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刘君子祭炼成白莲仙剑,亦炼成白莲真元,心中对于老娘之思念愈发浓烈,恨不得立刻飞到老娘身边,一解思念之苦。
天姥比剑结束之时桃花仙子已告诉刘君子祭炼成白莲仙剑之后可自行下山历练,素知桃花仙子脾性的刘君子亦没和桃花仙子告别,心念一动放出其本命仙剑白莲仙剑,在朵朵白色莲花包裹中化作一道白光离开天姥峰。
刘君子御剑速度极快,一个多时辰便已离开天姥山范围,地面上陆陆续续开始出现愈来愈多村庄城镇,刘君子御剑而行,其距离地面极高,速度亦是极快,是以一路行来也莫有人发现。
刘君子归心似箭,全力御剑飞行。
一日一夜后,白莲真元消耗严重,刘君子稍稍有些疲惫,遂打算寻个地方小憩一下。
剑仙者,一身真气真元护体,寒暑不侵,一袭单衣寒冬腊月风吹浴雪不觉寒冷,厚实棉衣盛夏酷暑暴晒亦不觉炎热。
刘君子采摘十几颗鸡子大小青涩果子,躺于一块露天光滑大石之上,小口品尝青涩果子,青涩果子又酸又涩,刘君子却吃得滋滋有味儿。
此时正值盛夏,晌午晴天阳光火辣好像火烧,一枚鸡蛋打破置于烈阳下石头上,只一顿饭功夫便可烤熟,刘君子就躺在这样一块火热烫人的大石头上。
剑仙者,真气真元护体,寒暑不侵,刘君子有白莲真元护体,炎热不能侵害他分毫,他好像四月晌午沐浴暖阳一样舒服。
鸟儿、蝉儿在树梢叫个不停,似是绝代歌者演奏一曲醉人心魂的音乐一般。
远方忽然传来一阵哭声,无情的打碎了这宁静与美好,亦是惊醒了沉醉于天地自然美丽中浑然忘我的刘君子。
刘君子顺着声音传来方向起身观瞧,只见一个老妇人从远处蹒跚走来,此老妇人满面悲伤泪流满面,显然她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之事。
刘君子心中顿生怜悯,他疾走几步迎了上去,拦住老妇人去路。
刘君子道:“敢问这位老人家为何如此悲伤?”
老妇人道:“老身如何关你甚么事,让开,让开。”
刘君子道:“小生看老人家如此悲伤似是遇到甚么困难,不若说给小生听听,小生或可助老人家排忧解难亦未可知。”
老妇人道:“你一手无缚鸡之力穷书生能帮老身甚么,让开,让开。”
刘君子道:“老人家不说,怎知小生不能帮助老人家尔。”
老妇人道:“好好好,你既非要知道,老身就告诉你。老身我可怜女儿刚被一伙儿商队老板蛮横抓走,说要让她做甚么小妾,穷书生你难道能助老身讨回一个公道?你一定不能吧,不能就让开,莫要挡着我老身我的去路。”
刘君子道:“些许小事有甚么困难,老人家你且告诉小生那伙人商人之所在,小生这就去为你讨回一个公道来。”
老妇人道:“穷书生竟会说些甚么大话。”
刘君子道:“老人家你不是小生,怎知道小生是说的大话。”
老妇人道:“好好好,你不是说大话,老身我来时方向不远处有一条不甚宽阔小路,你看到小路且往左拐,他们刚刚离开不久,因为是有很多车辆的商队,是以速度很慢,你若速度快些,时间不长定能追上,你要知道的老身都和你说了,现在快快让开,不要挡着老身我的道路。”
刘君子道:“老人家先在此等候稍许,小生去去就来。”
刘君子为避免御剑飞行太过惊世骇俗,是以伪装成江湖大侠,身形窜出以奔马之速掠向老妇人所指方向。
老妇人见刘君子不是一文弱书生,而是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厉害大侠,心中顿生些许期待,此时她亦不急着离开,于旁边找个阴凉之所,席地而坐等候刘君子为她讨回公道。
再说刘君子顺着老妇人所指路线一路行来,果真不一刻便看到一商队。
十几辆大车装满货物,货物很重,以至于泥土地面都留下深深车辙,一辆马车走在最前方,想来商队主人便于此马车乘坐。
车队四方前后左右更有上百匹大马,大马膘肥体壮,一个个雄壮汉子斜跨腰刀威风凛凛的骑跨于马背上,他们是这商队护卫。
此一支戒备森严商队,其货车上所运送货物亦定是些值钱东西。
刘君子从商队前方一拐角处走出,伸手拦住商队去路。
一商队护卫见有书生拦路,大怒道:“兀那书生,为何无故拦住某等去路,莫非是活腻味了不成。”
刘君子拱手道:“小生偶遇一老妇人悲伤哭泣,遂怜悯询问,那老妇人说女儿被一商队主人强行抓走要做甚么小妾,敢问可是尔等商队。”
此时,一个富态中年男人走下马车,富态中年男人肥头大耳仿若孕妇,他冷眼看着面前自不量力的书生,冷笑道:“是又如何,老子就是强抢民女,你待如何。”
刘君子道:“你如此作恶多端,难道不知何谓王法哉?”
