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悄的溜走,骆雨笙已经在老家待了五天,当初请的假只有一个周,也就是再待一天便要启程回A市。
五日下来,骆雨笙整个人的心情都愉悦了不少,家乡才是最能让人安宁的地方,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被骆雨笙一扫而空,此时的她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笑容也自然的挂在了嘴角。
第六天,骆雨笙忽然心血来潮想要去县城的广场上帮隔壁一个人的阿婆卖小孩子玩耍的玩具。
一大早,骆雨笙便起了床,一头微卷的头发被绾成一个丸子头,好多年都没有这样捯饬过头发了,突然间,骆雨笙便看起来年轻了几岁。
平时总是制服和都市白领装扮的骆雨笙今天穿了一件弟弟的白色t恤,衣角扎在了牛仔裤里,脚踩一双小白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骆雨笙都有些愕然,恍惚间,又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到了阿婆家门口,礼貌的敲了敲阿婆的门。
“阿婆,是我,雨笙。”
“雨笙来了,推门进来,门没锁。”
得到阿婆的允许,骆雨笙才推门而入。
年近80岁的阿婆有些驼背的在厨房里忙碌着,骆雨笙走进去,看着阿婆布满皱纹的手正揉着面团。
“阿婆,你准备做什么啊?”
骆雨笙不自觉的歪着脑袋,用手戳了戳板上的那一坨软软的面团。
“阿婆准备做饼给你吃呢,你小时候可喜欢吃阿婆做的饼了。”
看着阿婆满是岁月痕迹的脸上,一双眼睛笑得都眯在了一起,眼角一阵酸涩。
“阿婆,那我给你打下手吧。”
两人在厨房忙碌了一会儿,太阳都爬上了树梢,才在餐桌前坐下。
骆雨笙小口小口的吃着饼,打量着阿婆的家,一如十多年前的干净,看向柜子上摆着的阿婆的全家福时,骆雨笙微微有些呆滞。
相框很旧很旧,边框像被摸了很多次一样,失去了它原有的色彩,而玻璃面却一沉不然,甚至一道微笑的裂缝都看不见。
照片上的阿婆要年轻一些,她的旁边坐着阿婆的丈夫,后面站着阿婆的一双儿女。
转眼看向年迈的阿婆,骆雨笙不由得低下了头。
自己真的很可笑啊,她刚刚居然有些想要责备阿婆儿女的意思,可是自己一走便是几年,又比阿婆定居城市的儿女要好几分呢?
人啊,真的最害怕的便是时光,时光匆匆,带走了年轻,留下了无可奈何的衰老。像阿婆这样的空巢老人应该很寂寞吧,她并不缺钱,却不顾年迈的身体也要每天坚持去广场上卖东西,大概是因为太寂寞了吧,只想和人说说话,哪怕就是陌生人都行。
骆雨笙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弟弟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小县城的,她了解他。人人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可自己真的太自私了。
吃过早餐,骆雨笙便和阿婆一起推着车到了广场。
周六的广场上有许多人,骆雨笙和阿婆一起摆好了摊,一上午也才卖了20块钱。
每一个来挑选玩具的孩子,阿婆都很热心的和他聊着天。
“小孩,你今年几岁了?”
“恩,我孙子跟你差不多大哩。”
“小孩,要好好学习才能出人头地。”
太阳渐渐爬上了头顶,骆雨笙看了看人烟寥寥的广场,和周围都在收着摊的小贩,转过头对着阿婆说:“阿婆,你去那边树荫下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收拾。”
扶着阿婆坐了过去,骆雨笙便回到原地蹲下身替阿婆收着东西。
忽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捡起了她正想要捡的那个玩具,愕然抬头,骆雨笙微微一愣。
“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亦霖把东西放在那个小推车上,面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想你了。”
三个淡淡的音节让骆雨笙感到脸颊有些发烫,大概是太阳有些大吧。
两人不一会儿便把东西收拾好了,阿婆让用布把推车遮起来,给广场的管理员打了招呼便可以回去吃过午饭再来了。
骆雨笙扶着阿婆刚想去公交车站,便被程亦霖挡住了去路。
“走吧,我开了车。”
骆雨笙刚组织好拒绝的话,阿婆便笑脸盈盈的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俊俏的小伙,点头道:“雨笙啊,既然这个小伙子要送我们就跟他走吧。”
说罢,阿婆便牵起程亦霖的手,跟着他朝停车的地方走去,只留下骆雨笙有些无奈的站在原地。
程亦霖回过头,看着那个双颊发红的女子,好像看到了记忆里的女孩。
“走啊,愣着干嘛?”
骆雨笙也不想继续矫情,大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