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陆仁嘉,这年我上了高三,本该紧张的生活却显得异常轻松,和同样感觉轻松的一群人打打篮球,又或者翻个围墙跑出去通宵,本来高二那年励志好好读书,因为她,我的女朋友邢云,我想考一个好的大学,以后能有一个好的工作,可遗憾的是,就好像整个中国并不是谁都是读书的料一样,我也是其中一员,不管怎么的头悬梁锥刺股,都会在翻开教科书的那一刻感觉天旋地转,然后告诉自己,小眯一下。于是一天就过去了。
老师不会说你,他们都是长年执教的老油条,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只要班里还有那么几个肯学的就够了。
这样的状态,让我不得不重新寻找出路,比如当兵。
孝感北的火车站,那里有高铁,我的目标是北京,然后再去某新兵训练基地。
“和她说说吧。”父母千叮咛万嘱咐之后,把时间留给了我和她。
她眼睛泛红。而我则并没有多大情绪波动,我从未入世,对于未知的东西,我的好奇或许会比恐惧更多,军营究竟是如何的,艾老板没有跟我们谈及过,这次当兵前,他只是告诉我,好好学。于是什么都没有了。
“你没有想要跟我说的吗?”我见她除了流泪,便是紧紧抱着我,不由问道。
“等你……”她只是告诉我这么两个字。然后双臂更加用力抱紧,我又何尝不是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诉说?只得这么抱紧她。
高铁的候车区没人相送,车站不允许进去。我带着万千难以缕清的思绪,向着北京而去。
来到北京时,已经是深夜,天寒地冻,我们大包小包的在接兵干部的引导下,又上了大巴,那是部队的车,开了不知多久,终究到了目的地,于是在迷迷糊糊中,我被分到了新兵六连。
吃过部队里常说的那个入伍的面条后,我已经无法再思考其他的了,陌生的环境并不能阻止我困意涌上双眼。
第二天醒来时,班长们敲锣打鼓的迎接其他地方的新兵的到来,我也算是看清了这个新兵连,黄土,青松,寒霜以及一尘不染的水泥大道。
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以后的生活。
你会想象当天给你端来热水洗脚的班长第二天凶神恶煞的指挥着你做着一系列你认为没有意义的事吗?
大扫除,角里角落,一丝灰尘都不让见,你可以撞上玻璃门,因为它就像没有一般,可你撞完后必须把上面沾上你的头油的那一块用报纸再给它擦干净。当然,要跟没有玻璃似的。
掐被子,原来在我们看到的电视里面,那些豆腐块的被子并不是他们技术有多好叠成那样,而是整整三个月新兵连,又或者新兵连后下了老连队,依旧没事就掐,压。我真的难以想象,我们会将被子扔到地上,然后用手臂不停的用力压。重要的不是这,而是那地板并不是瓷砖或者木地板,纯粹的水泥地,即便我们拖得光溜无比,但那的确是人用脚踩的好吗?你可以再脏点吗?那可是要盖在身上的被子。
显然,它可以更脏,比如用手掏堵了的大便坑。又或者拿洗脸盆装沙尘。
这时我才想起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