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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少年与少女

特维特是帝国南部最大的港口和贸易中心,作为每年为帝国中央政府贡献着近十分之一财政收入的特殊城市。这里的人们自然也比帝国其他地区富有一些,而随着财富而来的就是人们的傲慢。其实这不难理解,每个国家发达地区人们一般来说总是会对外地人流露出一种高人一等的态度,尽管并不是每个富有地区的人们都将这种态度刻画在脸上,但还是可以从他们的语言,习惯等找出这种傲慢还存在的理由。

乔治从上一个世界就已经了解了人类的这种习性,但没有亲身体验过。而在特维特生活使得他更加明白了这种人性的表现方式。

作为一名牧师,即使是一个衰落教会的见习牧师这也比大多数工作要高贵很多,毕竟牧师是和贵族一样拥有特权的阶级者。所以,乔治接触贵族的机会很多,尤其是有着个在特维特交际很广的神父,这使得乔治在很小时就步入了特维特的上流社会。

如果说普通人的骄傲表现出来只会让人发笑的话,那么贵族们所表现出的傲慢就只会让人惊叹与尖叫。这一点,乔治已经在无数次的贵族宴会的充分见证了。每一次当那些举办这些宴会的特维特本地贵族拿出他们的展览品或者礼物时,那些外地贵族表现在脸上的惊叹和羡慕根本无法遮掩。在那一刻或许他们早已经将贵族的从容,礼仪丢给了优雅与舞蹈女士了。而特维特的贵族们在那一刻流露出的对外地贵族的轻蔑与鄙夷也表现出比平民们高出无数倍的傲慢。

而作为这座集富有与傲慢于一身的城市的主人,特维特伯爵却罕见的没有沾染上这座城市中贵族们普遍具有的高傲习气。在乔治参与过的宴会中,这位伯爵一直给他一种冷静,淡定的贵族气质。仿佛金钱,名誉真的在他眼中如同粪土般。但比起这个解释,乔治很愿意相信这位大人是钱太多导致已经对这些抱着一直无所谓的态度而已。作为特维特城开辟者尤拉·特维特的后人,在之后的岁月中一直统治特维特城八百年时光的古老贵族家族族长,他所拥有的财富早已无可衡量。

乔治眼前的这座大门就已经很好的解释了特维特家族的财富力量,亮银色的大门树立在特维特城南面靠海的一座小山的山脚处,两边各延伸出的铁制栅栏将这座小山的三面完全包裹起来,只余下面朝大海的白色沙滩。一座高大的城堡树立在山尖上,完全没有其他贵族城堡的阴森感,那些反射着阳光的白色雪石让整个城堡充满了艺术感。这一切都仿佛在告诉别人这座城堡是一件艺术品。

尽管这一切都看上去如此完美,但乔治脑细胞中的记忆还是告诉他这不过是特维特家族的一处别墅而已。

“不知道军队打到这以后,这所城堡能撑多久。”尽管连乔治自己都明白这不过是自己的嫉妒羡慕恨,但还是忍不住酸溜溜的想到。

“乔治阁下,小姐已经在里面等您了,请跟在下前去。”一位穿着燕尾服的中年男子打开了门并对乔治说道。

“谢了,查理大叔。”作为伊利亚的贴身管家,乔治早已认识,尽管对方在这十四年内一直保持着比贵族还要贵族的绅士礼仪,但乔治依旧很随便的回答了他。他对那些贵族礼仪可是不怎么感冒。

管家带着客人沿着环山而建的青岩路向着山顶上的城堡走去,看着种在路两边的玉兰花,尽管乔治早已看过无数次,但还是忍不住感到咋舌,在这个人力水平如此低下的年代,想要将这条漫长的青石路两边都种上生存能力极差的玉兰花,并且打理的如此之好,这需要耗费多少人力和财力。

很快两人来到了那座白色城堡的大门前,乔治喘着粗气看向一边依旧神态淡然的管家,每次来到这栋城堡都要通过那漫长的环山路,而边上这位管家每次都不会等代他。这对身体素质只是一般人的乔治来说是一种折磨,“什么贵族不应该总是依赖魔法的力量,这完全是想折磨我吧。”乔治恨恨的想到,这是对曾经向这里的主人要求传送法阵得到拒绝的怨念。

管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大串叮叮作响的钥匙,熟练的找出了其中一把在乔治看来和别的钥匙没有什么区别的钥匙打开了城堡的银木制大门,看着管家一个人推开两扇巨大的银木门,乔治在一旁很是羡慕,要知道银木是一种贵重的树木,而这种木材的特点就是沉重。等体积大小的银木甚至比铁块还要重。就是换十个乔治一起都未必能推开一扇门。管家如此轻松的推开了两扇大门让乔治这位心中将战士看做真男人的小牧师很是羡慕。

