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军师,那也只是背后出谋划策的角色,拍板决策轮不到你,你体会不到那份沉甸甸的责任。一旦你拥有了决策权,手里握着一个企业几十号人的命运,你的信心和压力顿时就大了。就像一个奶妈,奶水再少也不会急得火烧眉毛,因为她喂的不是自己的孩子。
长谈之后,我的生活逐渐恢复了常态。得不到麦吉的感情,我当然失落,好在兄弟没有“横刀夺爱”,抢走我心爱的人,我的心里多少好过一些。我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立了一个倒计时的小纸牌,上面写着距离交学费还有多少天、距离毕业还有多少天。我督促自己努力工作,使劲儿挣钱,再不去想其他的事。我对自己说,你算不上失恋,连那个单恋的人都是面目模糊的假相。
偶尔,我会远远地见到麦吉,她越来越像小说中描绘的高级白领,穿戴大方得体,打扮精致时尚,永远是微笑示人,笑容里却没了以前的天真,而是僵硬呆板,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这不是我喜欢的云南妹子,这只是一个没有性别的职场中性人。我还能听到一些关于“麦总监”的传闻,某某董事长送花来了,某某经理的宝马车来接了,某晚有人见到她出入某高档酒店,等等。
奇怪的是,这些传闻再也激不起我的兴趣,听到了也就听到了,就像耳边的一阵风,过去就算了。某个瞬间,我甚至想,那个脖子前带着水晶吊坠、歪着头笑吟吟说英语的女孩子原本就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以此打发一节又一节难熬的英语课--好在,这想象非常有效,我的英语水平大幅度提高。
没有什么是不能代替的,除了时间。
上班,下班。抄笔记,背书,考试。一个学期,又一个学期。我让自己开足马力往前冲,争分夺秒地积累属于自己的财富。不管是创意部、文案部还是业务部,只要他们喊我帮忙,我必定是第一时间内赶到。如果公司还有一个人在加班,那肯定是我。除了勇气,我什么都没有;除了本领,我什么都不留下。
一股劲儿,我冲到了2003年,也就是大三的第二学期。这个阶段,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国家的,一件是公司的,第二件由第一件直接引起。
对了,它是“非典”。
那个人心惶惶的4月,繁荣的北京城弥漫着恐惧的气氛。学校封校,我不能再任意进出,只好暂时住在办公室里。写字楼一天早晚两遍喷消毒药水,每个人的身上似乎都浸透了淡淡的来苏水味道。京城里抗生素脱销,任远托关系买到大批药品分给公司的员工。为了确保安全,他和其他几家业主要求在写字楼前设置体温计,对进出公司的人进行体温检测。岳伟说:“咱放假吧,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还得担着人命官司!”任远说:“这个时候放假,等于把员工丢在家里不闻不问,还是让他们每天来上班吧。看到他们平安,我才安心。”
公司员工的健康没有出现异常,公司的业绩却糟糕透了。很多外地的客户,不敢跟我们合作了,好像病毒能够通过计算机网络和广告文案传染似的。公司的订单数量达到历史最低。当时的整个广告市场份额也出现了比较大的变动,清洁用品、食品、医药器械等广告数量激增,数码产品的广告数量出现了严重下滑,不幸的是,后者正是我们的重头戏,前面几样我们涉及得很少。公司刚刚出现繁荣的迹象,一个“非典”,让我们几乎回到原点,真是“辛辛苦苦干两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任远着急。虽然他尽量不表现出来,但是我能观察得到。我很想帮他做点儿什么。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我从朋友那里得到一个消息,一家摄影棚转让,价格是平时的对折。我没有急着跟任远说,而是私自去现场看了看。这是一个设备非常先进的摄影棚,开业时间很短,装修是新的,老板原本想大施拳脚,没想到刚刚开业就遭遇了非典,生意惨淡至极。传染病闹得那么凶,不知道会延续到什么时候,那个老板的资金链跟不上了,不得不把摄影棚转让出去,以求保本。我知道,这样的一个棚,若是平时,我们租赁的价格也是不菲的。任远早就想买一个自己的摄影棚,但是资金方面一直周转不灵。以现在的价格,这个棚几乎就是“白捡”的。问题是,公司的财务状况也不好。
思来想去,我决定把消息告诉任远,让他自己定夺。现在是非常时期,有遭殃的,就有捡便宜的。那些熬不住的小企业就得低价变卖自己的家底,而资金雄厚的企业正好在这个时期“抄底”。这个道理,任远当然懂。我们还有钱买摄影棚吗?公司账面资金吃紧,我们能买摄影棚吗?
听到消息之后,任远显得很兴奋,立刻带着专业人士去看棚,果然非常满意,然后就找来麦吉跟我一同商量买棚的事。计算之后,麦吉明确地告诉任远,虽然这个摄影棚便宜得离谱,我们还是没钱购买。如果非要买,就得向银行贷款。任远找来岳伟、欧强、李晓春几个人商量,结果是,岳伟、麦吉反对,任远、李晓春支持,欧强弃权,关键性的一票由我来投。任远说:“钱图,这个信息是你得到的,我把最后的决策权交给你。你说买,我们就贷款买;你说不买,我们就放弃。”任远这句话,简直吧我送到了“风口浪尖”,我明显地感觉到岳伟和麦吉的眼神像犀利的刀子冲我飞过来,那意思是说:“你非要煽动任远负债经营吗?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我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投向麦吉,希望她能回心转意,支持这项投资。我从心里觉得,从长远看,公司是需要有一个自己的摄影棚的,任远不是早就计划如此吗?可是,我得到的回应是麦吉的摇头。我读懂了她的表情,她反对负债,因为谁都不知道这场灾难要持续多长时间,万一公司熬不过去,收购摄影棚就是一个重大的决策失误。
在此之前,我做过很多决定,要不要读书,要不要考大学,要不要留在北京,要不要半工半读……可是,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我只需要对自己负责。现在,任远把一个关系到公司生存的战略问题推给我,让我投出最后的关键性一票,我紧张得喘不过气来。任远看穿了我的心思,鼓励我说:“钱图,这是难得的锻炼机会,能不能做决策者,区别就在于魄力大小。”
我知道,这是激将法,也是“胡萝卜”,他在鞭策我,也在诱惑我。我一直在总裁身边打转转,这次要让我充当一次“总裁”了。我根据一年多的所学所见,结合学到的一些投资学知识,深吸了一口气说:“这个摄影棚,我们必须买。”
1一个优秀的老板,必定是善于捕捉机会的老板。机会存在于大量的信息当中,所以,收集信息就是老板们最重视的一项工作。作为一个下属,如果想得到老板的器重,帮他收集信息是一个不错的途径。信息是有效还是无效,要由老板来判断,决策的权力必须留给他。你只要把消息告诉他,再适当给出你的观点,就已经发挥了下属的作用。
2如果你不想一辈子给老板打工,期望自己当老板,那就要练习自己的“决策力”。小到具体问题的拍板,大到公司的战略方向,你都应该试着去思考。当然,你不能主动在老板面前指手画脚,发表宏论,但是你可以在心里有个主意。当老板问你的时候,你可以表明自己的观点。如果你的观点跟他一致,说明你是对的;如果不一致,想想,为什么老板那样想,是他对,还是你对。这样一步一步练习,对比出结果,你就能朝着管理者的方向迈进了。
_第四卷 所有穷小子都要看看“卡耐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