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儿……”箫骥低沉的声音在轻轻发颤:“她的确是你的妹妹。”
“呵呵呵……哈哈合……”箫羽仰天大笑,笑声凄凉得让人害怕,突然一口鲜血喷将而出,颓然倒地昏厥过去。
箫羽醒转后默不做声,只呆呆的看着坐在床边的奕离。
他知道自己爱奕离已经爱到无法自拔了,但是老天爷在他身上开的玩笑实在太大,当初花轿抬进来的居然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他不仅和她拜了天地,更爱奕离爱得疯狂,爱得不顾一切。虽然二人之间一直以礼相待,没有半分越轨,但箫羽的一颗心里刻得满满的全是奕离,叫他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奕离”箫羽张开干涩的嘴唇,伸手想去拉她。
奕离把一只柔软的小手塞进箫羽厚实的手掌中,对他轻轻一笑,道:“哥,你终于醒了,你可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呀。”
箫羽苦笑一下,道:“我箫羽大概前世得罪了哪路神仙,做错了什么事,所以要今生来偿还,真不知道还会在我的身上发生什么更大更可怕的玩笑来。”
“我何尝不是呢,但愿这些玩笑到此为止了。”
箫羽道:“你们出去罢,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见奕离担心的看着自己,微笑道:“放心罢,我只是想一个人呆会儿,不会想不开的。”轻轻松开了奕离的手。
奕离走出房间,屋外阳光灿烂。
阳光下,奕离的嘴唇发青,脸色苍白无色,虚弱而无力,吉儿道:“少夫人,哦,不,不,小……”她都不知道该称呼奕离什么了,发生的这一切,让一向聪颖的吉儿都糊涂了。
祁风道:“我看奕离姑娘要好好休息一下了,吉儿姑娘,麻烦你了。”
吉儿道:“少夫人若不嫌弃的话,便先到我房间里休息吧。”
奕离点了点头,道:“吉儿,以后不要再叫我少夫人了。”
“是。”吉儿扶奕离回到自己的房间道:“少——吉儿应该叫你小姐才对了,小姐,你好好休息,公子那边你不用担心,他会想通的。”
奕离道:“吉儿,你也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倒反而是箫羽,你一定要多看着他些。”
“小姐放心,我会的我这便去看看公子。”吉儿收整了床铺,出了房间。
祁风道:“你没事吧!”
“没事,其实我早有了心里准备,心里也早认了太师是我的父亲,但这会儿真相终于大白了,心里却不知是何滋味了。祁神医……我想静一静。”
祁风没有说话,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一夜便这样静悄悄地过去了。
奕离一觉睡醒,狭小简漏的小屋里针落可闻。她爬起身来,来到一块小铜镜面前,仔细地看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你竟然真的是箫骥的女儿、箫羽的妹妹,天啊,为何跟我们兄妹开这么大的玩笑呢,奕离自来不理世俗,但箫羽又怎能承受?我本不想挑破真相,便是怕大家难以承受这个现实。箫羽他是个好男儿,是个重情重义,为爱而至死不悔的好男儿,奕离,你该为有这样一个好哥哥而自毫才是呀!”这样一想,心里倒觉豁然开朗了许多,轻松了许多。
她轻轻拉开房门,却见祁风靠在门角里沉沉入睡,不忍惊动他,回房找了件绵衫给祁风轻轻盖上。
祁风一夜守护在门外,直到天快明时才沉沉的睡着了,但奕离给他盖绵衫之时便忽地惊醒,只见奕离一双秋目含着淡淡的忧愁,脸上露着忧郁苦闷的笑容,心仿佛被利刃狠狠的扎了一下。
忽听得吉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好啦,不好啦,公子不见了,公子不见了。”
奕离转身看去,见吉儿蹒跚着快步跑过来,嘴里不停地叫道:“公子不见了……”想到箫羽会不会起轻生之念,奕离心都碎了。
祁风起身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吉儿道:“不知道,我守了他大半夜,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一觉醒来便不见了公子,只有桌上,桌上放着这张纸条。”
奕离忙接过纸条,念道:“生不同欢,死不同冢,悲亦悲,无可悲!”
“什么意思?”吉儿听得糊里糊涂的。
奕离的心一沉,看来,她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吉儿的喊叫声惊动了整个太师府,箫骥在几名随从的陪同下,匆匆赶了过来,奕离将纸条交给箫骥。
箫骥大惊失色,连忙派府中上上下下百余人全城搜索。
搜了一天无果,箫骥大怒,命人将吉儿捆在了武场的一桩木柱上,听候发落。原因是吉儿看守箫羽不力。
任奕离等人如何劝阻都无计于事,箫骥这一回可真是恼羞成怒了,为了这个儿子,箫骥可以做出任何事来,只见他恶狠狠的在吉儿脸上盯了半晌,冷冷说道:“你们求神保佑羽儿平安回来吧,吉儿,你听着,羽儿有个直么三长两短,你便去陪葬吧。任何人不准给她东西吃,包括一口水,直到羽儿平安回来。”
吉儿在木桩上捆了大半日,此时初春,天气虽还不热,但这两天天气骤晴,晒久了也让吉儿几欲虚脱。
看着吉儿痛苦的样子,奕离却无法劝动箫太师让吉儿喝上一口水,不禁着急,道:“怎么办呢?箫羽如果再不回来,吉儿可就熬不住啦,你帮帮吉儿吧!”
祁风道:“依我看眼下最迫切的是把箫公子找回来,吉儿应该了解箫公子,知道他会去什么地方。”
“这倒说不准,但愿能从吉儿口中得到些线索。”
“不错。”
奕离亲自端了一碗水,与祁风一起来到武场,此时太阳虽然夕斜,但阳光热辣辣的仍然叮人,吉儿一张嫩嘟嘟的小脸儿被得红仆仆地,看着都叫人心疼。
“吉儿、吉儿……”奕离轻轻扶着吉儿,用水轻轻沾水在她的嘴唇上,吉儿从昏睡中一苏醒过来,便迫不及待的把一碗水喝了个底朝天,像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一样。
喝完了水,便喘着粗气问道:“找到公子没有?”
奕离摇头道:“不知道他去了那里,一直都找不到。”
吉儿苦笑一声,对祁风道:“大胡子,你只是个假半仙而已。”
祁风奇道:“这话怎讲?”
吉儿道:“我不是给了公子六十年寿命了吗?我自己短命不要紧,可公子至少还有那六十年的时间可活呀,这回他如果有什么不恻,大胡子你岂不是不灵了么?”
祁风道:“吉儿姑娘,这不过是个玩笑而已,你怎么当真了呢,何况我只是略懂些医术,可不懂仙术啊。”
吉儿叹道:“怎么能是玩笑呢,我倒希望我的寿命加上公子寿命,让他再活一百二十年,活个一百四五十岁呢!”
祁风微微动容,深锁着眉头。
奕离道:“吉儿,箫羽一直是你侍候着的,你能回想一下,他有什么地方可去呢?”
“不知道,也许他真的想不开轻生了呢?”
“不会,我相信他不会,吉儿,你再想想看,他有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吉儿垂着头,痛苦极了:“我真的不知道,公子的心事谁又猜得到呢,前些天你不见了,大家心都急碎了,这次他又来个失踪,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别人想想啊,将心比心才是,他也不想想,你不见的时候,他急成什么样,甚至闹着要出家当和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