但乔治习惯性的打开人物属性面板,看着人物职业后面的牧师二字,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变成了苦笑。也许这辈子就只能做个帮人回血的牧师了。

“乔治阁下,小姐就在里面,请容我失礼片刻,城堡内的女仆将会为您带路”管家依旧是标准的绅士回答。

摇摇头将心中这些杂念甩出脑海,“好的”乔治回答道,便跟着早已在门后等待的女仆向着城堡深处走去。

在迷宫般的走廊里绕了大约两刻钟(刻时间单位

一刻约等于一点五分钟)后。终于来到了一处出口前。

“大小姐就在花园中,如果没什么需要我就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等乔治回话,向着乔治鞠了一躬便向着来时的道路向着那迷宫般的走廊走去了。

乔治看着那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身影无奈的耸了耸肩,转身向着通向花园的出口走去。

在庞大的花园里随意走了会,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乔治的眼帘里。

“嗨,伊利亚。”

“贵安,乔治阁下。”少女的声音淡然又不失高雅的贵族气质。

“这是借你的书,还你,这么急急忙忙叫我还书,莫非这本书对你有什么用吗。”少年依旧毫无礼仪的坐在了少女一旁的座椅上,将名为“艾克瑞文帝国异闻录选集(1)”的厚重书本放到了面前洁白的玉石桌桌面上。疑惑的问道。在他的印象里,少女似乎早已经将这些藏书完整的背下来了。

“不,这句话应该我将它还给你,乔治。你急急忙忙的从我这借走这本书,你想做什么呢?我认识的乔治先生可是连《百合诗集》都看不下十分之一的人呢。”少女合起了手中以乔治不认识的文字记述的书本,转过头用碧蓝的眼睛盯着乔治反问道。

“呃,这个,这个,啊,对了,我只是想要研究下古代的文献,好作为神学的参考。啊,哈,哈”在少女充满压迫力的眼神下,少年挠着头发冷汗直冒的说道,同时乔治也不断着懊恼着“喂喂喂,乔治,你好歹是一个穿越者啊,怎么能因为一个小女孩的眼神就表现的这么不堪呢,你要拿出你的气势来啊。”尽管这么想着,但乔治自己也知道,在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天才少女面前,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强势起来吧。

“乔治先生,在和别人交谈时走神,可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哦。”尽管这么说着,但少女的语气依旧平淡,没有丝毫生气的痕迹。

“哦哦,对不起,我只是想到了……”

“你是想要离开了对吧。”少女打断了乔治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少年收起来嬉皮笑脸的表情,微微惊诧的盯着眼前少女的眼睛问道。

“《艾克瑞文帝国异闻录》第七大节,第十四小节,维克斯密林异变始末。”少女平静的盯着眼前漆黑的双瞳回答了一个仿佛毫无关系的答案。

“不愧是特维特家族的天才大小姐,仅仅从一本书就能判断出我的意图。”少年低下了头自言自语般的苦笑道。“是的,我要去维克斯密林了。”少年抬起了头,看着花园中的玉兰花,很平静的说道。

两人间突然就像没了话题般,整个花园中只能听到不知名的鸟儿的叫声。重新打开书开始阅读的少女和看着玉兰花的少年仿佛陌生人般一言不发。

“话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维克斯密林?我记得我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终于忍受不了这沉闷气氛的少年还是先一步发话了,尽管乔治有着上一世的经验,但他知道他自己一直没有变过,这种沉闷的气氛一直是他所接受不了的。

“你鞋子上的枯叶和泥土说明你刚刚从城外的树林里出来,这种信风树的叶子只有城外才有。一位牧师,即使是学徒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去城外树林。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光顾一家叫做‘猎手与金币’的酒馆,作为来特维特城内出售皮毛的猎人们经常聚集的地方,想必你去哪里一定和那些猎人们有着很大的关系。”说道这里,少女停顿了下,从新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到乔治的身上。“再结合书上的大致内容,你要去的地方就再明显不过了。”

“好吧,你都说对了。”乔治苦笑道。之后两人又恢复到那种沉闷的气氛中,这让乔治感觉很糟糕。

在度过了漫长的一维(时间单位1约等于45分钟)维后,乔治再也忍受不了了。他站了起来,向着花园通往城堡的门扉走去。

“为什么不问我离开的理由?”已经走门前的乔治突然说道。

“你有你的理由,你的梦想,我不会因为我自己的意愿干涉你的选择,这是一名贵族的信条。”少女依旧语气平静,但此刻她却已经站了起来,洁白的长裙配上银色的发丝,在玉兰花的簇拥下,向着乔治宣告了自己的答案。“但请你记住,不管你身处何地,在特维特有一位名为伊利亚·布兰德·艾滋冯格·特维特的朋友在等你。”

乔治没有回头,向着城堡走去,但一抹微笑不知不觉浮现上了他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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