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梓宵一行人从皮多国的边境马不停啼的连夜赶回了王府。
王府内灯火通明。
阮梓含看到夏侯冥身受重伤,还昏迷不醒,不由得当下急哭了,不明白的人还以为陵王归天了呢。
安宁公主倒是冷静并不像阮梓含般吵闹,但她也同样的焦虑不安。
郭晓欢因被冷风吹多,体内的寒气有些重,而且还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四肢僵硬。
寝室里点了很多只火炉,因为郭晓欢的身体冰冷,御医吩咐不能一下子加热,要一点一点来。
所以郭晓欢的房里每相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搬一个火炉进来给她加暖。
渐渐的,她的身子不冰了,只是还有点凉。
因她有过前例,身子骨弱了很多,需要修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阮梓宵静静的坐在床沿看她,眼中的那抹情愫显而易见。
其实他知道郭晓欢一直明白他的心思,只是不想挑明,挑明了可能连朋友都难以维系。
这么美好聪慧,才华横溢的女子真是世间难有。
试问,谁不想拥有这样的女子?
对他而言,江山,只是一根微不足道的鸿毛,而郭晓欢,却是鸿毛所不能相比拟的珍宝。
床上的人突然动了下,但没有睁开眼,嘴里似乎在喃喃着什么。
阮梓宵倾身而听。
他的眉心微动,眼中有丝失落,整颗心也随之微微下沉。
竟不知,她在他心里已有如此份量。
夏侯冥喝过药之后,滚烫的身体已慢慢的散热,而本来布满红潮的脸也已恢复往日神色。
棱角分明的五官依然俊帅无比。
安宁公主在看到夏侯冥平安归来之后已经放心许多,但看到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很想留下来陪着,但碍于关系,她只好回去休息,等明天再来。
阮梓含守在他床边,呆呆的看着他的容颜出神。
想起了她初与他照面的情景。
当时她对他一见倾心,而他却连看她一眼都不屑。
指婚更是她求父王的,若不是如此,她无法留在他身边,他更不会正眼看她。
他冷傲的外表,英俊的五官,挺拔的身材,天生拥有的王者之风在在的吸引了她,拥有他,就相当于拥有半壁江山!
而她,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也不允许任何人抢走他。
例如,郭香欢。 清晨
夏侯冥睁开了眼。
他伸手抚了下额头,头还有点晕。
发觉胸膛有东西压着,低头看了眼,一只手。
他转头去看,发现是阮梓含,毫不犹豫的将她的手甩开,然后起床。
阮梓含并没有醒,昨晚她睡得太晚了,接近天亮时刻才睡下。
手臂跟背上突然传来的疼痛令他皱起了浓眉,低着看了眼手臂,看到了郭晓欢用她身上的衣服给他包扎的布,他伸手去抚了一下。
这个郭晓欢跟郭香欢很像,但却不是她。
夏侯冥沉默了许久,湛蓝而深幽的眼眸看向窗外。
不管是不是郭香欢,她,必须为他所有。
他站起来走了出去。
刚到转弯处碰到了正想来看他的安宁公主。
安宁公主昨晚一夜没睡好,所以眼眶有点黑。
“七哥哥,你怎么起来?你好点了吗?”安宁公主跳到他身旁拉着他的手道,眼中的关心很明显。
夏侯冥看到是她对她笑了笑,“好了,谢谢安宁关心。”
对于这个堂妹,他没有过多的戒心,而她,算是手足里面与他话比较多的一个了。
“哦,那你这是要去哪里?”安宁公主平时有点黏他。
这次跟他来巫马国也很是兴奋,虽然是国与国之间的交流,以及她的婚事。
她觉得阮王确实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但她看他的样子像是另有意中人。
恐怕这婚事不用她单方面拒绝,双方都有意愿。
“我去看下郭公子,不知有无大碍。”夏侯冥此刻非常想见郭晓欢。
“哦,郭军师啊,好像情况不是很好,听说郭公子受了风寒,还被皮多国的人伤了肩胛失血过多……”
她话还没说完,夏侯冥便大步的朝郭晓欢的寝室方向而去了。
“哎,七哥,我话还没说话呢,……你等等我啊。”安宁公主见他走得太快了,提起裙摆小跑的追了上去。
夏侯冥来到郭晓欢的房前,看见房门是紧闭的,一手抬起想推而入,却又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而就在他犹豫之际,房门开了,阮梓宵自里面走了出来。
古人有言,绝世男子独为倾城女子,两者相见,必兵戎相见。
不知此话可真。
开门走出来的阮梓宵怎么也没料到,夏侯冥竟然这么早就来到了晓欢的门前。
他这么快就退烧了?
