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头的士兵嘿嘿冷笑道:“箫大人的丫鬟,呵呵,抓的就是你。”
“你什么意思?”吉儿急了,拼命挣扎,但那绳子捆绑得十分牢固,吉儿的挣扎完全是徒劳无功。那领头的士兵似乎认准了吉儿没那本事挣脱绳子,也不阻止她,边走边得意洋洋的笑。
吉儿被带到了梁放的书房,书房里只有梁放一人。他命人把吉儿带进书房,便十分沉着的坐在书桌前喝起了早茶,偶尔会用一双锐气的眼睛向吉儿扫视一眼。
吉儿起初还有些害怕,但不多时便慢慢平静下来,毫不示弱的和梁放对峙起来。
良久,梁放终于抬起头来,肃然说道:“吉儿姑娘,可知道本官抓你来所谓何事吗?”
吉儿哧的发笑,道:“我是个小丫头,你却是杭州巡府,自古以来,你们这些当大官的不就是想抓谁抓谁,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呗,哪里分什么青红皂白。”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梁放呵呵一笑,道:“本官从来不会利用权利之便欺压百姓,错抓好人的。”
“梁大人这是何意,难道我是坏人么?”
“吉儿姑娘不必生气,抓姑娘来正是箫大人的意思。”
“什么,公子?”吉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信,公子不会这么对我的,你骗我,我要见公子。”
“箫大人说了,让本官好好的审审你。”
“审我——审我什么?”
“吉儿姑娘你听着,昨天酉时你去了什么地方?”
原来是因为昨天的事儿,吉儿心中有了底,但说什么她都无法相信公子怀疑的内奸竟然是自己。
“为何不回答本官?”梁放一拍桌子,喝道。
“此事昨晚我已经和公子说了,他知道我去了哪儿。”
“本官不管你和箫大人说了什么,你只管如实回答本官的话便是。”
“昨天我和李益去西湖泛舟,不知道犯了哪条罪?”
“你不知道自己犯了哪条罪?”梁放一声冷笑:“你可知道李益是什么人?”
“他是龙吟会的少主,意图夺取大明江山的反贼。”
“你既知道他是反贼,还与他来往,知不知罪?”
吉儿哼了一声道:“梁大人你不是也和李伯伯深交多年么?”
“放肆。”梁放怒吼一声,拍案而起:“你可知道昨夜围攻龙吟会的事,你可知道龙吟会已经知道了我方的计划,使得我军的计划功亏一篑。”
“那关我什么事?”
“大胆。”
“梁大人怀疑我是内奸?”
“不错,吉儿姑娘你若从实召来,本官或看在箫大人的面子上对你从轻处罚,如若不然,嘿嘿,那你可别怪本官大刑伺候了。”
“我要见公子。”
“箫大人已经把此事全权交与本官审理了,你以为没有箫大人的吩咐,本官敢轻易动他手下的人么?”
“什么?”吉儿不敢相信,摇头道:“不会的,公子不会这么对我。”
“吉儿姑娘,还不从实召来么。”
“我没有出卖公子,我不是内奸。”
“嘴硬是不是?”梁放肃然吼道:“来人。”
只听得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刚才擒拿吉儿的几个汉子快步走了进来。
梁放向门外瞅了一眼,喝道:“谁在外面?”
只见梁梦蝶一身蓝衫,从门里一探,碎步进来。
“蝶儿,你在这里作什么?”
梁梦蝶道:“蝶儿刚巧路过。”侧目细细打量吉儿,不屑的微笑道:“原来爹爹和箫大人计划失败是这小丫头作的怪,哼,你的胆子可真不小。”
吉儿冷笑道:“我的胆子哪有梁小姐的大,梁小姐敢用自己贞洁诬陷别人,再借吉儿十个胆子,吉儿也不敢这么做。”
“啪”的一声,吉儿话音刚落,便重重吃了一计耳刮子。吉儿吃痛,不由自主的捂住脸颊,怒目圆睁地朝梁梦蝶瞪过去。
梁梦蝶一脸怒容,恶狠狠的样子已经没有半分淑女之气,这个女子平日里知书答理,笑不露齿,行不露足,斯文矜持,骨子里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吉儿之前一直觉得她和李益十分般配,这时却为李益担心起来,这样一个心计深沉的女子,却哪里能做李益一生执爱呢?
便在吉儿发愣之际,梁放已吩咐手下将吉儿押入大牢,择日再审。
李益一觉醒来,昏昏沉沉发现自己趟在一个破庙里,身体已经冻得冰凉。他挣扎着想爬起身来,但身子犹如千斤一般重,使他觉得每一个举动都十分艰难,挣扎了很久才免强坐起身来,靠在神龛上。
庙外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李益举目看去,只见一个高瘦的女子,柳眉大眼,束着长长的发辫。
那女子一见到李益便停住了脚步,细细打量他。
“是你。”李益猛地想起这个女子便是上次在茶楼上在祁风茶中下毒的女子唐阿琪,不由一惊。
唐阿琪不作声,转身便欲离开。忽听神像后面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叫她的名字。
唐阿琪回过身来,道:“君言!”
听到莫君言的声音,李益知道自己昨晚没有做梦,那个和自己说话的人的确是已经死了两年的莫君言。
此时李益已经完全清醒了,他虽不知道莫君言是怎样复活的,但他肯定他还活着。
莫君言从佛像后面走了出来,说道:“阿琪,你终于来了。”
唐阿琪道:“这几天主人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我不敢冒然来见你。你怎么样,毒有没有发作?”
莫君言淡然一笑,说道:“阿琪,我之所以没有死,是因为有高人给了我解药。”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来,说道:“这药是一位神医给的,你拿去吧。”
“为什么给我药?”
“因为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脱离主人的魔抓,可惜被药物所控制,身不由己罢了。”
唐阿琪颓然道:“我的确很希望脱离这样的生活,但离开了主人,我还能干什么呢。我自幼跟随主人,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自由了,自己又为谁而活。”
“阿琪姑娘,你跟着我吧。”庙外走进一个硕大的身影。
李益认出他便是那日茶楼上为唐阿琪求情的常良。
这家伙一脸横肉,腰壮如牛,走起路来肥肉一颤一颤的,跺得地板隐隐起伏。
“又是你。”唐阿琪白常良一眼,冷冷说道:“你若再跟着本姑娘,本姑娘可对你不客气了。”
常良裂嘴笑道:“只要阿琪姑娘打不死常良,常良便会一直跟着姑娘。”
唐阿琪怒道:“那本姑娘便送你去见阎王。”
“若常良死了,常良的灵魂也会跟着姑娘,寸步不离。”
“你——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娶姑娘为妻!”常良毫不掩饰,呵呵一笑。
“痴心妄想。”唐阿琪骂了一声,“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否则我杀了你。”举起手来,便欲向常良击去。
常良道:“常良生生世世只想与姑娘在一起,若惹姑娘不高兴,那姑娘便杀了我吧。但若姑娘不忍心杀常良,那么常良还是要跟着姑娘的。”
一番话说得唐阿琪又恨又怒,但她脸上虽然又恨又怒,举起的手却始终没有打在常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