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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五天

上午发婶带着库真的去看了中医,摸一下脉,抓几副中药调理一下,再说不喝点中药,在SD子那里也不好解释。

午睡后,库站在窗前,不由的向西下屋望去,他并不在窗前,也许在午睡吧。

库轻轻地走进院子里,却发现小门开着,难道又去了泉头?库急忙走了进去。

吴尘还真的站在门口,他似乎在犹豫,上还是不上。不知为何,就想自己练习上泉头,他知道,其实这样很不安全,对于盲人来说,即使石阶比较熟识了,那也会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吴尘明白,他的生活,一定要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才可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库忽然十分生气,这也太冒险了,上次是遇到了我,否则多危险。这人没有想像中稳重呢!

库使劲拍了一下。

吴尘一惊,回头“看”着她:“巧儿?这个时间你怎么来了?”

库使劲拍了两下。

吴尘忽然笑了:“你是在生气吗?和我吗?”他抿着嘴,眼睛朦胧地眯着。你是反对我单独上山?”

库被他猜中了没了脾气,拍了一下,叹了口气。

吴尘又笑了:“我是在犹豫,你是在关心我吗?”吴尘转身“仰望”山顶,“是我不自量力了,以为上次是自己上的泉头,觉得那里离山顶没多远了,忽然有一种冲动,觉得自己好像可以上山了。唉!”他轻轻的,幽幽的说,十分失望与茫然。

“不知怎么了,多年来就想站在山顶,即使看不见什么,也要感受山顶的阳光,一定四面都是,山顶的风,一定从四面吹来,声音一定传得好远,当然,也会看得好远。”

库知道,最后一句是说给她听呢。可现在三点多了,爬上山,不知几点,再下来……“他应该从没爬过山,即使是小山也不能爬过。不知为什么,库忽然有了一种冲动,就陪他上山顶,就带他完成心愿。

库伸手拉吴尘的胳膊,吴尘楞了一下,马上明白他雾一般的大眼睛,“盯”着库,激动地说:“带我?上山?”

库拍了一下。

走过这段石阶,到了山腰,这段山坡并不陡峭,在泉头歇了一下,库还给他接了水喝。都是土石结构的山,长满了蒿草,丁香树和一些低矮的小树,土质松软,只是这个季节有些湿滑。

对于吴尘,因为看不见,又不熟悉,走起这陌生的山路,虽不难走,但他心里没底,脚下就虚,磕磕绊绊,好在身旁有库,心里踏实一些。

已是夕阳西下,红霞满天了,凉爽的风当真从四面吹来。

山顶是一片平整的草地,虽然此刻凉风习习,但晒了了一天的草地,冒着热气,软绵绵的。吴尘看不见,但能感受到,他放下盲杖,大胆的打了一个旋,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心里闪着美丽的画面:远处片片农田,山峦叠嶂,流水潺潺,云雾缭绕……

吴尘坐下来,平躺在草地上,大眼睛“望”着天空,仿佛看到了蓝天白云……

库从小长在山里,这周围的一草一木,这不太高的小山,对她来说,不知爬过多少次,还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眺望过远方,欣赏过山与山之间,树与树之间,沟渠流水,就像它们原本就应该存在一样,还从未认真体会,山顶的阳光,山顶的风。此时此刻,站在山顶,远处连绵起伏,青山绿水,仿佛蒙上了薄纱,两山之间泉水汇成溪流九曲峰回,流向远方。

夕阳把红彤彤的余晖洒在西山坡上,东山破已笼罩在灰暗之中,东西山坡明暗交相辉映,这边金闪闪,心驰神往,那边神秘幽静,莫测高深。

库看着躺在草地上的吴尘,看他被晚霞映照的金色的脸庞,就这样看着。

太阳终于带走最后一抹余晖,变成一片金色的浮云。山间顷刻暗了下来,对面山坳里开始炊烟袅袅,变成流云穿行在山林中,村里传来家禽进圈的吆喝声,母牛“哞”的一声低沉的呼唤,狗也“汪汪”,羊也“咩咩”,呼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此起彼伏。

蚊子已经任意横行了,细细的带着警铃来光顾你的脸。

吴尘“呼”地坐起来,像个惊醒的孩子,:“巧儿,你听,远处的声音,乱中透着欢快,那场面一定是无比欢乐,在家里咋听不见,听着都有趣,天黑了吗?”

库拍了一下。

“哟”,随着一声响亮的耳光,“蚊子!”

库“噗”的笑了。

“咱们下山吧!”吴尘摸索盲杖。

库递到他胳膊下,示意他夹着就行,因为下山盲杖不起作用。

“还能看见吗?”吴尘根据蚊子觉得应该黑了。

库拍了一下。远处还真的黑压压的,看不清了。

“没事,我不用看。”说完自己笑了。

库也用鼻子笑了一下。

“哦?不信我?光明对我来说没用的。”吴尘伸手去拉库的手,库迟疑了一下,只是拉住他的胳膊。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草地湿滑。但相比库的谨慎,吴尘却真的从容许多,上山时吴尘辨认过,山坡除了草地有些滑,并没有太难走的坑洼,周围虽是小树,但路很完整。

吴尘感觉到库的手的紧张,使劲抓着他的胳膊,就握住了她的手,库要抽离,却被吴尘更紧地抓住,吴尘的手又软又滑,非常柔软,库心里一阵异样,忽然两人脚下一滑,坐在地上,原来是一个土坑,库暗怪自己走神了,差点喊出声。吴尘摔到也没松开库的手:”巧儿,没事吧?,我用脚试过,怎么会有坑?”

库知道跟他没关系,是自己失足掉进坑里带倒了他,想拍手,手被他握着,就用手拍了他一下。吴尘笑了:“怎么,觉得是你的错?拍我干什么?”

库脸一阵热浪。

两人借机休息了一下,这样紧挨着坐在坑里,听得见彼此的喘息,还有心跳。

库站了起来,拉了一下吴尘,吴尘刚才也一阵涌动,脸也热起来,只是一直没有松开库的手,库也没有抽回。

终于到了泉头,这里借着家里的灯光。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再往下有石阶 就好走了。吴尘把手绢递给库,因为他自己出了好多汗。

“巧儿,想再喝水。”

库洗了手,接水给他,他喝了两口,库又捧水,被他托着手,库心又慌了,头发垂下来,看不见他的脸。喝水时,嘴唇又吸吮到她的掌心,痒痒的,心跳更快了。

发婶送饭不见吴尘,却见两人从小门进来“巧儿,你没走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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