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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那个女孩是众多小孩的一个,他们在一座木搭的房子外,与一条叫“吧嗒”的小狗玩耍,他们挖了一个坑,堆了一座小山丘,他们把“吧嗒”放在土堆上,“吧嗒”似乎不情愿,总是踢开土堆跑掉,土灰像孔雀的尾巴四处散开,灰尘很重,孩子们却很是喜欢,一次又一次把“吧嗒”放在土堆上,来来回回好几次。

那个小女孩拉着一个扎辫子的姐姐嚷道,“姐姐,姐姐,吧嗒会不会尿尿。”

姐姐一笑,“刚刚才解决过,不会啦!”

“可是有这么多人看着我,我也忍不住想尿尿啊!”

“那是你不会节制啊!”姐姐扬长声线,“况且你尿床,妈妈不会打你,你才会肆无忌惮啊!”

“才不会呢?不信,你看。”小女孩猝不及防的把吧嗒抱起来,两只脚丫被高高束缚着,另两支挣扎着,一不小心,一股散发着狐臊味的清泉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撒开,孩子们四处逃窜,还是难免于难。

小女孩依旧提着小吧嗒“咯吱咯吱”的笑了。

那群小孩自然是不认理,虽然年纪尚比小女孩都大很多,可他们这个年纪可不会明白“以大欺小胜之不武”哦!

这不,追着小女孩就是一阵追击,小女孩倒是聪明,看到端着土豆饭走出来的“老师”就跑过去,抱着她,“妈妈,妈妈,他们欺负我!”

小女孩撒娇,老师温和的蹲下来,放下土豆饭,抱起小女孩,“别怕啊!”她把小女孩抱到小孩群中,蹲下来,“她可是我女儿,你们可不能欺负她哦!”

那群孩子虽然很不愿意,可看到她那张温和的脸也都放弃了,把老师和小女孩抱做一团,看上去好是和睦。

可是,我该这样理解那句妈妈呢?该怎样理解那句“我的女儿”呢?在梦里,我竟然梦到的那张温和的脸竟然已经成了别人的母亲。

“好了好了,我们吃饭吧!”老师站起来,看到了一旁的我,有些吃惊,她走过来。

我简直不敢叫她,“小尾巴。”

可是,她说,“你怎么来了。”

我明明是专程来找她,却不知道怎么就回了一句,“来旅游的。”

我看到她脸上绽放明媚的笑容,“这里是一个好地方。”她摸着孩子们的小脑袋,也有些许久不见的尴尬。

“真赶巧,我们正准备吃饭,要不,一起吧!”她邀请我吃饭,我没有理由拒绝。

本来是想坐在她身边,却被一个小男孩呵斥,“那是妞妞的位置。”

我一阵诧异。

“你想被妞妞咬死吗?”小男孩恐吓我,他甚至掠起衣袖给我看,“你看,我坐那个位置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咬我的,她是小野狼,你不想被吃掉就走远点。”

看着那个触目的伤疤,我确实不敢不信,把位置挪下了一点。

果然,妞妞和小尾巴一同前来的,和小尾巴一起抱着大碟饭碗,像极了一个小主人,而我此刻才知道,这个叫妞妞的小女孩就是方才叫小尾巴妈妈的女孩。

他们一起争抢着让小尾巴打饭,他们似乎很喜欢小尾巴,我不禁笑笑,“孩子们好像都很喜欢你。”

“是吗?”小尾巴也为我乘了一碗,“这里条件不是很好,你将就吧!”

我接过碗,简单的刨了几口,妞妞也学着我吃,刨了几口,筷子放在碗边就是好一阵不动,我笑了,“小尾巴,这个孩子是谁啊!”

她看了妞妞一眼,“一个可怜的孩子。”

“你的吗?”我急切的问。

“算是吧!”她毫不顾忌我的心,我是多么希望她说不是,可是我挂死在现实这颗树上。

“你说你是来旅游的,会待上几天呢?”小尾巴问我。

我望着她,我心里是多么渴望告诉她,“小尾巴,其实我是为你而来的,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她为妞妞加菜,像极了一个真正的母亲,或许,她就是一个母亲。

“孩子的父亲,在吗?”我问。

她摸着妞妞少而发黄的头发,像是心疼,“他爸爸不知道她的存在,他不在这儿。”

她竟然独自抚养这个孩子,看起来心甘情愿,那么,她是很爱他咯!那我待在这儿算什么?

