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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疯狂岁月(1)

34、“鼠洞粮”与红卫兵

“文革”的红色风暴,毫无预兆地袭来了,一时之间,铺天盖地的大字报贴满了角角落落,整个中国似乎成了一个红色的海洋,像往常的所有运动一样,黄旗寨同样没能幸免,但是与其他地方的如火如荼相比,黄旗寨的动静,显然要小得多,也温和得多。

夏日的夕阳还极不情愿地挂在天边,干燥的土地却开始散发着吸收了一天的热气,所以黄昏的这个时候并不比正午凉快多少。

金云鹏正躺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响,他微微睁了睁眼睛,是马书记。

马书记这次并没有什么客套话,还没走到金云鹏身边就开了腔:“老金哪,县革委会张主任可是反复来电,批评黄旗寨公社的革命行动迟缓。”

金云鹏稍感奇怪:“哪个张主任?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啊?”

马书记介绍道:“就是张启宏,童溪浪的对象,靠造反当上了县革委会主任。”

金云鹏听后撇了撇嘴,不屑一顾地说道:“秀才造反,不过三年,别听这个小干事的嚷嚷!造哪门子反?”微微一顿,他又正儿八经地续道,“现在可正是‘三夏’大忙,咱去跟着他们城市凑热闹,错过了农时,来年挨饿的时候谁管咱?”

马书记摸准了金云鹏的态度,又试探性地问道:“那,要是上边再追究,你可得帮我扛一把!”

金云鹏不耐烦地挥挥手:“大不了就去找老皮嘛,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的!”

马书记惊异地看着他:“你还不知道?县政府已经解散了,皮县长也被打倒了,现在啊,皮大县长正在煤场当卖炭翁呢。”

金云鹏这才吃了一惊,他猛地坐起来,皱了皱眉头,又躺会了原处,说道:“这小子,也该接受一下劳动改造,当了县长后,养得白白的、胖胖的,还经常吃吃喝喝。让群众监督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马书记微微一怔,搞不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属于哪种类型以及深厚到了什么程度。忽然他又想起什么来似的告诉金云鹏:“谢司令还是那么威风!现在军方可了不得,毛主席最信任的估计也就是军方了吧。”

金云鹏心不在焉地听着,突然他挥手打断了滔滔不绝的马书记,沉吟着说:“咱是不是也该搞一个贫雇农代表会议,给咱们这些老干部提提意见,谁要是真的腐败了、官僚了,让贫雇农打倒咱?”他又深有感触地接道:“劳动的汗水,神啊,能冲刷身上的脏东西!”

马书记听完,使劲一拍大腿:“对!咱们就这次贫雇农会议大做文章,大造声势,多贴标语,多插红旗,多喊口号,让张主任知道咱们也动起来了。就这么干!”

而金云鹏,又躺在了他的凉席上眯缝起了眼睛,像一只睡觉的老虎。

自打“文革”开始,公社干部都相对轻松了,向来脑筋灵活的钱天宇闲来无事,搞起了“神仙养斑鸠”。这是一个奇妙又有点残忍的构思:他在百草滩的树丫上发现了斑鸠窝,悄悄爬上去,用细线将小斑鸠的一条腿拴起来,这样,老斑鸠依然忠诚地喂养着自己的孩子,等到小斑鸠大了,钱天宇就爬到树上,将肥胖的斑鸠一只只逮起来,除了留下自己的下酒菜,其他的分给马书记、金云鹏和童溪浪。他很得意自己的创举,而其他人,自然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这天下午,为了抓斑鸠,他又穿行在百草滩的草丛里,脚底下突然跃起了一根草编的绊马索,他一头倒下了,童溪浪那独特的笑声随即从旁边的草丛传了出来。

钱天宇爬起来,四处张望了一下,也没看童溪浪的藏身之处,抬腿就走。她丈夫已经是县革委会主任,为避免招惹风声,还是暂时少来往为妙。

童溪浪看透了他的心思,从草丛里站起来,撒着娇地说:“你给我回来!这次是老张让我来找你的。”

钱天宇停下脚步,转过身惊疑地看着她。童溪浪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说道:“文化大革命已经轰轰烈烈地展开了,可是黄旗寨这把大火,却有点不够旺啊!”

