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李莹走了出来,悠闲地靠着门,这姑娘怎么这么暴力,一般的女孩不是见到打架的都会多的远远的吗。
铁大娘出来看看我们,看我们没什么事就又进去继续招呼客人去了。前两次我们也是在铁大娘这里打的人,我们还是很懂事的,每次打人都先把人从屋子里拉出来,铁大娘也是做小本生意的,我们不能砸了她的招牌不是。
“好了,走了”,我对高睿几人说道。说着我便走了出去,霍磊拉着意犹未尽的张井城跟在我们后面。李莹颇为无奈的看了看雷启斌两人,转头走了。
这一仗打的很无聊,我很不愿意打架,非常不愿意。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和邻居家的孩子一起玩,玩着玩着就吵了起来,当然不是单纯的吵,一会就动上手了。我印象很深刻,最后是我赢了,可是我却很不开心。
那次由于我用凳子把我的那个邻居家孩子的脑袋砸出血了,我当时居然没有停手,而且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感觉。后来邻居出来看到我把他儿子揍成那样,狠狠地揍了我一顿。大人毕竟是大人,下手自然比我有分寸的多。
总之,最后是我理亏,我爸妈赔了人家很多钱很多钱。虽然我并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我却看到了爸妈在谈论赔钱的时候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偷偷的在门后面看着爸爸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妈妈在一旁不停的抹着眼泪。
但是那次爸妈却没有责怪我,甚至连骂我几句都没有,还不断的安慰着我。因为爸妈是了解我的,他们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的下那么重的手,的确,那次是因为他侮辱了我妈妈,特别恶心的侮辱,我认为杀了他都不足为过。
庆幸的是幸亏没有那么做,不然多对不起爸妈啊。我不记得我当时是怎么想的了,只记得自己心里很难受,像刀扎的一样,我觉得我这么做特别对不起爸妈,心里的愧疚难以言表。
从那以后,我便再也不打架,即使别人欺负我,侮辱我,我都不会反抗,默默的忍受着。
我只是害怕父母为我操心,我更怕爸妈寒心。不过还好,碰到了高睿这群家伙,他们理解我,他们也喜欢护着我。
言归正传,我们六个人堂而皇之的走在街上,除了李莹以外,一人点着一根烟。
“老褚,咱们就这么走了,不多打一会”,张井城不甘的道。张井城的体内的血总是那么不安分,一打架就不愿意停手。大家都是十六七岁的年龄,谁体内还没有点不安分的血呢,可我知道,我们这群人能克制,我们不想惹是生非。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我们这种想法有多天真。
即便你不想生事端,事端还是会找到你的,你根本就躲不开。
“行了,少说两句吧,你忘了上次我们赔了多少钱了”,高睿瞪了他一眼。
张井城讪讪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老褚,回学校吗咱们”,武家良突然问我道。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出很远了,视野里已经看不到铁大娘的饭馆了。
“不知道”,我心里很乱,虽然我很喜欢打架时候的那种感觉的,但是一打完,心里就很乱,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隐隐的透着愧疚吧。这一次是,前两次也是。
我低着头走着,突然一双脚在我的视线里出现,我抬起头,李莹盯着我说:“别这样,都怪我好不好?”。
“不,不怪你,我就是感觉心里很乱”,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不愿意打架,可是你忘了大爷(我爸)是怎么跟你说的了”,李莹看我这样难受她脸色也很难看。
我跟他们说过我小时候的那个故事,他们都知道,而且他们也知道我爸是怎么交代我的“虽然爸爸不希望你打架,但是别人欺负到家门口咱也不能忍着,老爷们谁还没个疯狂的时候”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现在的我和刚才的我判若两人,这是有目共睹的,当我的暴力因子冒出来的时候,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但是我清楚的感觉得到,那种打架的快感我很喜欢。
哎,我也搞不清哪一个是真正的自己,可能这一次我想到接下来还会面临一场大仗,心里才更加纠结的吧。
“算了”,我使劲的摇了摇脑袋,反正这件事也不怪我。
想通了这件事我便释怀多了,抬头微笑的看着李莹“哈哈,这么自责,是不是爱上我了?”
