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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始·六

1、异能

“完全消失,蒸发一般……”“知了,继续吧……”海诺关闭通讯,嘴角微微上撇,喃喃道:“莫不是,又一个空间异能?”

雨下了起来,冷涩的秋雨袭来,拍打在小队人之身上,周围连雨宿之处竟都无处寻觅。众人在雨中静默着,任由寒液冲刷着疲累的心。弥煜抱着雯轩,用衣物和身体,尽可能替她遮蔽雨滴。他也瑟瑟抖着,体内似遭灼烧般炽热,头也晕起来。“小哥……好冷……”雯轩呢喃着,“小轩……我在呢!”弥煜说。“辛苦你了……”雯轩伸手,摸索向弥煜的脸颊,“你发烧了!”她惊呼。弥煜一口吻下,用嘴角呢喃:“别让他们听见了!”好在簌簌雨声遮住了话音,未引起其他人之兴趣。

稍许,弥煜抬起头,向雯轩道了声失礼。二人似乎一切晕眩都消失了,此刻,大脑中正有物飞速流转。雯轩隐隐看着他的轮廓,心中泛泛涟漪,沉默稍稍,又轻声问:“小哥,你也是初吻吗?”弥煜愣了,弥煜的脸瞬间红透,与他的发,他的眸一样酡红。

弥煜的体温不断升高,让他觉得分外寒冷,但看着眼前这个,又不觉地温暖起来,“雯轩,好冷,我能抱你吗?守着你,取暖……”不容雯轩拒绝,她被弥煜紧抱怀中。雯轩将脸贴在弥煜颈边,感受着他的体温,直到雨停。

雨停,云散,再度见到那冷玉盘时,它依然没有热度,或许它的热具被雨水吸去,以至于天更凉了。“你们两个……秀够了吧?!”弥煜被这声惊醒,怀中的雯轩也稍稍动了身子。任牧掀起盖在二人头上的冲锋衣,又说弥煜趁人之危,弥煜瞟了他一眼,顾及到雯轩仍眠,并未发火。锐璃走来,满意地点点头,酸溜溜地说了句:“她都没让我这么抱过。”

眼见得天也暗了,四下荒芜阴冷,亟需找个住处过夜才是。

“决绝大哥,走吧……”锐璃来到决绝身旁,他仍守在荼蘼应在的位置。决绝摇头,说他甘冈似乎听到了喷嚏声,他觉得荼蘼应该还在。锐璃苦笑,说:“怎么会呢?我们明眼看她消失了……”决绝摇着头。阿嚏!凭空,喷嚏声传来,二人都吃了惊。渐渐,又有什么东西慢慢浮现。“荼蘼?!”锐璃捂着嘴惊叫,任牧闻声凑来,见荼蘼似消失那样,又浮现出来,只不过姿势变了,蜷着身子,瑟瑟抖动。“你……”任牧试探着靠过去,荼蘼抽搐了下,睁眼又闭上。任牧一脸茫然的看着决绝二人,摊手,不知如何。锐璃向后望忘,惊讶的喊道:“瑞?!你怎么找到这的?”决绝回头,喝了声:滚开!又补了句:不想死就滚!任牧也说:“想拦我们回去?你一个人不行!”

这时只听一声悲鸣,荼蘼从地上坐起来,哭腔道:“一醒来谁都不理,话都说不了,是死了变鬼了吗?瑞哇!救救我啊!”她抬头看了一圈,瑞在哪?没有?周围三个人到时盯自己死死的。一下子脑子回过神,问:“你们看见我了?”未等回答,她又垂头,说:“终于显形了我!”