钱天宇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家老张的意思,他指示你,要造反,要夺权,要让黄旗寨天翻地覆,旧貌换新颜!”童溪浪踌躇满志地鼓动道。

“造反夺权?造谁的反?夺谁的权?马书记的?”钱天宇闪着扁长的眼睛,问出了一连串问题,见童溪浪默认了,他又沉吟着道,“这个事儿,可不好干哪!老马同志一直主持工作,他的威望,你又不是不知道。”

童溪浪进一步逼问道:“你不干?”

“我不是不干,可是马扎菜身边还有一个霸气十足的金云鹏保驾护航呢!”想到金云鹏,钱天宇的语气就变了味。

童溪浪冷笑一声,警告他:“你不干?你想过没有,当年还乡团的事情一旦上纲上线,你会什么下场?”

钱天宇暗暗喊苦,自己那段不光彩的历史,总会在某一个不确定的时刻,突袭而来!

他想了想,凑近了童溪浪,讨好地说道:“咱俩,你不能看着我那样吧?再说,不就是造反吗,我找人造就是了。”

童溪浪心领神会。

钱天宇拎着两只肥斑鸠回了家,让海花炒了一大盆,开了一瓶高粱烧,将谭老黑请到了家。

谭老黑早就垂涎钱天宇的“斑鸠宴”,可是钱天宇每次逮了斑鸠总是对他置若罔闻,更不告诉他那些“神仙斑鸠”的具体位置,这次抓住这个机会,他一落座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猛吃海塞了一通。

钱天宇把海花打发到了粮管所,微笑着看着谭老黑吃喝,自己却很少动筷子。

过完了嘴瘾,谭老黑这才去猜想钱天宇,他突然请自己肯定有什么目的,谭老黑咂巴咂巴嘴,问道:“说吧,这次又指派我干啥?”

钱天宇十分动情:“老黑啊,原来都是你给我做副手,说实话,好几次都是我占便宜你沾光,我心里过意不去啊!这次,我想给你跑跑腿。”

谭老黑在烧酒的作用下,情绪也变得万分激动,他擦了一把嘴,拍着钱天宇的肩膀说道:“天宇啊,咱俩之间,还分什么正手副手的,你就说吧,要干什么?”

当钱天宇说明了自己的意思,谭老黑一挺胸,刚要同意,忽然却犹豫了,自己的那点儿威信,他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他解嘲似的说:“造反,倒是一件好事儿,但是我去造反,谁听招呼啊?”

“早就说你干不成大事儿!我就不用说了,县革委会张主任都支持你呐,你还有啥顾虑的?”钱天宇说。

谭老黑思考良久,终于点头答应了。

钱天宇又进一步鼓动道:“老黑啊,我的意思是,你先对金云鹤下手,拿掉金云鹤,马扎菜就容易拾掇了。”

一听要批斗金云鹤,谭老黑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因为金云鹤好几次都对他网开一面啊,尤其是上次破坏堤坝的时候,金云鹤的人格给了谭老黑一种难以言说的敬畏,而且,还有金云鹏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牢牢地站在金云鹤的身后,他谭老黑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触碰啊。

钱天宇看着犹豫不决的谭老黑,怂恿着说:“金云鹤本来就历史不清,你尽管造他的反,有县革委张主任撑腰,你怕啥?”

谭老黑依然在犹豫,屋门嘭地一声被撞开了,海花手里握着一把菜刀冲了进来,她二话没说,将那把菜刀啪地砍在了饭桌上,气鼓鼓地瞪着钱天宇。

谭老黑一看这阵势,吓得站了起来,钱天宇却拿下菜刀,用大拇指试了试刀锋,说道:“你这刀还不够快呀!”他扔下菜刀,不理气愤填膺的海花,继续对谭老黑说:“算了算了,你就一步到位吧,造马扎菜的反,金云鹤那点小官,也不值得你去争夺。”

“文革”的造反就是这么有特色!马书记正在修改一份文件,谭老黑扛着一支气枪一头闯了进来,喊道:“革命的造反派谭老黑,勒令走资派马扎菜靠边站,黄旗寨公社,我夺权了!”

马书记一怔,放下笔抬起头,不咸不淡地问道:“夺权?老黑,你是哪个战斗队的?”

