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香儿幽幽一叹,转过身来帮他解开身上的衣服,见到他胸膛上缠着的绷带,忍不住心疼地道:“你呀,其实就是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偏要逞英雄。”
她说着,温柔地替他擦干了脸上的雨水,突然惊呼了一声,道:“有血水渗出来了,你先别动,我去找金创药和倒点热水过来,帮你换过干净的绷带。”
很快她就端着一盘热水回来,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身上的绷带,再用热水把他全身都细心地拭擦了一遍,最后才往伤口涂抹金创药。
从这轻柔的动作中,卫璁感到了她流露出来的温情,顿时往日的激情缠绵、旖旎风光一一涌现心头,心里不由暗暗叹息:欢场女子,也未必尽是无情之人!
他穿上了干爽的衣服,感到十分舒服,笑嘻嘻道:“好香儿,还是那么香,你能告诉我你身上为什么总是那么香吗?”
竹香儿瞪了他一眼,道:“又来嬉皮笑脸!不过我倒可以告诉你,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病故了,我是我爷爷奶奶辛苦拉扯大的,小时候奶奶总爱拔些竹叶芯和蓬蒿煮水给我洗澡,说这样可以驱邪消灾,保佑我来日能平安,久而久之,我的身体就带了这种独特的香味。”
卫璁笑道:“原来如此,难怪闻起来这么像竹叶的清香,让我百嗅不厌。”
竹香儿揶揄道:“哪有你的小翠妹妹和秀姐姐香。”
卫璁脸上微微一红,转换了话题:“香儿,你回家多久了,在家住得惯吗?”
竹香儿突然沉下了脸,冷冷道:“你是讥讽我住惯了幽香阁吗?家里的房子是比幽香阁差远了,我的确住不惯,但是我之所以要回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都是拜你所赐。”
卫璁脸上一阵发讪,赔笑道:“香儿,这又从何说起呀?”
竹香儿反问道:“你知道现在新东区的人一提起大少爷会怎么样吗?”
卫璁双手一摊,一副无辜的样子,道:“我不知道呀。”
竹香儿讪笑道:“当然是竖起大拇指夸你是大英雄呀!哼,卧底黑道,一举荡平岭南黑帮,真是古今少有的少年大英雄啊,只可惜害了我们这些苦命的烟花女子,幽香院被查封,姐妹们都作鸟兽散,各奔东西,我也只好回来和我的老奶奶相依为命了。”
卫璁不禁一声苦笑,垂下了头,一时间感到无言以对。
看到他的窘态,竹香儿伸出纤纤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嗔道:“你真是个大傻瓜!其实我应该感激你才对,我的许多姐妹也都非常感激你这个大少爷。”
突然间她又变得笑靥如花,令卫璁感到十分疑惑,抬头傻傻地看着她,道:“真的吗?”
竹香儿笑意盈盈地道:“当然是真的呀,其实我早就厌倦了幽香院,但若要离开又必须交一大笔赎金,现在幽香院因为你被查封,我们都能自由了,不但省掉了这一笔三年都赚不到的赎金,而且想继续做下去的还可以去其它地方,若想退隐的就能够趁机轻松回家或从良嫁人,你说我们能不感激你吗?我的大少爷。”
卫璁不由松了一口气,道:“哦,原来是这样,那我真替你高兴,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
竹香儿大喜道:“好啊,我也打算从良嫁人,不过我是想招一个上门女婿,和我一起照顾年迈的奶奶,若大少爷有意,可以来试一下,我非常欢迎。”
卫璁顿时为之愕然,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竹香儿看了他的神情,忍不住嫣然一笑,道:“大少爷不必担心,我就是随口一说,不会真的赖上你,以大少爷身份怎么可能屈身于这条小山沟呢?再说了,就算你愿意,你那些秀姐呀,小翠妹妹呀,那么多的红颜知己,难道你要带着她们一起来吗?我可没那么多房子给她们住。”
卫璁颓然叹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别多想了,想想眼前吧,现在天色将黑,雨一时又停不了,我去做饭,你们就纡尊降贵,委屈一下,在我家暂住一夜吧。”
竹香儿收拾好卫璁换下来的湿衣服,走了出去,卫璁看着她的背影,痴痴发呆,天色渐渐变黑,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小翠来喊,他才大梦初醒。
晚饭后,雨势变小了,乡村的夜晚十分宁静,卫璁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稀稀疏疏的雨声,翻来覆去,毫无睡意,最后爬了起来,悄悄溜进了小翠的房间。
