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切都明明白白,但我们仍匆匆错过,因为你相信命运,因为我怀疑生活 。”
关于酒,犹太人认为,酒是一种好东西。但是对于喝酒,犹太人有自己的看法:早晨的酒是石头,中午的酒是红铜,晚上的酒是白银,三天喝一次则是黄金。”犹太人是把酒当作生活一样慢慢地品尝。
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如此理性的喝酒呢?
“爱情使人忘记时间,时间也使人忘记爱情。”
如果倾其一生你都无法从记忆中抹去,那就交给酒了。
杜青学记得第一次醉酒,就是那年正月初四,库婚后回娘家拜年的那一天,也是自己不得不接受失去库的那一天,不能用酩酊大醉来形容,因为他只是悲愤的干了一杯,就不省人事,与酒无关。然而短暂的麻痹,醒来便是无休止的回忆和思念。于是就渐渐的形成了习惯,对酒,就有了犹太人的理解智慧。
二十多年过去了,从前刻骨铭心的爱情,已在牵挂中演变成亲情,尽管还是一个人生活。杜青学多年来养成小酌一杯的习惯,一个人,有时倾听优美的音乐,或者,找一幽静所在,靠窗临街,浅饮一口,慢慢地闭上眼睛,不用刻意想什么事,或者欣赏窗外四季的转换,绿了,黄了,或者把目光随一个人匆匆地远去,又随另一个人款款地走到面前。
林颖临别时对杜青学说,她只所以选择放弃他,是因为在BJ杜青学的一句话点醒了她:“相爱不能在一起,但过程是美好的,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厢情愿的爱情,那即使在一起,也终将注定是悲剧。”林颖觉得,杜青学是 放手了对库的爱情,却没有放弃感情,如果没有让他重新选择开始新的生活,那是她不够优秀,不足以让他忘记过去,那么,将来过去多少年,她都没有那个能力,让杜青学从库的情感里走向她。
杜青学不认为为了忘记曾经,而违心地去开始新的感情,是对双方负责任的行为,反而鄙视那样埋下痛苦源头的做法,与其那样,还不如咀嚼属于自己的那一段美好,也是另一种幸福。
“月夜独坐孤灯下,小酌酒一杯,似醉?非醉?问君几时回?遥寄情人泪。”
杜青学抿了一口酒,这不知是在哪里看见的几句词,月下独酌当然是最美的意境,似醉非醉也是有的,但既然留一半清醒一半醉,已是中庸人生的一种极高的精神境界,为何突然让这画风突变,转到情人泪了?看来那是醉了。
想起了妹妹杜青青。
兄妹俩还真是够他们年迈的老父喝一壶了。
当年,杜书记盛气凌人的在崔永发面前,趾高气扬地亲手斩断杜青学与库的爱情,而自己引以为傲的两个孩子,为情所困,就都纠缠于崔家不能自拔,真是理也理不清的情债。
自从音音和满库给她整理出版了第一本诗集,在放手对满库所谓的爱情后,一头扎进文学创作的海洋,这些年南征北战,足迹踏遍万水千山,把热情全部投入到创作中,不要说见她的人,就是有时想知道她的消息都很难。
杜青学前几天去沟里,每年的秋天一到,只要他不出差,他都会去看库,他知道,秋天是库没原因就伤感的季节。如今孟繁东走了,儿子也离家上大学,杜青学就更加牵挂库的心情。到了那里才知道,永发有病去了B********J没有窗棂响,BJ没有庄稼哗哗响,你不会伤感流泪了吧。”
杜青学端起酒杯,看着杯中清澈的酒,轻轻地摇了摇,凑近慢慢地品了一口,在嘴里稍作周旋,徐徐的咽下,闭着眼睛呼出一口气。
“缘起,在人群中,我看见你;缘灭,我看见你,在人群中。”
想起了库的那个故事。
杜青学深深地叹了口气,只是感叹,没有悲伤。想起孟繁东临死时,因为以为杜青学是吉祥的生父,因为以为杜青学二十年不与库见面是道义,脸上那种感激,乞求,还有痛苦,不舍。他的生命尽管短暂,但他是幸福的,至少与他爱着的人相守一生,而且带着满足和心安,幸福的含笑而去。
想起那个不知是谁的人。杜青学忽然笑了。
那个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这是二十年前想不明白,二十年后还无法理解的一件事。库是什么人,她不会轻易打开心门,那个盲人是如何打开了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库的心扉,这其中的细节外人不得而知,但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一个盲人和一个不能说话的人,就这样惊天动地的相爱了,而且爱的刻骨铭心。
世上总会有那么一种无奈,你爱的人不爱你,爱你的人你不爱,说不定你就已经成为别人的所爱,也许你就根本浑然不知,或许你是无心承受,总之,就爱了,被爱了。
“孤单不是与生俱来,而是由你爱上一个人的那一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