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的人也爱你,是这个世界最美不过的事情了。陈岩不是一时兴起,他没有在她和方婷之间左右徘徊,他深思熟虑之后要跟她在一起,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沙砾感到幸福。
而她在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坚定。
沙砾没有问陈岩未来怎样,没有想以后更多,她享受现在,她生着病,他在身边。独自在这里横冲直撞的这些年,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这样,感觉踏实和温暖,没有防备,需要被照顾。
沙砾,我来晚了。
不晚。
沙砾,可以接受我吗?
嗯。
你真的愿意跟我在一起?
嗯。
听到我的回答,陈岩的兴奋比我更甚。体温好像比发烧的时候还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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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早上醒来,陈岩敲我房门,那天是周一,还没到起床上班的时间。
餐厅有买好的早餐,是我爱吃的东西。我收拾好,坐在陈岩对面。
我今天要回去,在这里等我,好吗?
嗯。
我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这两天,我问什么你都回“嗯”,你话那么多,怎么不说?
不知道说什么。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你以前也不属于我。
陈岩看着我,满心满眼的温柔。
以前经常看到他跟方婷一起,这样的眼神,这样宠溺包容,砂砾从来没在他的眼睛里边看到。砂砾一直觉得陈岩不懂浪漫,没有情调。就这一个眼神,砂砾觉得自己之前好像并不了解她爱了六年的眼前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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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岩回家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北京离他家很近,两个小时车程,但是那期间,陈岩没有来北京,沙砾也没有打算去找他。
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偶尔发发微信,聊一聊生活琐事。陈岩也会在晚上睡觉前打电话给她,没有什么优美的情话,两个人都还没有适应这样的关系,经常会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那段时间,沙砾真的感到幸福。她会想以后,和陈岩的以后。
如果他想,她可以辞掉工作去他的城市,不过,沙砾要陈岩来提。这是她的执拗。
沙砾继续在职场横冲直撞,工作总有不顺心的时候,但是想想,她长久的梦想成为现实,她就好像拥有了钢铁战衣,任何牛鬼蛇神都吓不到她。那段时间,就连噩梦都少了。
说到噩梦,沙砾一直觉得自己有心里疾病,她从小到大的梦境,无论她是主角还是旁观者,无一例外都是噩梦,她常常梦到自己被坏人追,梦到怪兽,梦到纠结错乱的关系,每一次梦醒,她都心有余悸。她没看过心理医生,可她知道,这样的情况和她内心深处的不安和不自信和她天生的不安全感有关。当然,这些,她没跟任何人提过。
那段时间的梦境,总是好像自己在一场漫长的梦境中,睡着了,没有坏人,没有情节。说不上好梦,但是最起码,噩梦减少了。
也因为等待陈岩,她休息的时候会约着平时鲜少联系的好朋友一起逛街、吃饭、唱歌。沙砾的朋友很多,真正交心的朋友也有不少,但是工作之后就不那么频繁联系了,一是工作太累了,另外一个原因,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被人追问一向优秀的她为什么不交男朋友。沙砾总是不知如何作答。
可是自从他收到陈岩的告白,而后来陈岩离开这段时间,除了工作可以让她暂时抑制她异常兴奋的心情,一到休息的时候,她就感觉内心焦急。又想见到他,又不能去找他;又要想念他,又要克制自己的情感,唯有在喧闹的人群里,她才可以暂时忽略掉自己内心的声音。时间会过的快一点,而这些,她也没告诉任何人。包括陈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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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岩再次出现在沙砾面前,是一个周五的晚上,距离陈岩上次离开25天。
那天傍晚,开始下大雨。陈岩出现在她家门口,头发和衣服上,有很多雨水。沙砾看到是他,第一次主动踮起脚拥抱了他。
沙砾,我回来了。
陈岩把沙砾圈在怀里,沙砾能感觉到他拥抱她时的力度,让她微微觉得疼痛。
我想你了。
沙砾在陈岩耳边轻轻地诉说她的想念,声音很轻很轻,陈岩一抬头,就对上了她的眸。
沙砾先挣脱了他的拥抱,陈岩身后有两个行李箱,银色的行李箱被雨水打湿了。
要出差吗?
沙砾还处在兴奋当中,出不出差都没关系。
来投奔你。
额……
这与沙砾的预想完全不一样,她不太相信,他会来北京。
工作呢?
辞了。
你把工作辞了???
辞了。
沙砾知道当时为了把陈岩安排进他工作的机关,陈岩的家里托了不少关系,也花了不少钱。他回家这二十几天直接把工作辞了,这让沙砾很震惊。
你父母同意???
好啦,沙砾,我饿了,我们吃饭好不好。
面前这个男人还是满眼宠溺,推着她进了厨房。
你想吃什么?家里有什么?
沙砾吃过陈岩做的饭,特别好吃。。。
可,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陈岩打开冰箱的瞬间是失望的。
我空有一身厨艺,你冰箱连根黄瓜都没有嘛??
沙砾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我自己几乎不做饭。嘻嘻。
外边在下雨,愿不愿意出去?超市?餐厅?你想哪一个?
去超市,吃你做的。
沙砾应该没有意识到,那一刻,她在撒娇,妩媚动人。
我去开车,你收拾下楼,在楼下等你。
陈岩身上的雨水还没清理,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沙砾乖乖去收拾东西。
来北京三年,虽然也有朋友在北京,却从来没有人陪沙砾一起逛超市,走进超市,陈岩小心翼翼的牵起沙砾的手,温柔的询问她想吃什么。他们买了很多生活用品,买了蔬菜水果,买了牛奶果汁,沙砾联想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能吃到陈岩亲手做的饭菜,心里偷着乐。
出了超市,雨还是哗啦啦一直下,回到家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陈岩打发沙砾看综艺节目,一个人在厨房叮叮当当。
那顿饭,沙砾很久之后想起来都能回忆起每道菜的味道。陈岩很会照顾人,脾气很好,厨艺很好,眼光也很好。最后这句,沙砾是内心OS。
晚饭过后,两个人才好好坐下来聊陈岩辞职的事。
真的辞职离开家?
这些是我能想到可以为你做的,为你做这样的事,我很开心。
那你有什么打算?
目前还没有打算,要请沙砾小姐收留了。
叔叔阿姨那边怎么办?
我父母那边你放心吧,他们可以照顾自己,北京离A市很近,别担心了。
我还能说什么,A市离方婷所在的城市也不远。可能去或者不去,并不是他给的理由。这一点于方婷来说很残忍,于沙砾却很感动。
你就住上次住的房间吧。这套公寓之前是跟姗姗一起租的,后来她离开北京去上海了,一直是我自己住。
那就多谢沙砾小姐收留了。
不知道是不是关系更近一步的关系,两个人没有分开那段时候尴尬了,有的时候温柔缱绻如恋人,有的时候玩笑打闹似老友。这种感觉还真的,很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