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言莫不作声,想着刚才奕离与别的男子在草丛中搂搂抱抱,心中好生不是滋味。
“君言,你怎样?”
“我,奕离,我怕是不成了。”
见莫君言浑身血迹斑斑,奕离忍不住流下了泪水,“君言,别说话。”转向祁风道:“祁风,你定能救他的对吧!”
祁风点点头,道:“有我在,你放心吧,现在我已喂他服下了九命还魂丹,暂时稳住了他的伤势,我们得先带他回去处理伤口。”
“好!唉呀,祁风,我们若先回去了,必定惹得哥哥他们好找。”
祁风见那三人已去得远了,便道:“奕离,你在这里,我赶回去通知他们一声便来。”
“好。”
祁风施展轻身功夫,很快朝彩蝶谷赶去。
奕离看着这满山坡的杂草丛生,再面对奄奄一息的莫君言,心中顿时生了怕意,更何况想起莫君言是在她亲眼目睹的情况下入殓埋葬的,前几天还曾揭开他棺木,棺材里那具腐烂的尸体……若说他是人,这怎么可能呢?若说他是鬼,却又怎活灵活现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掌握住了奕离的手,奕离一惊,朝这手掌看去,这手掌上沾满了血迹,冷冰冰的,却是莫君言的手。
奕离的心“嘣嘣嘣”地使劲跳着,“君言,你,手好冷。”
“奕离,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君言,你……”奕离仔细的看着莫君言的脸,他的脸上有被风吹干了的血痕,她该知道,鬼魂是不会流血的。看着他的眼睛,仍是那么深遂,那么光亮,只是这光亮之中,却有种挥之不去的恐惧,这种恐惧该是长期集累而成的,因为这“恐惧”出自他眼眸的深处。
莫君言看出了奕离的疑虑,他艰难的大口呼吸着空气:“奕离,我是人,我没有死。”他牢牢抓住奕离的手:“奕离,不要离开我。”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莫君言坚持不住,昏倒在了奕离身边。
“君言,君言”她抓紧了莫君言的手,“君言不要怕,一切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叫他别怕,自己却怕得要命:“君言,你,你不是死了么?怎么……”
莫君言死了一样静静趟在奕离身边,看着他的脸,一切又都显得那样真实。
“给祁风通风报信来救我的人是不是你?那天那个书生是不是你?那天挟持我到关帝庙却又假装病发放了我的,是不是你?”奕离喃喃自语。莫君言的死而复活让奕离百思不得其解,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祁风前往彩蝶谷,彩蝶谷里却空无一人,看来他们都还没有找回小球,便在地上留了字,然后匆匆忙忙的赶回奕离身边。
二人把莫君言带回梁府,祁风给他包扎了伤口,莫君言便自昏昏入睡。
“小姐,小姐,你们怎么先回来了呢。”吉儿离大老远便在大声嚷嚷着,一群人围进屋里来。
“噫,小姐,他是谁?”吉儿好奇的眨巴着大眼睛问。
奕离“嘘”了一声,道:“小声点儿,他刚睡了,咱们出去说吧。”起身与祁风出了房间。
吉儿侧目瞅了瞅莫君言,见他虽生得英俊,但吉儿却觉得他脸色青得仿佛恶鬼一般可怕,心中一颤,忙跑出屋去,问道:“小姐,里面那个人是谁啊?”
奕离道:“他是莫君言。”
众人一听,莫不骇然,不仅吉儿吓了一跳,如玉更是花容失色,颤声道:“他不是死了么,却怎么……”
“我也不知道,今日在山上正好遇到了他,他身受重伤,所以便救他回来。”
吉儿点头道:“这家伙故意吓唬人哪,怎么可以装死呢,坟墓里那个又是谁呢?”
奕离摇头道:“这个谜等莫君言醒来后应该可以揭晓了。对了,吉儿,谁找到那红色小球呢?”
吉儿笑道:“那自然是臭鲤鱼——输啦。”
李益道:“别忘了你是我这一队的,若不是你阻三拦四的,不让我去找小球,我也不会输的呀。不对,我那有输,祁大侠他们不是也没找到小球么?”
祁风微微一笑,摊开手掌,李益见他手掌中捧着那泣黑色的小球,叹道:“果然是我输了。好,愿赌服输,箫公子,你有什么条件?”
箫羽道:“李公子果然爽快,我们想要见一见令尊大人。”
李益道:“便是这要求么?”
“不错。”
“好,在下一定想办法安排你们与义父见面。”
“多谢李公子。”箫羽抱拳道。
李益道:“李益出来这大半日了,也该回去了。各位告辞。”朝众人一抱拳,转身便离开了。
梁梦蝶想叫住李益,却欲言又止,见李益越走越远,不禁垂头轻叹。
李益出了梁府,心情却一落千丈。他心烦的不是输给箫羽,而是吉儿永远向着箫羽、向着朝廷的心。
“劝说你义父弃械投降。“我的立场是不会动摇的,当今皇上可是个难得一遇的好皇帝……你们这些叛贼举着所谓光明磊落的旗号,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天下苍生,试问你们即便推翻了朝庭,自己做了皇帝,又能比朱允炆做得好么?……更何况那样的江山是白骨堆砌而成的,你们良心何安?”……
想起吉儿的话,李益感到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吉儿,难道咱们真的无缘么?如果我离开龙吟会,你会和我在一起么?
刚踏进龙吟会,便听有人叫他。
李益抬头看去,见单清浦站在一丈开外,正满脸怒容的盯着自己。李益没有说话,只回他一个茫然的眼神。
“少主,你为何放出回龙彩珠,遣返兄弟们?”单清浦一脸怒容,恨不得将李益撕碎。
李益不答话,举步朝前走去。
单清浦怒吼道:“你可知今天龙吟会兄弟五百精锐将士已在两里外团团将他们团团包围,那姓箫的一伙人便算插翅也逃不出去。”
“此事李益会向义父请罪。”
“请罪……”单清浦怒不可遏:“白白放弃这大好的机会,你竟用请罪两个字轻描淡写代过吗?你虽是少主人,但也不能不顾大局,任性妄为。”
“你待怎样?”
单清浦一亮手中长剑,吼道:“今天单清浦便与你拼个你死我亡。”长剑一挥,便向李益迎胸刺来。
李益反手一抓,便捏在他剑上,说道:“清浦,你不是我对手。”
“我与你拼了。”单清浦用力将长剑从李益手上夺过,刷刷刷的使出杀手锏攻向李益。
李益见他真要与自己拼命,也不还手,只左闪右避的与他周旋起来。
“清浦,你干什么?”当的一声,一柄黑沉沉的铁拐将单清浦长剑弹开,单广瘦削的身影便挡在了二人中间。
“师父。”单清浦退了两步,却不服气。
单广道:“清浦,你怎敢以下犯上。”
“师父,他,他虽是少主,但又怎能为了一个丫头而不顾咱们反明大业。”
单广将铁拐在地上重重一拄,道:“少主人,首领在寄思堂,吩咐少主人一回来,便马上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