如何不能让师弟得到无量神书而得长生之躯,所以近百年来,我一直隐姓埋名,乔装易容,几乎不在江湖上走动。怎奈师弟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放弃长生之术,难道长生不老真的那般叫人不舍,不惜拼上性命也要去争去夺么?而我,却觉得这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有近五十年的时间,我一直在找能解此长生不老药的方子,可惜都未能成功。奕离,我真想与你一起,做一对平凡的夫妻,一起携手变老。”
奕离看着他深情的眼睛,痴痴的话语,心中竟然又羞又喜,白晰无暇的脸上顿时红霞一片。
这感觉是从未有过的,昔日青梅竹马的莫君言,曾经阴差阳错的箫羽都末曾让她有过如此迷恋、如此向往的情怀以及海枯石烂,不离不弃,至死不逾的执着。
二人四目相接之际,忽然有种心灵的撞击,似乎同一时间读懂了彼此的心,禁不住相视一笑,握紧了双手。
这一刻,彼此都仿佛读懂了对方的心,祁风终于冲破了隔离在他心中的那道墙,放下了一直让他认为不同于旁人的身份,面对奕离他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有着生老病死的普通人,可以和奕离一起变老。
“奕离,你知道吗,祁风活到现在,一百多年了,虽然经历了痛不欲生的生死轮回,但说实在的,我从来没有过什么刻骨铭心的事或人,但自从两年前的一个夏天,美丽的西子湖畔,那个对生命几乎绝望的女孩……我的心仿佛就在那一瞬间被她拴住了,从此知道了牵挂的滋味。”
奕离料不到祁风会说起自己,两年前程的往事又都历历在目,仿佛从来不曾忘记过。她轻轻重抬起眼睑看他,他正深深的注视着自己,那眼神好像在说: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奕离脸上一热,淡然一笑。
祁风道:“只因我与常人不同,不敢奢望能与常人一样可以得到人世间的一感情。奕离,你会不会觉得我像怪物一样!”
奕离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从未认为你与常人有什么不一样,即使有那也是你不喜与人接近的冷漠,祁风你知道么,我一直都感觉你就在我的身边不曾离开过。其实,祁风,便算现在我知道了你拥有长生不老之身也没觉得你与我们有什么不同呀,在我心里你是个有情有点义的好男儿。反而是你自己把自己看得与众不同罢了。”
祁风抬头看天,良久,才缓缓说道:“不错,奕离,没想到你这简单的一句话竟解开了我一百年的疑惑,原来一直以来认为自己是个怪物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奕离,谢谢你!”
紧紧抓起奕离的手来,静静的看着这个他一辈子都看不够的女子,心中豁然释怀的他忽然间感到有种重生的轻松愉:“是呀,奕离,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了。你知道么,这些日子以来,我明着离开你,暗地里却不放心,知道你要随箫羽来江南,我如何都放心不下,才一路上跟随你们来到了江南。”
奕离道:“还好有你,不然,不然那晚真不知道会怎样?”想起那个假扮祁风的恶人,奕离禁不住浑身一颤。
祁风道:“说起那一晚,我们都该好好感谢一个人。”
“谁?”
“一个通风报信的人。”
奕离不解的看看祁风,只听祁风说道:“其实我那晚在雷锋塔下过夜,根本没料到你和箫公子他们在一起还会有危险,在我看来,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义军,在你们与义军对决之前,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得知你可能有危险后,我才赶到客栈去,还好到得及时。”
“那个人会是谁呢?”奕离奇道。
祁风道:“我也很是费解,这个人不仅知道你们在何处落脚,更知道有人要对你不利,但想来这人通风报信,应该不是敌人。”说着从腰间取出一张纸条来递给奕离道:“便是这个。”
奕离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奕离于城西栖霞楼有难。”几个小字,字迹苍劲清秀,却似在哪里见过,细细一想,不由得吃惊道:“是他……”脸色也为之变了变。
祁风道:“你认识?”
奕离费了好大劲才点点头说:“是的,莫君言,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可是,他,他不是死了吗?”
祁风也动了动容,道:“他既然是你朋友,却又为何不肯露面呢?”
奕离道:“难道他,死而复生了,怎么可能……如果他还活着,为何不出来见面,是何道理?”
祁风道:“他既不出来自有他的道理吧。不知什么时候有机会能当面谢谢他。”
奕离心中却有些困惑,想起莫君言留给她的信,一字一句都用心良苦,如果他真的还在人世,如果真的与他相遇,该怎样把自己对祁风的心思与他诉说?他又能明白么?“转念一想,莫君言怎么会知道我与祁风相识,更知道祁风会去救我?这一连串的问号扣击着奕离的心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忽然看见天空飞起一只鲤鱼风筝,忙说道:”祁风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