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箫羽是个执着的人,心里只有奕离,这辈子不离不弃,除非箫羽死了。”
“你。”
箫羽从容的跪下道:“皇上,箫羽这一生只爱奕离一人,心里再也容不下她人了,若皇上真为公主幸福着想,便不该赐此婚姻。皇上若不能理解箫羽对奕离的爱,那是因为皇上没有真正爱过。”
朱允炆听得一痴,心想:朕真没有爱过么?真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转而对箫羽道:“你胆敢拒绝太后赐婚,不怕朕斩了你吗?”
箫羽淡然一笑,道:“生不能痛痛快快去爱,那么死又有什么好怕的。不肯迎娶公主是箫羽一个人的意思,还请皇上不要怪罪我爹,更不要牵累奕离。那么,便算皇上将箫羽凌迟处死、五马分尸,箫羽也心甘情愿。”
朱允炆疑惑的看着箫羽:“难道,你真的愿为奕离姑娘而死么?”暗付:难道这就是爱,爱到肯为对方付出一切么……朕爱过么……
如玉公主一怒而起,对箫羽怒目而视:“本公主哪里不好,哪里配不上你?你竟这般奚落于我。”
“公主乃是万金之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是草民配不上公主。”
“箫羽。”如玉公主一双怒目几乎能把箫羽燃尽。
箫羽不甘示弱,回以如玉冷酷如冰般凝视!
箫羽趟在地铺上,翻腾了大半夜无法入睡,他轻轻坐起身来,借着从窗纸里透进来的暗淡的月光,隐隐约约看见睡在床上的奕离正甜甜入眠,只要能看到奕离,箫羽的心就宁静了许多——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从皇宫回来的第三天!
皇上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箫羽知道如玉公主一定因为自己的当面拒绝十分气恼,但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惹怒了如玉公主,她不肯嫁了,太后和皇上自然也就不再作主赐婚了……这一赌注虽然押得太重,他随时可能因为得罪公主而被问斩,但也总好过被迫娶他不爱的女人。
一大早箫羽从武场上练功回来,便听得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悦耳的琵琶声,箫羽听得呆了,慢慢朝那音乐传来之处走去。却见是奕离坐在韵园中兰香亭里弹奏琵琶。吉儿静静站在一边正听得惬意。
随着奕离指尖不停的跃动,一串串悦耳的天籁便像活了一样跳跃而出,听得箫羽如痴如醉。
忽听得一阵忽促的脚步声,陈纪元身背包裹,风尘仆仆的快步走来,行礼道:“属下参见公子。”
“纪元,你回来了。”箫羽见他去了一趟江南,往返得如此之快,也颇觉吃惊。
“是,纪元日夜兼程,一路不敢耽搁。”
奕离放下怀中琵琶,起身道:“见到我娘了么?”
陈纪元从包裹中取出一封家书递给奕离。
奕离接过书信,问陈纪元道:“我娘她说什么没有?”
陈纪元道:“回少夫人,没有,只让属下把这封信带给少夫人。”
奕离谢了陈纪元,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儿混乱。其实娘亲不会来京,是奕离早就料到的。
箫羽道:“你不想看看你娘在信里说了什么?”
奕离哪能不想,只是心情忽然有些儿沉重,轻轻拆开信件,只见母亲娟秀的字迹写道:离儿见字如面,为娘久居江南,不愿上京,若与有此半枚玉佩之人无缘,也不便强求。初为人妇,万事珍重!
奕离心中一酸,知道娘虽说不便强求,但心里却是多么的哀伤与不舍,不禁黯然神伤。
“初为人妇,万事珍重”这八个字更让奕离久久不安。
奕离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面临的又是什么?她始终没有问箫羽今日进宫所为何事,但箫羽娶不娶如玉公主却不是她心里伤悲的引子,鬼手神医祁风……这个人才是她心里真正的痛。
以为一切将会慢慢平息的箫羽做梦也没有料到,这日午饭刚过,便有宫中太监奉旨宣他进宫。
箫羽轻轻皱眉,暗付:若是惹怒了公主,要取箫羽的命,大可不必费此周张宣我进宫,但是我的心意那日已经对皇上和公主表明了,她堂堂公主还不至于非嫁箫羽不可吧?心中不禁发悚!
箫羽来到宫中时,朱允炆和如玉正在御花园赏舞,见箫羽来了,便邀他入座,一同欣赏歌舞。
如玉公主今日一身蓝色衫子,端庄高贵,脸上时常带着微笑,仿佛并未发生过那日拒婚的窘事。
看罢几曲歌舞,箫羽见朱允炆始终不提正事,便说道:“不知皇上宣草民进宫所谓所事?”
朱允炆这才摆手让众人退了下去,身边只留下安子侍候。
“今日宣箫公子进宫中乃如玉的意思。”
箫羽脸色一沉,说道:“公主,箫羽心意那日已经向公主表明了,箫羽决不会休妻而娶公主的。”
如玉公主却一改往日娇横,并不恼怒,微笑道:“如果不让箫公子休妻呢?”
“公主这是何意?”
“如果不让箫公子休妻,你会娶如玉吗?”
“多谢公主深明大义。但高高在上的公主,怎能下嫁别人为妾呢?”
“作妻作妾我不在乎。”
“不,公主不在乎,但箫羽在乎。”
如玉轻轻蹙眉,道:“想不到箫公子这般痴情,难道如玉真与箫公子无缘吗?既然如此,如玉也无话可说了。”
“公主深明大义,箫羽当铭记于心,一生不敢忘却。”
“箫公子,若你我真无夫妻缘分,那么当作朋友可好?”
“公主,多谢公主不嫌弃。”一顿行礼道:“皇上,公主,草民告退。”
朱允炆不仅不怒,反而笑道:“也好,朕也还有要事要去处理,便不多留箫公子了,下次有机会咱们再好好畅谈一翻。不过朕这妹妹从小在皇宫长大,在这皇宫之中早便待腻了,箫公子不如带她出宫去走走吧。”
箫羽暗想:她堂堂公主之躯,怎能随便陪我去市井瞎混,只要我多加阻挠,她自然便不会跟我走了。于是说道:“公主若愿出宫去走走,那当然好。不过草民今天正好邀约了几个朋友去茶馆喝茶听书,那地方人蛇混杂,只怕不是公主能去的地方。不如改日有机会箫羽再带公主出宫游玩罢。”
如玉却道:“什是是茶馆听书?”
箫羽微微一笑,暗付:这公主连茶馆和听书都不知道么?道:“茶馆是城中的老少爷们闲睱时喝茶聊天的地方,听书嘛,自然便是听说书人讲故事了。”见如玉公主有些犹豫,正中下怀,又道:“不知公主去吗?”
“这。”如玉公主看了朱允炆一眼,见朱允炆不语,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其实她心里别提有多想去了,只怕皇帝哥哥不允许她和那些市井小民们混在一起,若让太后知道了就更不得了了。
见朱允炆仍然不说话,便道:“茶馆喝茶听书倒也不错,皇帝哥哥,如玉也想去听书!”
箫羽道:“公主何等身份,怎能随便到市井茶楼去抛头露面呢?”见如玉公主不作声,便忙向朱允炆告辞。
朱允炆却似乎看出了箫羽的用意,笑道:“既然如玉不敢去,也便由得她了,你且退下吧。”
“谢皇上!”箫羽一招成功,心中大喜,正要离开,却听如玉公主叫道:“等等。”然后拉着朱允炆撒娇道:“皇帝哥哥,不是如玉不敢去啊,是怕哥哥不高兴嘛,还有太后,太后怕是不喜我随便出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