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离心中虽然害怕,但是也不得不佩服这道人功夫了得,不禁暗暗为祁风担心。
方赫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将奕离带到了莫州扁鹃祠外的老榕树下。奕离只感身心疲惫,惊惶失措,她只希望祁风不在附近,不要与这老道士正面交锋。
只见方赫向四周扫了两遍,忽然吼道:“风师兄,奕姑娘在贫道手中,不想给她收尸便现身一见……”
方赫声音虽然苍老,但却有如洪钟一般远远的传了出去,久久回荡在扁鹃祠上空。
如此喊了两遍,果然一个灰黑色的身影尤如从天而降一般,眨眼间便站在距方赫和奕离三四米远的地方,一双温柔的眼睛、一张丑陋的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方赫笑道:“风师兄,贫道曾到这里找师兄几次,师兄都避而不见,呵呵,看来只有奕姑娘才能逼你露面。”抓着奕离肩膀的手稍稍一用力,疼得奕离脸都白了。
祁风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说道:“赫师弟,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必牵扯别人进来吧,无量神书我是不会交给你的,你若想要把无量神书从我身上夺走,便凭你的真本事来取,用他人来威胁,岂是君子所为。”
方赫道:“只要能得到神书,还在乎使用什么手段?更何况早在一百年前,义父便没把我当作君子来看。风师兄,今日贫道是豁出去了,若是得不到无量神书,那么奕姑娘便没命了。”
“你在威胁我?”
“呵呵,风师兄,无量神书和奕姑娘,你只能选一样。”
祁风见方赫的手始终搭在奕离肩上,他知道以方赫的功力,只须稍微用力,奕离立时便会丧命。
奕离挣扎了几下,方赫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却是纹丝不动,奕离只感觉肩膀彻骨的疼痛,冷汗也冒了出来。
方赫呵呵一笑,阴森森的说道:“风师兄,想要她活命便识相一些,快快交出无量神书,嘿嘿,否则贫道让她生不如死。”
奕离咬牙道:“方道长,奕离虽不知无量神书是什么,有什么用?但也猜得出那定是十分重要之物,那无量神书定然比奕离的性命贵了千倍万倍,神医虽然济世救人,却又怎能因为奕离区区一个小女子而与你作交换呢。”
说到这里不禁伤感,虽然自己知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或任何事能够换取祁风手中那本无量神书,但这翻话却让祁风微微动容。
其实这句话也深深的刺痛着祁风的心,在他心里还有什么比奕离的生命更有份量的呢?若不是早年曾在师父临终前答应过师父决不让神书落入师弟之手,他早便无心再与方赫纠缠下去了。
要从师弟手中救下奕离,只能对师弟狠下心来了。祁风慢慢运气于掌心,要趁方赫不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方赫在把手按在奕离肩上的同时,也知道祁风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是决对不会把神书交给自己的,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他之所以带奕离来,并不是奢望祁风会把无量神书交给他,只不过他知道祁风功夫远在他之上,而奕离是唯一能令祁风分心的人。
就在方赫考虑自己周密计划的同时,祁风忽地冷冷说道:“赫师弟,你也太小看祁风了,你以为这世上真有什么人或什么事能让祁风分心的么。已经躲你这么多年了,我已不想再与师弟纠缠下去了,今日便来一个痛快的了结吧,免得日后再来纠缠。”话音刚落,便朝方赫发起了进攻。
祁风的进攻非常迹猛,好像奕离的生死安危根本与他无关。这是方赫万万料想不到的,最起码他不应该把奕离的生死置之度外,而向自己发出致命的一击。
眼见祁风这一掌拍来,不仅自己可能身负重伤,便连奕离也将没命,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这天下间真是没有人能够让祁风分心?只见祁风一掌带着劲风袭来,丝毫不知怜香惜玉,若真被他打中,那还了得?
眼见祁风瞬息之间已拍到面前,方赫情急之下将奕离往祁风怀里推了过去,心想:既然你不怜惜这个女子,便让她去死吧。然后迅速移开数丈。
其实这一切祁风早有准备,他这一招看似来势凶猛,却是早有了防备,当方赫把奕离推过来的同时,他手上看似刚猛的劲道早已化成了温柔的一搂。
奕离轻盈的身体投进祁风怀里的一刹那,祁风只嗅到一股淡雅的馨香,仿佛能陶醉人心。
但是祁风的陶醉只是一瞬间,很快,他放开了奕离,朝方赫攻了过去。
方赫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他做梦也没想到,祁风竟能以虚招蒙骗自己,他既然能骗过自己的眼睛,看来这些年来他的功夫增进了不少,自己确实小觑了他,难道自己真是与无量神书无缘?
见祁风临空一掌拍来,方赫早已吓破了胆,伸手回击,却不料祁风力量奇大,这一掌打得方赫双手发麻,倒退了五六步,这才免强停住。
祁风道:“赫师弟,我一直对你万般忍让,你却咄咄逼人,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话落身起,又一次朝方赫打去,这一次祁风不再客气,运力比刚才更加猛烈,起码也会让方赫掉一层皮。
方赫大惊,急忙避闪,哪知祁风的手像似粘在了他身上一样,任他怎么逃就是躲不开去。心中一急,叫道:“我知道奕姑娘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祁风的手额然停在了方赫的头顶,厉声问道:“什么秘密?”
方赫见祁风如此关心奕离,知道自己猜得不错,暗骂自己刚才一时情急放开了奕离,丢了一个如此重要的人质。事到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步棋子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干笑一声说道:“敢问奕姑娘不远千里从江南来到京城不知所谓何事?”
奕离淡然说道:“那不关你的事。”
方赫道:“不错,那的确不关我的事。不过,我却知道你的生父是谁。”
奕离一惊,心想:他不仅知道自己进京的目的,更知道我父亲的下落,心中不禁怦然一动,颤声问道:“我,我父亲是谁?”
祁风冷冷说道:“不要信口开河。”
方赫冷冷一笑:“信不信是你们的事,不过我所知道的却是真相,奕姑娘的生父乃是当今朝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箫骥。”
奕离“啊”的一声,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不,不,这不可能,一定是你骗我的,他是,是……”
方赫嘿嘿冷笑:“箫骥是箫羽的父亲,嘿嘿,这个秘密本还未到揭穿的时候,这么早让你知道真相,实在可惜啊,可惜!”
“不,这不是真的。”奕离几乎支撑不了自己的身体,得知父亲的下落一直是她的心愿,希望能早些找到父母回家见娘,但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却是个晴天霹雳。
祁风怒斥道:“赫师弟,你若还是这般胡说八道,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方赫道:“有半枚断玉为证,若要证明我说的是否属实,只需将断玉交给箫骥便知真假。”
祁风虽不相信方赫的话,但见奕离脸色苍白,知她已经信了八九成,心中不禁担心,必竟此事事关重大,如果方赫所说是真,那意味着什么呢?箫羽和奕离不就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他不敢再往下想,更不知该怎样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