富态中年男子道:“老子有宅院十处,商铺三间,护卫几百,黄金白银一马车亦不能装下,老子就是强抢民女,你待如何。”
刘君子道:“敢问为恶与宅院、商铺、护卫和金银有甚么关系?难道有些许财富便可置王法于不顾?”
富态中年男子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子有大把金银,王法算是个甚么东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刘君子点点头,他目光移动,又看向近百位商队护卫,“此人为非作歹强抢民女,一生想来做过不知道多少恶事,尔等亦要助纣为虐否?”
一个脸面上有条狰狞刀疤的汉子冷笑道:“助纣为虐又如何?”
刘君子道:“尔等难道莫有良心否?”
刀疤汉子冷笑道:“良心几两银子一斤?”
刘君子目光扫过所有商队护卫,冷冷道:“尔等亦是如此认为否?”
一众护卫只是冷笑,莫有说话,他们不用说话,刘君子却已从他们脸上得到他想要答案。
“慈悲善良是人心,莫有人心是妖魔。白莲剑仙白莲剑,剑仙舞剑斩妖魔。”
刘君子轻声作歌,挥手间白莲仙剑祭出,朵朵白莲花于商队中绽放,白色莲花旋转绞杀,人、马、车、车上货物,所有一切刹那间全化作一捧尘土,被白莲仙剑卷起洒向四方,原地只留下刘君子和商队主任所乘坐马车。
刘君子仰望苍天一声叹息,也不晓得他在叹息甚么,是在叹息恶人之猖獗,是在叹息王法之腐朽,是在叹息人间之悲苦,又或是在叹息别的甚么东西。
良久,刘君子方才回过神来,他几步走到马车前,伸手打开虚掩着的车门,车厢里一个年轻少女,年轻少女颇有些姿色,她昏迷不醒似是中了迷药之类东西。
刘君子亦不去唤醒昏迷少女,他跳上车辕坐下,驱赶马车原路急速返回。
大半时辰之后,刘君子驱赶马车回到与老妇人相遇之处,将陷入昏迷年轻少女交于老妇人手里。
天姥深山有剑仙,御剑乘风上九天。斩妖除魔不留名,仙剑无情。人有情。
天姥剑仙斩妖除魔不留名,替天行道本为管尽世间不平之事,不是为了图谋甚么感激与回报。
刘君子乃是天姥剑仙,他自亦是不会寻求甚么感恩与虚名,遂将年轻少女交于老妇人后转身便要离开,可那老妇人见刘君子送回女儿,她非但莫有甚么欢喜神情,亦莫有感恩刘君子,反拦住刘君子去路,指点他鼻子破口大骂。
老妇人道:“兀那书生,你去为老身讨回公道,却为甚带回老身女儿。”
刘君子道:“小生追到那伙儿抢走老人家女人之恶人,一番交谈晓得他们皆是为非作歹之大恶人,遂出手略略教训他们一顿作为惩罚,救下老人家被抢女儿,为老人家讨回公道,敢问老人家小生可有做错甚么?”
老妇人道:“错了,错了,大错特错,老身让书生你讨回公道,哪里是要你带回老身女儿。”
刘君子道:“不是教训那些恶人,救回老人家女儿,不知老人家要小生讨回甚么公道?”
老妇人道:“那商人身家丰厚,能看上老身女儿乃是她几世修来福分,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好好地你为甚要带她回来。”
刘君子道:“老人家不是她,又怎么她是否愿意?”
老妇人道:“知女莫若母,老身当然晓得她是一万个愿意的。”
刘君子道:“既然老人家和女儿皆是愿意,老人家又为甚还要哭泣,为甚还要小生去讨回甚么公道?”
老妇人道:“老身我生养九个女儿,辛辛苦苦拉扯养大,前面八个尽皆嫁人,八个女婿都为老身送上丰厚彩礼,如今老身只剩了最漂亮九女儿,许多上门提亲之人彩礼忒是微薄,老身尽皆莫有同意。那商人对老身女儿一眼看中,本来老身是很愿意将女儿下嫁与他,可他忒是可恶,竟蛮横抢走老身女儿,莫有给老身留下甚么彩礼,老身要你为老身讨回公道要回彩礼,哪里说要你带回老身女儿。”
刘君子道:“你,你,你这和卖儿卖女有甚么区别?”
老妇人道:“卖儿卖女又如何?女儿是老身辛苦生养,哪里有白送人之道理。”
此时,老妇人昏迷之女儿不晓得何时醒来,她听到老妇人与刘君子几句谈话,知道自己被从商人手里带回,从此与富贵生活无缘,她顿时大怒,指着刘君子鼻子跳脚大骂道:“该死的书生,多管闲事,姑奶奶好好地哪里用你相救,就因为你多管闲事,姑奶奶的富贵荣华没了影子,你……。”
刘君子听了几句,后面的话就再也听不到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怎么离开。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何这人如此愚蠢,他不明白这人为何如此不讲道理,他不明白,他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何明明是他救了人,那被救之人却非但莫有感恩之心,反而肆意辱骂埋怨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