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细细回味着刚才射箭时地感觉,廖缪问道:“你刚才射箭时的感觉是什么,说出来我帮你分析一下。”
何三点了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对廖缪说:“我刚开始拉弓时注意力还在左手上,因为我怕你用飞镖戳伤我的手,后来,我感觉到手和背微微酸痛,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推弓的右手上,但是感觉没能减少身体上的酸痛,最后,我开始放松,不再注意身体上的酸痛,专心的瞄准箭靶,发现在专心瞄准箭靶之后,我感觉不到身体上的酸痛,也不去在意你说的话,仿佛这里只有我和手上的弓,还有箭靶,直到你突然用飞镖戳我的手,我才本能的放弦。”
廖缪听完点了点头,知道刚才何三在学习射箭时进入了一种身无他物,唯独自我与目标的境界,想了想对何三说道:“师父曾经对我们说过,射箭有四种境界,无他,无我,无心,不射。无他是指身无他物,专注于自身与目标;无我是指专注于目标,不在乎自身;无心是指目标与自我不在是分开的两个事物,是一个整体,不知目标具体位置却无射不中,没有自我却无弓不开;最后一种境界——不射,不再认识弓,也不再会射箭,仿佛自己与世间的万物融为一体,就算坐在屋内,飞鸢从屋顶掠过也会自己坠落。七师弟,刚才你进入的是无他的境界,但是只是偶然的,你一定要珍惜这种机会,心中铭记刚才的感觉!”
何三点了点头,却又好奇问道:“师姐,真的有人能达到‘不射’的境界?”
廖缪说道:“《列子?汤问》里有记载,达到‘不射而射’的人有两位,一位叫纪昌,另一位叫甘蝇。”
何三说道:“这么厉害啊?!那有没有什么秘籍,学了之后可以达到他们那种境界?”
廖缪笑笑说:“想学跑得会走,做事要一步一步来,你才刚学射箭,就想达到射箭的最高境界,怎么可能?不过,要达到这种境界也不是不可能,《道德经》里说:‘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但是尘世间纷纷扰扰,如要不争,谈何简单啊!”
何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弓,此时心中只想如何能变得更强,为除掉鸣蛇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廖缪对何三说道:“练习射箭之术时,想得越少越好。你自己练习吧,我去问问大师兄为什么不对我们说一声就跑了。”
何三点点头,再次搭箭练习,虽然每次的开弓动作和呼吸都调整得很好,但心中有了其它念想,再也没有射出正中靶心的一箭。
何三练习了两个小时,射完了五壶羽箭。这两个小时中,赵长羽对夏宇和廖缪讲了他和赵老、何三三人去猎杀虫妖的事,并谈到赵老很看重何三这个徒弟。
聊了差不多,赵长羽看了看时间对夏宇和廖缪说:“老七射箭时很专注啊,将来肯定是一个厉害的人物。现在也差不多了,我已经在砂锅居定了房间,走吧。”说完,招呼了何三一声,何三小跑着过来,问道:“大师兄,啥事啊?”
赵长羽说道:“你小子练箭真够专心的啊,练了两个小时都没看出你厌烦。现在也到下班时间了,我们走。”
“去哪啊?”何三问道。
“去砂锅居啊!”赵长羽抬手扇给何三后脑勺一下,“你小子这么快就忘了?”
何三嘿嘿一笑:“没有没有。”
夏宇看到何三憨笑的样子,感觉这个师弟实在是可爱,想了想,走到工具箱旁,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何三,说道:“老五都送你东西了,我这个四师哥不能不送,这个礼物你拿着。”
何三知道这师兄师姐都是干脆的人,也不推辞,接过礼物一看,发现这礼物是一把直刀,这把直刀总长约30厘米,宽约3厘米,刀鞘漆黑,拔开一看,刀身雪亮,映出人脸,试了试刀口,寒气逼人,肯定是好钢锻造。何三大叫道:“必杀刃!谢谢四师兄!”
“呀!你也喜欢刀?”何三看出直刀制式,夏宇惊讶问道。
何三点点头,把玩着手中这把“必杀刃”,对其爱不释手。
夏宇对何三说道:“这把直刀虽然制式是‘必杀刃’,但材质不一般,原来的必杀刃钢材虽好,但也是凡铁打造,刀尖容易折断,这把必杀刃不一样,我用妖怪的血淬火锻钢,再用古书上的秘法加工,就算你将刀尖插入墙壁,四五个成年人挂在刀柄上,这把刀的刀尖也不会折断!”
何三眼中只有手里的宝刀,也没听清夏宇说的什么,只是配合着点头。
赵长羽在一旁苦笑,拍了拍何三的肩膀说:“别看了,这都是你的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看,快,把箭靶上的箭收回箭壶,我们去吃饭。”
何三收好弓箭,扳指放在胸前的口袋里,直刀藏进裤兜,和赵长羽三人走出办公间。
四人走到走到电梯口时,身后传来两声呼喊,“廖缪,廖缪!”何三转头一看,是一个身穿奢侈休闲装的帅气男子。何三看看身边的廖缪似乎没有听到,轻轻点了点廖缪的肩膀说:“师姐,有人在叫你咧!”
廖缪轻哼一声说:“别理他,那人有病,我们走快点。”说着,推着何三和夏宇的背,催促着赵长羽,快步走进电梯。
“廖缪,等等我啊!”话音一落,那帅气男子一个纵身,腾空跨步,赶在电梯关门时跃进电梯,朝着廖缪微微一笑。
廖缪对此毫无反应,赵长羽看着这帅男偷笑,让帅男觉得稍微尴尬,不过撩妹高手不会冷场,他开口对廖缪说:“你大师兄回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答应过他一起去唱歌,他以为我忘记了怎么办?”