2、访客

任牧望锐璃说:“洛,没见过你有这智商哇。”锐璃挠挠头,说自己仅是急中生智而已。决绝问锐璃是否有名为“洛”,锐璃说那是她以前的名字,决绝望了眼任牧,见他正不知与荼蘼语着何,决绝又瞟了眼弥煜,没说什么。

锐璃也去关心荼蘼,话题被刻意引向此行程中的经历。任牧聊了两句就闪到另旁,见此,锐璃又敷衍两句后,草草离开,靠到任牧旁边,低声他,叶影都对他说了什么,任牧仅答了有关自己纳米亚人工程的谈话。锐璃点点头,问:“她……就没提过我?”任牧先横向移了半头,尔后疯狂点头。锐璃嘴角一勾,说:“牧牧乖,让我看看你的右眼!”伸手要撩任牧的刘海,在指尖触及发丝那一刹,她手腕被死死抓住。任牧低声质问:“你知你在作何吗?”锐璃笑,说:“知道,影子伪装者!”她猛吹气,露出那只黑底红眸的眼。

“真是你!”锐璃惊呼。叶影褪去伪装,体表似融化重凝般,变成了本来面目,又用变装指环,换上了常用服饰。她理过长发,再度将右眼隐匿在发下,笑笑说:“没想到一时口误……你倒是机灵了不少。”锐璃并未接语,转头问决绝要杀要留。决绝瞥视后说:“自便,其是你们的人。”锐璃撇嘴,道:“我现在可是你的人!”说完锐璃转回去,见叶影脸上满是讶然,一下子想起自己说错话,回过头又说:“我指……战友那方面。”“那最好,对你,无兴趣。”决绝说。锐璃立刻变了脸,把叶影搁在一边,去了决绝身边。

叶影靠到雯轩那边,弥煜呵她走开,她从口袋中取出针枪,放到二人身边。又附言:“如果出现全身疼痛的话,一定要注射这个,收好!”弥煜瞪着她问:“我凭什么信你?”叶影说:“海诺先生和这女孩父亲是至交,况且,牧的朋友我怎会袖手?”弥煜扫了眼针枪,问那里所装何物,叶影又拿出张字条,递给弥煜。弥煜接过,那是海诺的手书,“异化抑制剂……那是什么?”弥煜未往下看,他更想听叶影亲口说出。叶影说:“那,可抑制你体内的异化反应……”她见弥煜一头雾水,又提了海诺为他们所注之物的原理——其会定向诱发部分细胞变异,新细胞会杀死并顶替部分体细胞,药物发作时会疼痛难忍,并伴随昏迷、发热等症状,但强度因人而异,差异明显。而那抑制剂则可柔化此过程。

弥煜踌躇再三,受了叶影这份好意。他又问了关于任牧之事,和其所谓的亚人身份。叶影笼统叙述而已,又说:“似乎他会成个了不起的角儿呢。”弥煜听此笑笑,自介道:“认识你了,我姓卡,名弥煜,多多关照。”因怀抱雯轩动转不便,弥煜仅低头示礼。“叶·影……”她也报了姓名,昂首观,天已近乎黑透,黑夜清晰了寒星,钩月也渐升天中。

“还聊着呢,天都黑了……”荼蘼碎碎念着,她的症状已消,似又恢复了体质。六人清了空地上的碎砾,草草睡了。

3、惊梦

据空地相当远的一处地,瑞驾车,载着任牧真身寻着众人位置而去。任牧半迷糊着,问瑞行程还有多远,瑞摇头,说自己的定位器只能大概标明方向。任牧晃头,试着让自己清醒,自语道:“哎,自从那个海诺帮我嵌入装备后,总感觉不太舒服,要不是因为柳叔,才不会信他……”瑞说:“对亚人我所知不多,柳冥和我略有交往,那都是多年前的事了。”任牧起了疑惑,问他先前是否见过自己,当时,任牧大概还保有初始记忆,他希望能拾到些过往。瑞摇头,说:“没有,我当时见柳冥确实见过一位亚人,但并非你,他比你年长些。”任牧捂脸,瘫在座位上,“我先睡会,到了叫我。”

刚闭上眼,不出数分,瑞猛刹车,任牧差点被射出车子,头撞在挡风玻璃上,甚是滑稽。“开的什么车啊~”任牧有气无力地嘟囔下,将脸从玻璃上卸下,看前方,天呐,又是个大家伙!