不禁有些自嘲。

“我大概明天就回去了。”我说。

小尾巴和那群孩子都用诧异的眼看我。

“这么快。”小尾巴难以置信,至于那帮孩子的眼神大概是出于好奇,出于对外来人特有的探知欲吧!我刚调起他们的兴趣就离开,他们或许是失落吧!

“本来就是来旅游的,也没打算待多久。”我这样回应小尾巴。

“那我就不送你了,你知道这群孩子需要我照顾。”她起身去了厨房,出来时,端着那里特有的蘑菇汤,我永远都记得那种味道,有点苦有点涩,说不出来是好还是不好。

果然,走的那天,小尾巴并没有来送我,我远远看到山丫处,他们学校的五星红旗。

我以为我会很孤单的走,可就在我拎着包,准备踏上越野车的时候,妞妞和她的那帮哥哥姐姐从学校奔过来,这里到处是凹凸别致的小山丘,他们的动作看起来是滑稽而可爱的。

“叔叔,妈妈让我把这个带给你。”妞妞手里拽着一个特有民族风味的手机风铃,红黄色交错的线条交叉成鱼状,共六个,被无颜六色的小铃铛围绕,错落分布。

我接过,“谢谢。”

妞妞难得对我一笑,跟我挥手,“那叔叔再见。”

终于,我离开了小尾巴,我看着那群孩子整齐站着,望着我离开,我突然觉得他们对我是有感情的,就像我曾经存在,突然回来看看他们,我是他们不舍的亲人一样。

我带着失望回去了,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哥,起初,他也是惊讶,就这么短短三年,小尾巴竟然有了自己的孩子,更惊讶的是,这个孩子是被父亲抛弃的,她竟然喜欢上那样的男人。

我把铃铛给哥看,他也只夸了句“很美。”而后,就把自己塞进房间。

我和哥相处三年,我们彼此都没找女朋友,我们都明白,我们的心都还没腾出来,我们都在等一个女人。

当我把小尾巴的事告诉他,他就选择去旅游了。

我以为他是去散心,可是很久,他都没回来。

恰巧,那阵子爸爸突然生病,我想哥应该敬敬孝心,就去找他。

我通过卫星定位,查他手机才知道,他竟然去了丽江,小尾巴所在的地方。

他是不相信我的话,还是要亲自去看看。

我再次踏上了丽江的路程,那条崎岖的路似乎很清晰,没走一截都有一些回忆。

那群孩子依旧在和“吧嗒”玩,他们用飞碟去逗它,孩子门一个接一个的传着,很开心。

最先看到我的还是妞妞,因为看到我,所以没留神,让“吧嗒”蹿起来,夺走了飞碟。

孩子们把我迎进屋,他们说老师去城里买东西去了,让我等她。

我给孩子们讲起了故事,讲一个吸毒的人,关于吸毒,关于悔改,关于爱情,而故事的主人公就是我。

时间过得很快,讲完时,我已经口干舌噪,此时的天空已经灰起来。

小尾巴终于拎着东西出现,只是我没想到,我哥竟然一起回来,他们抱着更多的东西,有面包,有水果,有并饼干,孩子们似乎饿了,一拥而去,围着他们,抢着东西,我看着,竟然傻眼了,他们像是一家人一样,被无数个孩子喜爱着。我看得入神,妞妞突然扯开我,从我大腿处蹦出来,“爸爸,妈妈。”

她跑过去,哥丢掉东西就抱起她,左脸亲亲,右脸爱爱,如果没有外人,他们看起来像极了父女。

他们……他们竟然成了一家人,是原来就是,还是后来才是,是亲生父亲,还是继父,他们是什么时候苟合,背着我做了什么?我脑袋里有无数的奇思幻想,有美好的,有肮脏的,我不知道该相信那种?

我有些承受不住,我明明那么爱小尾巴,可小尾巴却背着我,选择了我哥,难道她是第二个藻泥吗?明明说着爱我,却越来越和别人靠近,是这样吗?

我的五脏六腑有点不听使唤,它让我无法操控,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冲动,我冲开小尾巴和我哥相靠的身子,从他们中间煞有气势的逃走,见鬼的爱情,你们就继续相知相爱吧!

我走了,不送祝福,带着莫须有的愤怒,离开了丽江,离开了那对惹人厌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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