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熙在那样的一片混乱里,想了很多,像是忏悔一般的。
朦胧中,隔间的门被人大力的踢开,门板狠狠的打在了那个男人的背上,在他的闷哼声里,她好像看见傅东城猩红着眼,双手撑着门框,一脸煞气的站在那里。
傅东城拎着那个男人的后领,手上用力,狠狠的把他摔在了地上,不解气似的,骑在他的身上,狠狠的就是一拳,男人脸被打的往右一偏,直接吐出一口鲜血,却还是不知道疼一般的笑,“我药都喂好了,到头来,居然还便宜了你。”
“疯子。”傅东城低骂,拽着他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拎起,按在了墙上,洗手间里的人看到刚刚的一幕,一个个都吓得尖叫着赶紧跑出去了,傅东城的声音已经不受控制的无法平静,吼着问他,“什么药?”“你不是该比我清楚?你送的新货,我还没试过呢,却让她享受了。”傅东城的手突然有些脱力,无力的垂下,男人一下子没了人暴力的抵压,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傅东城扭头看一直跌坐在地上的纪颍熙,双颊绯红,眼光迷散。
她抬起头看着来人向她一步步走来,看他脱下外套把她死死抱住,抱进了怀里,抱得太紧,她都有些透不过气,可是没力气推开,只能这样任他抱着,任他在自己耳边说,“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他说了好多对不起,别的话她都没有听清,只听明白了这一句。
颖熙的喉咙像是着了火似的,艰难的开口,“我、我难受……”从被灌进粉末的嗓子开始,身上的每一处都滚烫的厉害。她只开口说完了这一句话,然后便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好像一下子去了郊外,一下子到了海边,身上的不适渐渐的也没那么明显了,整个人都像是埋进了软绵绵的云层里,脚踩不到地,痴痴傻傻的只知道笑。
傅东城看到她这副模样,已经蒙住了。药是经他手的新货,药性强,依赖性大,专门走高端娱乐市场的。真是应了老话了,自作孽、不可活。第一批新货,居然就进了她的身体。
他抱起颖熙往外走。陈淼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眼神在洗手间里仅剩下的三人之间流转,不禁笑意四起,“我还说呢,怎么哪哪都找不到陆少,原来在这偷吃呢?怎么?还给喂药了?”“陈淼!你计划好的对不对?”
从她派人把颖熙带进包厢起,他便一直防着她做手脚。他喝了那杯她调给颖熙的酒,不对,应该说,陈淼早就料到他会为了她挡下那杯,所以那杯混合酒,其实就是为他准备的。也是因为那杯酒,加上之前陈淼灌得那些,他才会在颖熙出包厢的时候,没办法及时追出去,误了时机,还被其他人嚷嚷着替喝还要再受罚三杯。等到他终于跌跌撞撞的出了包厢,找到颖熙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她算的,真准时。
“你到底想怎么样?”“不想怎么样啊。”陈淼今晚也喝了一点酒,此刻也是微醺,眼神却还很清明,一派清纯无害的模样,“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我要搅得你不得安生吗?”她看他不自觉的紧了紧怀里的人,“再说了,我不过是小小的恶作剧而已,这样就心疼了?我还没有杀人放火呢。”“你有怨有恨,冲着我来就好了!何必伤及无辜?”他气急,可是偏偏欠了陈家的,他没办法抵赖。
“不必伤及无辜?我哥也是无辜的啊,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被伤了啊?还白白搭上一条性命呢?”她平静无澜的样子,“傅东城,你知不知道,看到你难受,比看到你死,还让我痛快。这是你欠我的,所以要怎么玩,只能听我的。”
一群黑压压的保镖闯了进来,子弹上膛的声音清晰的有些刺耳,黑压压的枪口全都对准了陈淼,“大哥,场子已经清了。”“枪都收回去。”他现在特别累,比当年带着兄弟真枪实弹跟对手火拼的时候都累,“陈小姐也累了,送去国外转转吧,派些人好生伺候着。”“傅东城,你不能这样对我!”陈淼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他不杀她,却要派人把她变相软禁。“哦?”他轻挑眉,“我这样的安排也还不满意吗?可我觉得自己安排迟了。”他的眼神带着让她却步的凌厉,一时之间,令她也不敢再多嘴。
她触了他的逆鳞。
有些风吹草动,他便会殚精竭虑的护着怀里这个人的周全,只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让纪颍熙断送了安稳人生,而始作俑者,他自然不会饶过。就算陈淼拿着被那场大火吞噬的七条人命做让他妥协的资本,他也不会再有愧疚感了。她不想他好过,他也不会让她活得舒坦。
继续沉声吩咐下去,“回A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