夏侯冥也看他,很显然的,他的眼中有着怀疑。
“阮王爷怎么在郭公子房里?”夏侯冥的心在莫名的翻腾着。
“郭公子受了严重的风寒,怕她半夜醒来要喝水下人照顾不周便守在这了。”阮梓宵实话实说。
“哦?什么时候阮王爷这么关心起一个小小的军师了?”夏侯冥半挑浓眉,好整以暇的道。
从未听闻过巫马国的王爷这么有爱心,为了个下属整宿不宽衣带。
“那么请问陵王,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本国的下属?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令人匪夷所思吧?”阮梓宵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有这招我也有。
“本王只是来看看,感谢郭公子昨天相救,怎么,有问题吗?”夏侯冥看着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汇,谁也不让谁。
就在两人谁都不肯先让步的当口,安宁公主出现了。
她的出现解了他们的围。
“七哥,你怎么不等等我啊。”安宁公主有点气喘嘘嘘的看着他,两颊因跑路的关系通红通红的,煞是迷人。
“你这不是来了嘛。”夏侯冥转头看她。
现在夏侯冥似乎变了很多,他笑的时候多了。
“陵王,公主知书达礼,而且很可爱。”阮梓宵淡淡笑了下道。
虽然如此,他却没有心动。
“若不是如此,皇上也不会将舍妹赐婚于阮王爷了,而王爷又是文武双全,跟舍妹般配至极,真是天作之合。”夏侯冥的意思很明白。
阮梓宵也听得很明白,并没有作答。
反倒是安宁公主,“七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希望我早点出阁啊。”她一跺脚转身跑了,似乎有点生气。
两人见她跑了,都没留她。
“郭公子还在沉睡,没醒,本王先回去洗漱一下。”阮梓宵看了眼床上的郭晓欢道,希望夏侯冥没看出什么端倪才好。
待阮梓宵走后,夏侯冥走了进去,并且将门关了起来。
房子内很暖,甚至有点热,而对此时的郭晓欢来说并不如此。
郭晓欢静静的躺着,眼睫毛微微颤着,本来雪白的肌肤此刻更显苍白,红润的嘴唇已不复见,一头长长的青丝披散于枕头与胸前。
这般倾国倾城的聪慧美人,如此虚弱的躺在这,娇弱的模样我见犹怜。
夏侯冥轻轻的在床沿坐下。
深隧的蓝眸盯着沉睡中的郭晓欢,一眨不眨,生怕一眨她就不见了。
看着她,夏侯冥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她不是不认识他吗?为什么看到他就排斥甚至是厌恶?
这一切都不合常理!
夏侯冥的心神再次回到郭晓欢的脸上,觉得简直太像了!
不,她就是郭香欢!
她没死!
夏侯冥伸手轻抚上郭晓欢的脸颊,轻轻摩挲着。
脸颊有点冰凉,但冰凉之余又有点暖意。
“郭香欢,你又骗了孤王,这次看你怎么收拾残局。”他俯下身轻轻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圆夫,似乎要给他一个满意的交待。
这时候,郭晓欢的头突然动了下。
本欲离开的夏侯冥见她突然动了,便又坐了下来。
郭晓欢缓缓睁开眼,她显然没想到夏侯冥会在这里,不免被吓了一跳。
“怎么,不想看到孤王?郭香欢。”夏侯冥神色幽暗的道。
他的话,扎扎实实的惊到了郭晓欢,她睁大了眼看他,可她没有承认,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承认,不是吗?
“陵王认错人了吧?我叫郭晓欢。”
“……郭香欢,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夏侯冥的怒火刹时铺天盖地而来。
郭晓欢眨着双无神的眼睛,她的眼中还有着疲备。
“承认?我本来就不是郭香欢又何来承认一说?”郭晓欢眼见他的怒火又来了,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挺住。
“既然你的嘴巴不诚实,我想你的身体肯定会说实话。”夏侯冥突然很邪魅的靠近她。 郭晓欢见他并不是开玩笑,而她现在又很虚弱,根本没力气跟他斗。
“陵王请自重,这里是巫马国阮王的府邸,可不是你的地盘。”郭晓欢提醒他。
这个男人真是一点改进都没有,造那座墓给谁看?
给别人看吗?
还是给他自己看?
他这么做只是在自我安慰减少负罪感罢了!
夏侯冥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笑得很是暖昧,“既然如此,那孤王回国之时带上爱妃,免得爱妃在此不习惯与孤王亲近。”
什么?他要带她回去?
不,她绝对不要回去!
她与他从此恩断义绝,没有任何瓜葛!
“陵王请离开,我还要休息。”郭晓欢不想再跟他说话,随即对他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