“滚”,李莹看着我恢复了正常,立刻又变的平静无比。真拿她没办法,可能是真的不喜欢我吧。
“哈哈”
“老褚,可算是想明白了,这回心里不纠结了吧”,高睿开心道。
“不纠结了,咱们哪玩去啊?”,武家良道。
“网吧走起呗”,霍磊道。
“不回去上课了?”,我问道。
“你看你,刚说你想通了,怎么觉悟又降下来了呢”,武家良朝我肩膀来了一拳。
“上课还早着呢,你着什么急啊”,高睿道。
我们本来就是提前过来吃饭的,午休才刚开始,中午还有一节自习,到下午第一节课,也还有两个多小时呢,我真是多虑了。
不对,不对,我就琢磨不明白了,我们都是快中考的人了,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时刻都想着好好学习,冲刺中考吗?怎么我只要一提关于学习的事情就会遭到他们的鄙视呢,我们这拨人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能能?跟我们一起去吗”,我看向李莹,问了一句比较多余的话。李莹没说话,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武家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分明从他猥琐的眼神里看到了几个字“你还要再努力啊!”。
我面无表情的回了一个中指。
我们商量好以后,便去了我们常去的那家网吧。这个网吧说大不大,但又不是很小,我们喜欢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这里很偏僻,离我们学校很远,来这里上网的人很少,几乎看不到学校里的人。
我们随便开了几台比较靠里面的机子,便开始战斗起来,不对,是他们开始战斗起来。因为我不喜欢玩游戏,不是我故意装逼,是真的没有兴趣,一开始他们也带我玩了几次,但是我实在是玩不进去,他们也不愿意带我玩了。
我隐约记得他们玩的游戏叫什么地下城与勇士,总之就是打怪升级的,在我眼里游戏大都是这样的,实在太无聊了。
李莹没有开机子,我不清楚她是懒得动弹还是觉得无聊。我怕她坐着无聊,就随便点开了个电视剧,把耳机子摘掉,和李莹一起看了起来。
这个网吧人很少,而我们又坐在靠里面的位置,我们开的扩音根本就没有人在意。
我们看的电视剧好像是叫什么《蓝色生死恋》,又可能是《薰衣草》。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了。最喜欢的人就坐在身边,恐怕谁都没办法专注的看电视吧。我不知道李莹有没有看进去,反正我是一点也没有。
我坐立不安的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的看着坐在另一个椅子上的李莹,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嘛,真是专注。反倒是我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不断的抽着烟。一根接一根,直到李莹发觉到我“呛死了,别抽了”
我悻悻的掐灭手里的烟,老老实实的盯着屏幕,李莹说完便不再搭理我。
高睿他们玩的很开心
“哈哈,老子又爆了个装备”
“你那个破装备还好意思得瑟”
“完了!快回城!快回城!”
“哈哈,废物!”
“哈哈”……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暖暖的,不热,很温。仿佛一切都很好,我真想永远都定格在那个中午,虽然有些小烦恼,但是总的来说,一切都好。快快乐乐的,很幸福。如果没有以后的事情发生,我真的相信我们会这么幸福的生活下去,永远都这样,如果,我们一直都安好的话。
这帮家伙,还真是没心没肺呢,看他们的样子完全没有在乎到雷启斌的事情,也根本不把赵杰当回事。看他们都这么开心,我也乐得享受,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里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场面很血腥,好像是很多人打群架,我听见有人在嘶吼,真的是嘶吼,声嘶力竭的哭着。我还听见有人在叫,痛苦的叫。然后就是一个人接着一个人的倒下,再然后,倒下的人居然又站了了起来,满身是血、步履蹒跚的向前冲。
这个梦好可怕,我看不到任何人的脸,却又感觉很熟悉,我好累,好累……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有人把我摇醒,我疲惫的睁开眼睛,迎着刺进眼睛里的阳光,看到了李莹熟悉的脸。一切都还是那么温暖,我们会一直这样的对吗,我心里默默的想着。
李莹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目光越发的柔和。很享受,嗯,这样,很享受。
“嗯?他们呢?”,我睁开眼左右看了看,发现武家良他们都没在,紧张的跳了起来。
“淡定点,他们被赵杰叫出去了”,李莹回答道。
“什么?!什么时候走的”,我激动的大喊。我的喊声引来了网吧其他的人注意,但是他们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可能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惯不惯了吧,也可能就是拿我当成一个****了吧。
“走了好一会了”
“快带我去找他们”,我拉着李莹朝网吧门口走去。
“不用了,应该快回来了”,李莹看了看手表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