瑞再度发动车子,调转方向试图绕开巨兽。那巨兽似乎盯上二人,冲二人蹒跚而来。瑞瞥视着那巨兽轨迹,忽然按住任牧的头,猛喊:趴下!忽地,巨大的链锤砸飞了车顶,从二人头上掠过。瑞推开任牧那侧的门,抱着任牧从那边滚下车,向远处跑开。身后链锤甩来,瑞将任牧扔出,戴上拳套,冲锤头猛击。瑞只觉得隔壁一阵酸麻,似乎耐不住多久,取出炎魔对着巨兽一通乱射,掩护着退走。

巨兽大概三米,身上缠着铁链,链的那端正是方才掷来的链锤。

再挥链,砸在二人面前,巨兽拽着链子快速行进,突进至二人身边。

任牧爬起,见那巨兽就在眼前,慌忙转向疾跑。显然,巨兽对移动目标更感兴趣,甩起链锤,径直砸去。瑞猛冲向巨兽,抬拳,于巨兽肩部着力猛击,就这一击使锤轨偏离,仅从任牧脸边擦过去而已。“瑞!”任牧回身,抽出短剑向那巨兽射击,巨兽似乎不感痛楚,枪支已无可用之处,索性弃之,展腕刃欲前往攻去,不料,巨兽收锤,他被从背后重创。在地上滚了三圈后,未再动过。瑞见任牧跪了,腾身向后挪了数步,绕在巨兽之后。巨兽再抽锤,将锤绕着周身甩着,瑞险些为铁链甩倒。冲脊椎末部。瑞猛轰一拳,另只拳套蓄力,抽手又再轰一拳,巨兽虽撼,但体无多伤。

“这手感……钢板?”瑞不敢逗留,拉开数个身位,取出炎魔冲着方才的破绽处射击。巨兽回身掷锤,瑞躲闪开来,发动炎魔挂载的链锯,锯击铁链,那链被锯至半断,巨兽收锤,正好崩裂。趁机,瑞弃枪,冲向巨兽,双手拳套皆蓄力,将予其致命一击,谁料,那巨兽以铁链为鞭,横扫过去,打得瑞一下子矮了半截。

腿恐怕要暂时废了。瑞瘸拐着身子,举拳,还要再战!

巨兽又挥一鞭,瑞挥拳挡开,又一拳,复挡开。可这,终归不是解决之法,在勉强挡开数击后,终是出了疏漏,痛似折脊。巨兽未有停手之意,趁虚猛攻,瑞护住要害,挡住接连笞击,身体,已濒临极限。“瑞……瑞!”任牧唤声,绕经巨兽之体滑入瑞耳之中,他喊道:“任牧!杀了它!”不知哪来的力气,在巨兽下次挥鞭时,紧紧拽住抽在身上之铁链,任巨兽拉扯,岿然不动。“任牧,快呀!”

巨兽甩臂,铁链曳着他,相似曳着水中的风筝。要脱臼了吗?他拼力又挽了一圈,臂似要被挤断,身体渐渐轻盈,逐时接近巨兽。任牧,快呀!

看着刃先从巨兽颈部钻出,瑞终于能暂搁下那沉重的锁链了……

巨兽向后躺身,任牧后倾而下,回头,背处,赫然立着一处尖石!一声轰响……结束了吗?

瑞望着巨兽,不能确定其生死与否,他喊叫着任牧的名字,无人应答。风声凌厉起来,平坦的土石地上,风格外的烈。瑞迎着风,风让碎发抽打着瑞已黯然的颜,他未去拂,身体僵直,瞇目,感风之泠然……暗黑的夜,此时星与月不知隐于何处,将近终级暗夜了吗?

再看巨兽,大概已经死了罢。休息后大概能站起了,瑞起身,拖拉着身体向那巨尸走去,他绕至尸体首处,下面隐隐有蓝光烁动,他拼力掀开巨尸,任牧在下面,腕刃已自动缩了回去。蓝光似乎是从他身下发出的。“任牧,任牧!”瑞晃了他两下,不见反应,只是自背后有携着蓝荧的粒子腾空而起。瑞翻过他,蓝莹颗粒扑面袭来,散向空中,留下一个正在修复的黑洞。低头,赫然见沾满血浆的尖石,他触点石尖,似乎,那红液并非血,可能是他体内为伪装伤口而置入的仿真血液吧。

