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奕离淡然一笑。
“小姐,我觉得他好像、好像挺喜欢小姐的。”见奕离不答,又道:“吉儿觉得小姐和皇上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有比这更般配的了。”
“吉儿,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和皇上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吉儿睁大了眼睛。
“我不喜欢那深宫大院。”
“这是理由么,吉儿认为若真心相爱,那高墙大院又怎能挡得住你们的心。”
“高墙大院挡不住心中所爱,但里面没有我的爱,便算只隔一层纱,我的心也是飞不进去的。”
“小姐不喜欢皇上!”吉儿痴痴的眨巴着大眼睛,“像皇上那么好的人,小姐怎么会不喜欢呢!”
“吉儿,我不喜欢他不代表他不好,只是我早已、早已心有所属。”
“小姐喜欢的是谁?”吉儿颇有些好奇。
奕离想到祁风,那个忽远忽近、忽冷忽热的男人,不论他长得有多丑陋,不论他是否也对自己有意,自己的一颗心却早已随他而去了,自言自语道:“这一辈子再也不会爱上他人了。”便不再多话。
吉儿见他不说,也不好追问,只心中暗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好儿郎才能如此牵动小姐的心?公子,不,不可能,在不知道太师是她的父亲之前,小姐便让公子写休书,小姐心中所爱绝不会是公子,那么又是谁呢?”冥思苦想半晌却毫无头绪,也只得作罢。而她却做梦也想不到奕离心中所爱竟然是那个面貌丑陋得甚至看不出他年龄的神医祁风。
行至天色将晚,终于赶到了京城,一行人护送朱允炆回后皇宫,这才返回太师府。
刚一回到太师府,便有箫骥属下迎了上来,说道:“公子、小姐,太师在书房等候多时了。”箫羽、奕离见父亲要见,于是吩咐张诚送吉儿回去休息,这才随那侍卫前往书房见箫骥。
箫骥的书房里,静悄悄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箫骥端坐在书案前,严厉的看着这双狼狈不堪的儿女。他就这么看着箫羽和奕离,看得二人心里慌闷,浑身冒出冷汗。
箫羽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不知爹爹叫我们来有何吩咐?”
箫骥见箫羽、奕离衣服脏污,一脸疲惫,厉声吼道:“这两天上那儿去了?”
箫羽道:“爹,我们出去走走,不料迷了路。”
箫骥嘿嘿嘿的干笑几声:“羽儿,你是越大越出息了啊!”
“羽儿不知爹爹的意思。”
箫骥一拍桌子:“离儿,你说,这两天你们到底去了哪里?”
箫羽道:“我们出去游玩了两天。”
箫骥吼道:“我没问你,你最好一句话也不要说。离儿,你说。”
“我们真的是出京城游玩去了,没想到迷了路,所以才,才迟迟未归。”
箫骥笑道:“离儿,爹看你是个不擅长撒谎的孩子,要你撒谎真是难为你了。”
奕离心里发慌,吱吱呜呜地不作声,箫羽道:“爹,您知道奕离胆子小,被您这么一吓,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箫骥道:“羽儿,这些一定是你的主意吧,爹看得出离儿在撒慌,这慌言也并非出自她本意,你们既然不肯说,便让张诚他们来说罢。”大声道:“来人。”
门一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走了进来,抱拳道:“太师。”
箫骥道:“你去把陈纪元和张诚带到后堂。”
“是。”那汉子关门出去。
箫骥道:“羽儿,你是越来越让爹爹失望了,爹爹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是爹唯一的希望,可是你知道,这次你让爹非常失望。还有你,离儿,爹虽与你相认不久,但从未把你当外人看,箫家一直没有女儿,忽然之间多了一女,爹心中十分欢喜,更能有你这样一个女儿而高兴,却不知道你们兄妹俩到底谁跟谁学的坏毛病,学会跟爹撒谎了。”
这翻话说得奕离心里十分难受,想要把事情原委和盘托出,但事关重大,不得不隐瞒,只得硬生生收回了想说的话,底头不语。
不多时,下人来报,说陈纪元和张诚已经被带到后堂,等候箫骥发落。
箫骥呵呵一笑:“你们不说,自然会有人说。”大袖一拂,出了书房。
后堂。
张诚和陈纪元二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何以太师会传他们后堂等候。
箫骥一进来,二人便忙跪地请安。
箫骥道:“这两天辛苦你们了,又要照顾羽儿离儿,又要照顾皇上。”
陈纪元与张诚互视一眼,不知太师的用意。只听箫骥继续说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太师府养你们不是只让你们陪着主人游山玩水,可结果呢?你们看看羽儿离儿那狼狈样。”
陈纪元道:“属下保护公子小姐不力,请太师降罪。”
箫骥道:“皇上可好?”
“皇,也还好。”陈纪元心里忐忑不安。
箫骥怒道:“什么叫也还好,你们听着,今天你们就给本太师一五一十的作个交待,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明明白白的讲个清楚。张诚,你说。”
张诚结结巴巴答道:“皇上现在安好,已经回宫了。”
箫骥嗯了一声:“我要听经过。”
张诚道:“据公子说,那日皇上带了如玉公主前来,约了公子小姐前往城外效游,不料皇上半路遭劫,公子回来叫了我和陈纪元前往寻找皇上下落,好在,皇上脱险了。”
箫骥“哦”的一声,点点头,对整个事故经过已然了解了大半,说道:“你们下去罢。”
“是。”陈纪元和张诚告退出来,陈纪元道:“公子不是吩咐,此事这能向外透露一字半句吗?”
张诚道:“听太师这口气,是早便知道这件事了,我想会不会是公子早就说了,必竟太师不是外人。”
陈纪元道:“我怎么老觉得好像是什么地方不对。”
忽见箫羽与奕离正与太师的手下发生争执,他们想要进后堂,下人硬是不让他们进,正僵持着,便看见张诚,陈纪元从后堂出来,奕离叫道:“纪元,张诚。”
二人很快过去给箫羽奕离请安。
箫羽带他们走到无人之处才问道:“我爹那里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张诚道:“太师也知道了这件事啦。”
“什么,他怎么知道的?”
张诚见箫羽脸有惊色,立即知道不对,说道:“太师那里不是公子先说的么?”
奕离道:“我们什么也没说。”
张诚拍着额头道:“完了,我听太师说起皇上来,以为太师什么都知道了,于是便说了。”
“你呀。”箫羽不知道怎样骂他,气不打一处来,吼道:“算了。”转身便向韵园走去。
吉儿一觉醒来,只觉得两只手心热辣辣的疼,有人正往她烧伤的手上涂药,那人一只温厚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托着她的小手儿,吉儿感觉温暖极了,第一时间映射到她脑海里的是祁风。
果不其然,吉儿张开黑黝黝的眼睛,看到的果然是祁风。祁风坐在床边,正给她包扎烧伤的手。
吉儿没有说话,甚至不愿意惊动到祁风,不想让祁风知道自己已经醒了。
她悄悄地眯开眼睛,偷偷的看着祁风轻手轻角的给她包扎,就这样一个大男人,动作居然像飘浮的白云一样的轻柔,那样温柔,那样缠绵,而又充满了男子汉的气息。要不是他那丑陋得让人忘而生畏的面吼,那该是怎样一个温柔多情的好儿朗。吉儿不愿打破这样的宁静的,只有在这一刻,她才能感受到这种不一样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