谭老黑哪里知道有什么战斗队啊,但也只能随口说道:“钢筋铁骨战斗队!”

马书记双眼一睁一闭,问道:“县革委会知道这事儿吗?”

谭老黑有点气急败坏,他一把抓起电话,向总机喊道:“革命的造反派谭老黑,呼叫县革委会张主任。”

当电话接通,谭老黑说道:“我是黄旗寨公社的谭老黑啊,张主任,这里,我夺权了!”

对他夺权,连造反派出身的张主任都感到震惊,但张主任犹豫了一下,还是命令马书记交了权。

谭老黑夺权成功,他知道这种事情,向来低调的金云鹤不可能参加,于是兴冲冲地来找金云鹏,想请他做第一副主任,但他刚说明来意,就挨了一顿臭骂,金云鹏瞪着眼歪着头吼道:“去你妈的吧!老子听你们这帮子小毛贼的嚷嚷!”

无奈之下,他只好请来了钱天宇和童溪浪担任副主任。

黄旗寨公社虽然夺了权,但县里张主任对这里的革命形势仍然不满意,就从县城派来了一队红卫兵,到黄旗寨公社进行革命的大串联。

在那个粮食并不富裕的年代,填饱几十个红卫兵的肚子,也就成了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谭老黑虽然是主任,但是无论是办事能力,还是个人威信,都注定了他不可能挑起大梁,重任还是压在了钱天宇的头上。

在金云鹏的办公室门口,他犹豫了良久,终于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屋里传来金云鹏闷闷的声音,见是钱天宇,他又揶揄地说道,“钱主任,啥事呀?”

“金部长,”钱天宇赔着笑脸说,“你看,这几十口子红卫兵,吃饭可是个问题啊。”

金云鹏斜了他一眼,事不关己地说:“那关我啥事?”

钱天宇试探地问道:“那个民兵战备粮……”

一听这个,金云鹏一下坐直了身子,指着钱天宇的鼻子骂道:“你小子虽然一时得势,但老子可不认你这壶酒钱!”

钱天宇张口还想说什么,金云鹏却利落地掏出勃朗宁手枪,往桌子上一拍,拿过一块布擦了起来。

没办法,钱天宇只好将红卫兵交给粮管所接待。

作为一个有正常思维的人,金云鹤从心底里不愿意招待这些红卫兵,这个狂乱的年代,这些狂乱的人群,带给了他深深的迷茫--人怎么能疯狂到这种程度?但是想到抗美援朝捐款那一次遇到的危险,他还是装作积极的应了下来。

看到这几十个毛孩子整天闹闹哄哄,将黄旗寨搞得乌烟瘴气,金云鹤内心的苦闷就越来越多,可是他又无能为力。

这天一大早,他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袱进到了后院食堂,炊事员老李正在准备着饭菜,金云鹤将包袱往灶台一放,吩咐老李道:“老李啊,你去弄点野菜,中午给那些红卫兵小将做这个吃。”

“什么好东西啊?”老李一边乐呵呵地问一边打开了那个包袱,却一下子愣住了,包袱里面,是掺杂着砂土的粮食,还有一些玉米粒残缺不全,很明显是被老鼠咬过的。他纳闷地看着金云鹤,不无担忧地问道:“金所长,给红卫兵吃这个,万一他们闹事,可不好整啊。”

“闹啥事呀?他们不是要革命吗?革命者光吃白面馒头,那不成了地主老财了吗?”

果然不出所料,“土粮食”、“鼠洞粮”混杂着野菜煮出来的东西一吃到嘴里,那些红卫兵就跟捅了的马蜂窝一样嚷成了一片。没过几天,领头的红卫兵就打了一个报告,灰溜溜地回了县城。

老牧师也已经被那些革命小将们批斗死了,教堂里许久都没有响起过钟声,但残破的教堂还在,金云鹤只能远远地眺望,深深地叹息着。他在想:台湾也搞文化大革命吗?方兰的命运又会怎么样呢?