“翼……翼,影儿……”任牧嘴中叨念着。瑞松了口气,强站起身来,待稳住后,扶起任牧,背到背上,又回头看了眼巨兽尸体,从口袋中摸索出燃烧弹,引燃,撇向背后。在火光照亮下,他将任牧背回车上,发动车子,驶离了那处。

4、美梦

雯轩忽从梦中惊醒,恐惧地望向四周,十指紧握,压在胸口。“小哥,醒醒……”她推醒弥煜,弥煜朦胧着眼,见是雯轩,即刻清醒了来,问雯轩何事。雯轩说自己头痛,感知远处有二人接近,但不明来路。弥煜和她贴了个头,自语说:“明明不热,怎么说起胡话了?”雯轩摇头,说:“是真的!我……我感受得到,我似乎,能感知你们的梦境、想法……刚刚醒的时候就看过,看过……他们的梦,也看过……小哥……的……”她低下头,弥煜脸突然一红,慌张着说:“那……只是梦!只是梦!”雯轩摆弄着衣角,问:“小哥真希望那只是梦吗?”她抬头脸上也是一阵红晕。“要不……来真的?”他尴尬地笑了下,雯轩先是一惊,扭过头去,视线却又不听话地飘向弥煜,她的心网读得到弥煜的内心,他已经虚拟出好多小剧场,可以说,场场动心。

弥煜刚要伸头过来,雯轩立刻叫停,说:“先……先看看来者是谁……好吗?可能会有危险……”弥煜的双眼一下子暗淡了许多,雯轩拉起她向东南走去。见走远了,雯轩绕道弥煜正面,把住他肩膀,跳了一下,勉强够到弥煜下巴。弥煜内心激动起来,说:“小轩,好在我一米九二的身高,你……跳一下很难的!”弥煜抱起她,雯轩脚下扑动着,脸上带着慌张与憧憬。弥煜先来了个贴脸,笑说:“小轩多高来着?五八?”雯轩踢了弥煜一下,说:“我有一米六!真的!一米六!”弥煜狡黠的一笑,抽出手拖住她的头,缓缓转到面前,二人的脸只隔了一个帽檐的距离,呼吸局促,瞳孔张至极致。“那要看小轩能不能分走这两厘米了。”弥煜偏过头,雯轩害羞地闭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

弥煜抿着唇上残余的液,望着她,温情一笑。“这可比做梦刺激多了……这样一直抱着你,你大概会长高些吧……”他笑着。雯轩将头埋到弥煜肩颈,心慌得不成样子,“小哥……”

氛围被不速的两束远光灯驱散,任牧一下子从车上跳下,看着抱在一起的二人,脸上一片惊骇。“仔仔!你背着我干了什么?你竟然抛弃我!”他喊道,又转向雯轩,说:“雯轩,你……不该品味这么差的呀……”

雯轩将头埋得更深,“小哥……怎么办……被发现了!”弥煜看着任牧,轻蔑一笑,说:“你个万年身下受,闭嘴!雯轩比你可爱一百倍,她是我的,有意见吗?”任牧满面苦楚,说:“不理你们,我找影儿玩去。”说完,便大步走去。

他的背影渐渐远了,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声响传了来。弥煜二人相视一笑。

瑞驻车后,翻身下车,得益于异能者组织的高速修复,正常移动已经不成问题,虽说战斗仍是勉强,但已十分迅速了。他来到二人面前,轻声问:“荼蘼……还好吗?”弥煜一惊,见瑞如此样貌,想他大抵是经了什么苦战,一时间竟忘了回答。瑞转头,向那边走去,脊背还痛着,步姿也不似从前那般潇洒。弥煜望了会,目光又回落到雯轩身上,他说:“小轩,今晚,事还真不少呢。你的心网好厉害,不知,我的异能会是什么。”“小哥的一定会很厉害……火怎样,正好合适小哥的红发,而且,还可以放烟火什么的。”弥煜笑了,将雯轩横抱过来,口道:“睡觉觉去,看看能不能再梦到你!”

这夜就如此平安过了?并未,未见黎明,夜终不会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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