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像是被洗得发白的浅色牛仔裤，白云失去了踪迹，显得宽广无垠。
叶汐安静坐在广场上的椅子上，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行人。一切就像是迷雾一般，直到现在她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可脑海中却不由浮现出那张俊美无双的精致脸庞。
“洛雪宸……”失神着呢喃出声，眼睑垂落下，长长眼睫投下阴影。
这就是所谓感情么？……她想起何如朗那时对她说的话：“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当那个人在身边时，会感到无比心安，觉得什么事情都有勇气去面对；当那个人不在身边时，会无法抑制的去想她，会想要在下一刻就迫不及待地见到她……”
可是……
叶汐不自觉将手放到胸口，想要感受那处的跳动。她觉得自己有些迷茫，不明白为什么会回到了现代，而且还是五年前她和白沁荏还是好闺蜜的时期。
再也见不到了吧……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她这样问自己，难道是为了报复白沁荏和何如朗？
她觉得无趣，即便是报复回去了，她也无法再见到他了。就像是开在三途河畔的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他们之间的距离隔了有多少？——她不知道。也许就像是同一平面内的两条相交直线，虽然有短暂交集，却最终还是要走向属于各自的远方。
未来，对方的世界会不会有自己？
……恐怕是，无解。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坐了多久，直到持续不断的手机铃声传入耳膜。木讷从外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那头传来白沁荏带着焦急的声线：“小汐，你在哪呢？！我回家给你做了点水饺，来了发现你人不在了，吓死我了。”
叶汐张张口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能说什么？
她确实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和她说。
——曾经。
“白沁荏，别来找我了。”叶汐握着电话出声，声音沙哑得颤抖：“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了。”
“你说什……”
叶汐麻木着挂掉电话。
……好累。
不想回家，谁也不想见，什么也不想做。
缓缓闭上眼，她想，如果能够就此沉睡，希望至少在梦中的世界里，会有那人风华无双的温柔笑容。
*****
被叶汐挂掉电话的白沁荏压根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她还保持着通话的姿势，脑海中却只有那句“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了”在回荡盘旋。
小汐……今天吃错什么药了？
方才手机那端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是一湖无法激荡起任何涟漪的死水。很明显夹杂了很多复杂的情感，似乎是深思熟虑过，却透露出悲伤和黯淡。
她感觉自己心脏跳动速度快了起来，一下又一下，有一种下刻心脏就会破膛而出的错觉。
——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了。
她伸手捂住脸，小汐突然说这样的话，是因为她发现了什么吗？怎么会……一直以来，她明明隐藏得很好……
不过……
——别再来找我了。
“小汐……”白沁荏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肩膀垮下来，低头，柔软且尾端弯起的秀发搭在肩膀，略长刘海遮掩下来，整个人被衬托得十分落寞。
她想起之前有一次，叶汐安静坐在窗边看书，她跑过去问她看的什么。她将手中的书递给她看，是狄更斯的《远大前程》。
吐吐舌头，她将书还给叶汐，撇嘴，嘟囔着：“小汐你怎么看这么……呃，充满文学气息的书，真没意思。”
叶汐微笑：“嗯，之前看一本小说的时候看到里面有提这本书，没什么事做，心血来潮就在学校图书馆借了这本书。”
记得当时叶汐还给她念了几句，但是令她印象深刻的只有一句话——
I love her against reason ， against promise ， against peace ，against hope ， against happiness ， against all discouragement that could be . Once for all .
我爱她是违背常理，是妨碍前程，是失去自制，是破灭希望，是断送幸福，是注定要尝尽一切的沮丧和失望的。可是，一旦爱上了她，我再也不能不爱她。
有温热晶莹液体在眼眶内蓄积。
'I love her against reason ， against promise ， against peace ，against hope ， against happiness ， against all discouragement that could be . Once for all .'
她准确无误地轻轻念起这些英文单词。
——既然是最好的闺蜜，为什么不能坦白沟通呢？
——与其找我谈，不如找你口中那位闺蜜谈吧。
“对啊，一但爱上了，再也不能不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