35、马饲料与“走资派”

“文革”混乱了四个月,向来喜欢“从天下大乱,到天下大治”的他老人家开始追求稳定了,1966年9月6日,毛泽东发出指示,提出“抓革命,促生产”,一些群众威信不高的造反派受到了甄别、排查。

在这种背景下,县“文革”领导小组的武装部科长来到了黄旗寨公社,经过调查走访后宣布:解除谭老黑职务,将他遣返粮管所当保管员。

谭老黑被打回原形后,公社革委会主任一职就一直空着,革委会的日常工作由副主任钱天宇暂时主持。

虽然一手掌握着大权,但对“黄旗寨公社革委会主任”这第一把交椅,钱天宇依然是日思夜想,但他深知,要想完成这个心愿,就必须先整倒马扎菜。

有好几天的时间,他回到家后一言不发,眉头紧皱,像丢了魂儿似的。海花以为他是为谭老黑操心,所以尽可能地关照他,饭前会给他烫上一壶好酒,甚至还陪着他喝上两盅。

可单纯的海花哪里知道,他是在分析怎样才能整倒马扎菜,然后尽享独揽大权的风光呢?

思忖再三,钱天宇觉得只有童溪浪或许才能帮助自己,他倒背着手,走到童溪浪的宿舍门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也没停下脚步,就向着那片小树林走去,这是他跟童溪浪两人之间特有的暗号,不一会功夫,小路上就出现了童溪浪一扭一扭的身影。

“说吧,又什么事儿?”还没走到钱天宇身前,童溪浪就操着一口胶东普通话说话了。

钱天宇四周看了看没人,这才压低着嗓音说道:“鼓动谭老黑造反,是你撺掇着干的,如今他栽了,咱俩得帮他一把啊!”

童溪浪狐疑地看着他问道:“帮谭老黑?你有那么好的心?我猜,是帮你自己吧?”

钱天宇被看穿了心思,微微有点尴尬,他又换了一副担忧的表情,说道:“唉……谭老黑栽了,我也是担心哪!”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童溪浪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

钱天宇看了她一眼,摇着头解释道:“虽然面上是他造反他夺权,可是背后呢?还不是你跟我给出的主意?马扎菜现在只是靠边站了,说不定哪天,他会东山再起,到时候,谭老黑无所谓啊,仓库保管员一个,可是咱俩呢?”他顿了顿,又说道:“到时候凭着我跟他的交情,他也不会把我怎样,可是你呢?虽然有老张的面子,这文化大革命可是风雨无常啊,到时……”

这一席话,童溪浪不是听不懂,他的意思就是,赶紧搞垮马扎菜,不然老张如果倒了,她童溪浪说不定要倒霉。

“你的话不无道理,下一步该当如何呢?”她问。

钱天宇用扁长的眼睛盯着童溪浪:“你我拿马扎菜没办法,可总有人拿他有办法吧?”说话间,他的眼睛直盯着她。

童溪浪明白了!虽然她跟张启宏不常见面,属于不咸不淡的夫妻,但枕边风还是管用的。于是,在童溪浪的串通下,一道命令,马扎菜从靠边站到被打倒,接受劳动改造去了。

历史真是轮着转,战争年代,马扎菜曾在黄旗寨当过马车夫,以掩护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今,他又到了粮管所马车队重操旧业,执掌起了马鞭。

这期间,钱天宇背地里借用上级名义,不断地给马扎菜加重运输任务,而每天却只发给他三个窝窝头票,体质本来就不好的马扎菜哪能受得了啊,没几天功夫,就面黄肌瘦腰弯背驼了。看到马扎菜一天天衰老下去,钱天宇在心中暗暗高兴的同时,也会让海花煮几个鸡蛋,偷偷给马扎菜送去,把马扎菜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是好。他钱天宇之所以这么做,是留了后手的,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什么事情都有个意外,如果马扎菜坚持了下来,忽然翻了身,他钱天宇也要让他把自己当菩萨敬着,而一切罪名全让童溪浪顶起来。况且,区区几个鸡蛋,是扭转不了马扎菜的命运的。

看到马扎菜日趋消瘦,金云鹤心里很着急,他对解放后逐渐有了官架子的马扎菜尽管也有看法,但总觉得马扎菜还是个好人,金云鹤最不愿意看到的是好人受罪受难了。于是,为了拯救马扎菜,金云鹤忽生了一计。这天,他拎着一袋子黄豆来到了骡马队,对正在啃窝窝头的马扎菜说:“这几匹骡马都掉膘了,这样可不行,给你些黄豆,你炒炒,每天晚上给骡马加料,马无夜食不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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