廖缪还是毫无反应,这帅男没办法,只好向赵长羽搭讪:“长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长羽贱笑答到:“王强军王大公子,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难道你一天只注意廖师妹?”
王强军苦笑着说:“哪有啊!我们捉鬼部天天忙工作,这世道太奇怪了,恶鬼怨魂一天比一天多!”
赵长羽笑了笑说道:“何止是鬼,妖怪也一天比一天多。对了,这是我七师弟何三,今天刚来报道,我们现在去吃砂锅居,西城那家,定了包间,最地道的。你去不去?”
王强军会意,给了赵长羽一个够哥们的眼神,说道:“去,你师弟就是我师弟,当然去!”王强军看了看何三,拍了拍胸口说:“捉鬼部王强军,唐山的,哥们你哪的人?”
“YN的。”何三笑着答道。
王强军打量着何三,说:“你真奇了!”
何三好奇问道:“强军哥是不是说我的眼睛?”
王强军摇了摇头,笑道:“你们猎妖箭客的妖眼通我见识过,我说的是你的身上的气息,真奇怪啊,这气息和聂局长的有点像,不对,确切的说应该和我们天师道很像啊!”
赵长羽仔细的打量着何三,问道:“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王强军苦笑摇了摇头:“这解释起来很难,但是何三身上的天师道气息很微弱。呈蛰伏守护之势,应该是有高人为他画下守护符咒。”
赵长羽笑着拍了拍何三肩膀说:“你小子命真好啊!是不是在哪个山头求的真道符护身啊?”
何三苦笑说道:“我从来不进道观和庙门,哪里有什么道符啊!可能是强军哥工作太累感觉错了。”
赵长羽看了王强军一眼,王强军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不会看错。
“可能是吧,不要叫我强军哥了,听着像强奸哥,叫我大军就行。”王强军笑了笑说道。
谈话的这段时间,几人已经下到底楼,王强军说道:“做我的车吧,我的车宽敞。”
赵长羽一听,问道:“你开那辆车出来啦?”
王强军兴奋地点点头,赵长羽眼睛中一亮,说:“快去快去,就做你的车。”
王强军去开车后,廖缪问道:“大师兄,这是我们自家的事,你怎么叫那家伙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赵长羽笑着说:“五师妹,你不要总是拒绝大军嘛,他长得又帅,家里又有钱,人也好,你怎么就不喜欢咧?”
“你们两个的德行我会不知道,一天到了周末除了酒吧唱K就是慢摇吧,狼狈为奸,自己人都坑!这顿饭你们去,我不去了!”廖缪转身要走。
夏宇此时开口了:“大师兄也是为了你好,再说,今天给老七一个面子,毕竟今天是他报道的第一天也是他认家门的第一天,你不去合适吗?”
何三在一旁一直点头,廖缪无奈只好答应,说道:“只有这一次啊!老七,你和大师兄住一起,最好注意点,别学了什么不该学的坏毛病!”
何三点了点头,但是看到王强军的车之后惊讶得张大了嘴:“五菱宏光!?”
赵长羽拍了拍何三的肩膀示意何三快点上车,上车之后,何三才发现车内别有洞天。
车里经过改装,一侧挂了两台液晶电视,电视旁挂着一台XBOX和一台PS,另一侧的坐位旁放着一台小冰箱,里装满各种啤酒。
赵长羽进了车坐下,熟练地打开了各种开关,带上耳机听着重金属音乐,开始玩游戏喝啤酒。夏宇、廖缪和何三三人却呆呆地坐着。
“现在下班高峰期,我们到吃饭的地方要开好久,你们先玩着。”说着,王强军发动了车。
五人要去的砂锅居,始建于乾隆六年,是BJ的特色老店,当时叫“和顺居”,BJTJ一带给人给店起名起绰号有特色,比如你姓李,卖油炸果的,就叫你果子李,他是卖糖耳朵的,姓陈,就叫耳朵陈,出了名的是狗不理包子,当时做包子的叫狗子,包子好卖,狗子忙得顾不上和人搭话,大家都说是“狗子买包子,不理人。”叫顺口了就改叫狗不理,店铺也改叫“狗不理包子”。和顺居原先也不叫砂锅居,只因当时是用特大的砂锅烹饪猪肉,烹饪出来的猪肉鲜美,肥而不腻,宾客如云,久而久之,人们用其特色的砂锅代替“顺和”二字,改名“砂锅居”。
砂锅居原来一天只做一头猪,卖完了就摘幌子关门,这个规矩为贵客保留着,赵长羽订的就是一天只有一头的猪。
停停走走差不多一小时,这辆别有洞天的五菱宏光终于开到了砂锅居。
“大师兄,我怎么感觉只有一小段路就走了这么久啊?”下车之后何三问赵长羽。
“还不是他想玩?”廖缪抢先开口,“总局到这,用走的也就半个小时,他非要坐车。走,快点,吃了饭我得回去。”
五人进店之后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进了一个包间。
其他四人看了何三的吃相后,都觉得这家伙简直就是饿鬼在世。
“老七,吃慢点,诺诺,这‘炸鹿尾’是招牌菜,嘿!你别全拿光了,给我留点,还有这个是‘糊肘’,卧槽,你怎么一整个的拿去了!……”饭桌上声音最大的是何三和赵长羽,何三是吃饭声音大,吃得“呼哧呼哧”作响,赵长羽是骂何三的声音大,一直在说何三是饿死鬼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