小翠还没睡,坐在灯光下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卫璁走到她身后,弯下腰,伸出双手环抱住她的腰,她回过头,幽幽叹息了一声,道:“大少爷,我觉得自己对不起你,我以前……”
“嘘!”卫璁竖起一指,打断了她的话,柔声道:“小翠,我只爱你的美丽与善良,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我只知道你现在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就已经足够了。”
小翠顿时心情激荡,涌起万般柔情,卫璁低头下来,吮住她那柔软小巧的双唇,她轻轻闭起眼睛,热烈回应,两人在昏黄的灯光下热情拥吻,窗外的雨声更疏落了。
卫璁情难自控,把她轻轻地抱起,来到床前,小翠却突然停止动作,按住了他的手,喘息着道:“不行啊,大少爷,你的伤还没好。”
“没事,已经差不多好了,我行的……”
他的双唇轻吻着她的耳垂,喃喃低语,小翠感到了阵阵灼热的男人气息,不禁又酸又痒,瘫软在他怀里,但最后还是强忍住心里汹涌的激情,坚决地制止了他。
两人平静下来,仍紧紧地相互依偎着,小翠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胸膛,柔声道:“对不起啊,石头,我不能贪图一时之快而害了你,再忍几天吧。”
卫璁低声笑道:“不用常把对不起挂在嘴边,我明白你的心意,我爱你。”
两人浓情蜜意,窃窃私语了很久,又温存了一番,卫璁才起了床,帮小翠盖好被子,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门。
门外一片漆黑,不知何时,雨已停了,卫璁蹑手蹑脚地走过走廊,来到了西厢房,轻轻推开门,低低唤了一声“秀姐”后,也不管她有没有睡着,就直接跳上了床。
云秀翻过身体,卫璁已扑到床上来了,她刚“嗯”了一声,嘴巴就被卫璁的双唇紧紧粘住。
卫璁觉得她的身体很柔软很迷人,让人爱不释手,她的吻更销魂,直吻得上气不接下气,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喘息着道:“秀姐,白天在马背上的那一吻让我回味无穷,现在忍不住又来了。”
云秀轻轻捶了他一下,嗔道:“你呀,真是个小坏蛋,不过今晚不行。”
卫璁笑嘻嘻道:“我知道,我的伤还没好嘛,那就再等几天,只要你忍得住,我也忍得住。”
云秀幽幽一叹,道:“我的大少爷啊,你知道的,秀姐不但比你大了两岁,还是个寡妇。”
卫璁凑到她耳边悄声道:“我只爱你的温柔与成熟,其它的我管不着,也毫不在意。”
两人又是一阵热吻,云秀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道:“大少爷啊,你真的要去大平山服劳役,姐姐不反对,可是你舍得离开我们吗?,”
卫璁紧紧搂住她那柔软的腰,笑道:“肯定不舍得,不过我是个男人了,不能成天流连在温柔乡里,应该去磨砺一下,若想你们了,我可以回来探亲呀,有聚有分感情才能永固嘛。再说了,倘若我天天赖在你怀里秀姐秀姐地撒娇,终有一天,你也会感到厌烦,觉得我没出息的,对吗?”
云秀被他搂得浑身酸软,不禁梦呓般喃喃道:“我的小男子汉,秀姐知道你说得很对,不过就是不舍得让你离开。”
两人卿卿我我,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直说到口干舌燥,才迷迷糊糊地相拥入睡。不知睡了多久,卫璁翻过身,爬了起来,走出了房门。
门外依然一片漆黑,这真是一个漫长和夜晚,卫璁又悄悄摸进了竹香儿的房间。
撩开罗帐,只见竹香儿仰躺在床上,双目亮若星辰,她竟然还没有睡,难道是在等着他?
卫璁侧身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凑到她耳边悄声道:“香儿啊,我已习惯了闻着你身上的体香入睡,离开你,我实在是难以入眠。”
竹香儿也侧过身,在他的嘴唇上轻咬了一口,嗔道:“你就是一个处处留情的小色鬼。”
卫璁把头埋进了她那温暖柔软的胸脯里,闻到这久违已久的芬芳,情不自禁地深深地呼吸着,深深地感受着。
竹香儿急促地喘息起来,急忙伸手将他推开,道:“不行啊,你的伤口刚刚还出血呢。”
卫璁含糊不清地道:“我知道了,我忍得住,我知道你爱我……”
竹香儿道:“可是我曾是一个青楼女子,还欺骗过你。”
卫璁抬起头,双眼在漆黑中闪闪发亮,认真地道:“我只爱你的妩媚与善变,至于你是什么人,曾经做过什么,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竹香儿暗暗叹息,道“你呀,真是我命中的克星,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