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举乃发自内心,并非我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师弟若从此不再作恶,长生不老之方我一定会交给你。”
“此话当真?”
“祁风绝无虚言。”
方赫眼中一亮,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但想到自己已是年过百旬,哪有时间等到祁风肯自愿将无量神书交给自己的时候,“什么时候?”
“你真正弃恶从善之时——可能是一年,也可能两年、三年,甚至更久,便看师弟怎么做了。”
“好,一言为定!”方赫知道祁风向来说一不二,但这“真正弃恶从善”之时又为何时?还不是遥遥无期。只不过现在手上的筹码——奕离和吉儿,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自己又远非祁风对手,只得暂时缓上一缓了。
“一言为定。”祁风俊郎地对方赫一笑,带奕离和吉儿离开了关帝庙。
“大胡子,你真答应把无量神书交给那老道士么?”吉儿问。
“不是无量神书,只是书中长生不老的方子。无量神书是师父、师祖几代人的心血,记载的不光是救世济人的医术,更有各种巫毒之术,此用毒之术是绝不能传到师弟手里的。”
“我明白了,大胡子你定是怕那老道士长生不老之后,再用这些巫毒之术去害人吧?”
祁风点点头,叹了一声。
奕离道:“那些害人之术大可不必留在世间,但救世济人的医术却应发扬光大,祁风难道不想收个弟子么?”
“奕离你说得是,也是该祁风收弟子,传授武术、医术的时候了。”
“我想拜你为师。”吉儿天真一笑。
“你——不行。”祁风朗朗一笑。
“为什么不行?”吉儿追问。
祁风不答,牵着奕离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吉儿哼哼唧唧,叫道:“大胡子师父,等等我……”见二人远去,忙举步追了上去——奕离见暂时解决了那个心狠手辣的老道士方赫,虽然没有得到公主的下落,但说服方赫弃恶从善,更确定公主不在方赫的手上,那么排除了龙吟会和方赫,现在公主在燕王朱棣手上的可能性便更大了。虽然要从朱棣手中找到如玉并非易事,但只要有了目标,加之祁风功夫了得,万不得已之时也只能与朱棣翻脸动一动干戈了。
几人说话间回到了梁府门外,突见一个衣着破破烂烂的小乞丐来梁府要饭,被几个家丁给扛了出来,丢在了门外石阶上,摔得那小乞丐唉哟唉哟直喊疼。
吉儿心中不悦,见那几名家丁把小乞丐一仍,骂骂咧咧的便要进去,吉儿嗔了一声,叫道:“你们怎么都没有一点儿同情之心呢,不给东西也范不着打人吧。”
奕离从怀中取出几粒碎银让吉儿交给那小乞丐。
吉儿将银子递给那小乞丐道:“肚子饿了吧,拿去买点儿吃的。”
“谢谢姑娘。”小乞丐伸手接过碎银,低声笑道:“这银子该够我这臭鲤鱼喝顿酒啦。”
“你。”吉儿乍听见李益的声音,便朝这小乞丐看去,这脏兮兮的小乞丐果然是李益所扮。
李益虽不是第一次扮成乞丐的样子接近吉儿,但这次的样子却十分滑稽,头上包着一块又粘又脏的抹布,脸上不仅脏,还涂了两个熊猫眼,衣裳也几乎烂成一条一条的布丝儿,惹得吉儿忍俊不禁扑哧笑出声来。
李益却“嘘”了一声,然后傻呼呼的朝吉儿咧嘴一笑,拉住吉儿的手道:“谢谢姑娘赏的银子。”
吉儿只觉李益迅速噻了一张纸条在自已手中,然后起身缓缓走开。
吉儿不动声色,说道:“这小乞丐真可怜,这大冷的天气还穿得这么单薄。”一面说,一面跟着祁风、奕离进了梁府,待见四周无人,这才悄悄看了纸条,然后叫住祁风和奕离二人,轻轻说道:“刚才那个小乞丐是李益,他递给我这个,写的好像是一处宅院。”
祁风接过纸条看了,道:“会不会与如玉有关,咱们先找箫公子商议商议吧!”
几人快步回到住处,把今日发生之事说与箫羽,箫羽听说如玉不在方赫手上。知道奕离推断不错,如玉很可能在朱棣手上。而李益假扮乞丐送来的纸条,很明显是一个地址,而他如此装扮送一个地址来又是何意呢?难道是想避开朱棣耳目?所以此事和如玉公主有关?
“奕离,你是江南人氏,知不知道这个地方?”箫羽把纸条递给奕离。
奕离确定这是扬州一处民宅,并肯定如玉十有八九被囚禁在此地。
陈纪元却怀疑会不会是龙吟会使诈,想诱他们过去一网打尽。
吉儿不屑地说道:“李益不是那样的人。”
箫羽决定去扬州走一趟,无论如何救回公主才是眼前头等大事。箫羽本不想让奕离、吉儿去冒险,但苦于自己人生地不熟,只好由奕离带路,起程前往扬州。
几人一路上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匆匆赶路,到得入夜,便到了扬州,奕离对扬州城颇熟,劲直朝纸条上写的地方赶去。
这间民宅坐落在一条不起眼的深巷中,宅院不大,窗中无灯,整个宅院黑压压的,显得十分荒芜阴森。
箫羽轻声道:“大家小心些。”
箫羽、祁风、陈纪元和张诚四人分别立于东南西北四方,将奕离和吉儿围在中间,六人缓缓走进宅院,朝宅中一幢二层小楼逼近。
宅院中越是寂静,箫羽越觉杀机四伏,他甚至己经从冷凝的空气中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这种感觉越靠近房屋越明显。
果然,“嗖嗖”几声异响打破了夜的静寂,几十支飞镖从四面八方窗子里射了出来。
箫羽、陈纪元、张诚、祁风分别挡开了一方的飞镖。飞镖刚一打落,便见六七个黑衣男子从门窗里跳了出来,手持兵刃二话不说便向箫羽等人攻了过来。
然而那帮黑衣男子哪里是祁风、箫羽等人的对手,不多时便败下阵来。
箫羽正待喝问对方身份,以及如玉身在何处,便听得一道房间咯吱一开,一男子押着一名粉衣姑娘从房间里缓缓走了出来。那姑娘柳眉杏眼,气质高贵,却不是如玉是谁?
如玉一出得门来,便向箫羽大声呼救。
箫羽道:“快放开如玉姑娘,箫某当饶你等不死,若还执迷不悟,便别怪我剑下无情了。”
那男子冷冷一笑,道:“放了她——你们不杀我,我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放手一搏,兴许还有一条生路。”
听到对方要拼命,箫羽不禁担心起如玉的安危来,看来千钧一发的时候到了。他知道祁风武功高强,与亡命之徒搏斗,看来只有祁风施展出致命一击,方能险胜了。朝祁风使了一个眼色,祁风会意,伸手在身边一株梅花树上一探,折下一枝手指般长短的树枝来,准备随时攻击打挟持如玉的男子。
箫羽知道祁风曾飞雪击退铁拐老者单广重愈百斤的铁拐,用树枝退敌那更不在话下。
奕离微微一笑,说道:“各位都是英雄好汉,又何必为了王爷一己之私而枉送了自己性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