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盟主关心,已经没事了。”楚胥羽淡笑道。
“段兄弟,以后你便是洛坍的主人了,我带你四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请!”
刘毅天带着段郁宁跟楚胥羽,将洛坍看了个遍。
洛坍很大,住着百儿八十号人,却全是飘渺峰的人,一旦刘毅天离开,偌大的地盘只剩下段郁宁一个人。论武功跟性格,段郁宁皆不是吃亏之人,楚胥羽担忧的是自己离开之后没有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考虑再三,楚胥羽打算到山下招几名下人暂时照顾她,待回京之后他再挑一批可信之人过来。
“你找几个人管理这几座山头的殿宇、花草树木及田地之类的,我能照顾好自己。”关上房门,段郁宁抱着楚胥羽,“除了你,我不喜欢跟人打交道。”
“武林盟主能不跟江湖中人打交道?”楚胥羽搂着她,笑着道:“他们请你来,是要主持武林正义的,你以为请你过来喝茶的?”
“不就是调解武林门派纷争,主持正义嘛。”段郁宁哪禁得住楚胥羽怀疑的目光,“别将我想得跟条蠢猪似的,是非恩怨我还是分得清楚的。实在不行,你干脆给我请个军师过来,一文一武总行了吧。反将之前你也是想找自己人做上武林盟主的位置,你就当我是那个傀儡呗。”动嘴皮子的军师上,动刀子的,她上就行了。
“这么漂亮的傀儡,我可是捡了个大便宜。”楚胥羽低头,捏着她的下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生性不喜与人打交道,想煮好江湖这锅粥,还真是件难事。给你找个军师,还真是有难处。不如你贿赂一下我,或许我会考虑一下。”
话音刚落,段郁宁踮起脚尖吻住楚胥羽的嘴巴,一把将他推在床上,骑了上去……
“……”楚胥羽满脸黑线。她这主动的,也忒猛了点,这可还不是她的地盘。
武林盟主继续仪式不算复杂,少林、武林、崆峒、峨眉、昆仑、华山等武林大派皆派人前来道贺,段郁宁跟刘毅天站在弘武殿做了交接仪式,各自说了些客套话,摆了几桌丰盛的酒饭,各门派胡喝海喝了一顿,然后化作鸟兽散去,给段郁宁满地的烂摆子。她跟楚胥羽收拾残羹冷炙,蹲在厨房洗了一个晚上的盘子。
到深夜才收拾完,两人累得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已是中午,饿得肚子直叫,还得自己动手做饭。
楚胥羽去厨房给段郁宁做饭,段郁宁则在院子里逛了几圈,隐隐听到有敲门声。竖起耳朵一听,似乎是距离一百多丈以外的大门传来的。她施展轻功,几十个起落才到了大门。打开大门,却空无一人,低头一看有两个背着包袱的年轻男子累得跟狗条一直趴在地上直喘气。
“你们这里没……没人吗?”地上的男子踉跄着站起来,“我……敲着半天的门,嗓子哑了手酸了,都没人来开门。”
“有何贵干?”段郁宁站在门口,并没有打算放两个陌生男人进去。
另外一名男子站了起来,沙哑着嗓子道:“我两人听闻莫山派的段盟主武艺高强,是特意来拜师学艺的。”
“你们来错地方了,这里不收徒。”段郁宁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见段郁宁欲关门,两人急道:“等等,我俩不远千里赶来,不能就这样回去,怎么也得见段盟主一面。”
“你们已经见到了,可以回去了。”段郁宁“砰”一声将门关上,拖着发软的脚回房,却足足走了一刻钟。
楚胥羽唤出暗卫风,让他到山下招了十名长工,给段郁宁使唤着,省得将她累死饿死。
在洛坍逗留了五天,楚胥羽收到直接从边关传来的千里信鸽,当下脸色一变将风留给段郁宁,匆匆往京城赶。
“发生什么事了?”见他十万火急,段郁宁问道。
“鹰辽派五十大军突袭漠北、凉州、江苍一段,鹫国溃败如山,已连失五座池城。”楚胥羽神情着急道:“郁宁,我必须回京一趟,等处理完事情再回来看你。”
段郁宁不解道:“漠北离雁门不远,一旦开打你舅舅可以派军支援,怎么会失了五座池城?”
“齐律宇独身夜袭雁门,将舅舅及多名将军打伤了,至今晕迷不醒。姚家军群龙无首,运用战术不当,雁门派去的增援军被阻隔在沙漠。”
“又是齐律宇,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个王八蛋,偏偏选在她继任的紧要关头闹事,真是该死!
五十万大军,鹰辽军几乎是倾巢而出,以倾巢之力攻打鹫国,完全置两年前签署的和平契约于不顾。
“郁宁,你要保住,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齐律宇此次是有备而来,并非只是攻打鹫国那么简单,可能还有更大的野心。要不,你跟我一块回去吧,或许这是他的调虎离山之计也有可能。他是一只尸魔,视天下苍生为草芥,人间可能再过不久会变成炼狱。”漠北、凉州、江苍的防守并不弱,想在一朝一夕间攻陷并不易事,可鹰辽却轻而易举的办到了。密信中曾提到,攻城的鹰辽军刀枪不入,如厉鬼化身杀人无数,但凡被他们伤到的人,如不及时救治会变成怪物咬人,病情如瘟疫般极速蔓延。鹰辽军攻陷池城,烧杀抢掠,生生屠城,百姓无一幸免。
楚胥羽神情严峻,如果没有猜错,鹰辽攻城的并非普通士兵,而是僵尸。但凡被僵尸咬的,若救治不急时,也会变成僵尸咬人,而被残忍杀害的数万百姓,后卿会将他们变成僵尸,再残杀人间百姓。
后卿,他终是打算毁灭人间,欲取而代之。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段郁宁刚继任武林盟主,所有江湖中人都睁大眼珠子看着她。她若此时撂挑子走人,定会让天下人耻笑。躲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在没摸清后卿的举动之前,她不能轻易跟着楚胥羽回京。
“你先回去,救黎明百姓要紧,战事拖延不得。若后卿真打算攻打鹫国为祸天下,我们便在边关见,齐心将他杀了!”
时间拖延不得,楚胥羽紧紧抱着段郁宁,半晌之后跃身飞向空中,化成一条龙离去。
楚胥羽比朝廷先一步得到消息,待他回到京城时,边关八百里加急才送到朝廷。短短几天,连失五座池城,一时朝廷震惊朝野。
姚震及众将领受伤,从西南边境调兵已是来不及,而朝中姚千城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况且鹫国面对的敌人并非普通人类,而是尸魔及僵尸兵。若派其他将军去,亦不是后卿的对手,去了只是送死。
楚胥羽权衡之下,决定亲自出征。姚慧妩一听,顿时着急上火,“羽儿,朝廷这么多将军,再不堪还有十多名皇子,为何一定是你出征?”
“母后,我是皇子,有责任跟义务保家卫国。”楚胥羽神色凛然道。
“我就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若出了点事,你让我怎么办?”
“母后,外敌入侵江山岌岌可危,这种时候私人恩怨都该放一边。其他皇子平时多是不学无术或是喜文弄墨,对战军一窍不通,他们去了非但没有好处反而可能因乱指挥拖累前方将士。”
“纵然皇子们不行,我们还可以请能人异士,为何非得是你?”姚慧妩仍是不同意,“你若有个三长两段,我如何向你十三殿下交代?你是他唯一的血脉,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如果爹在,相信他也不会弃国家大义不顾的。”楚胥羽主意已定,固执道:“国破山河在,却不足以为家。即使我现在怕死不出征,待鹰辽军攻打进皇城,我们亦是难逃一死。”
“总之,我不同意你去。”姚慧妩到底是女流之辈,不想眼睁睁看着儿子去送死。
“皇上已经同意了,我明天一早便走。”凉州已失守,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滇邛,带令五万大军赶到横河抵御敌军,否则鹰辽一旦渡过横河便可挥师中原,僵尸军如入无人之境。
姚慧妩跌坐在椅子上,泪眼朦胧的望着他,“真是非走不可?”
“我会活着回来见您的。”
姚慧妩别开脸,用手绢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哪怕不是为了我,也要为了你心爱之人。”或许,相爱之人总是诸多磨难吧,他跟段郁宁的婚事总是一次两次受阻。
夜深人静,姚慧妩拢着披风,悄然去了养心殿。破晓时分,回到坤宁宫的她急昭楚胥羽入宫,将一块虎符交给他手上,“这是皇上手中最后的救命稻草,这十几年来他秘密训练了一支五万的死士军,个个武功高强身怀绝技,若在战场上能以一敌百,你带着这块兵符去找京郊东坡一个叫唐维的男人,他会将这批死士军调给你。”
楚胥羽接过虎符,有丝诧异道:“刚回京城时,我收到一封密信,信中提及皇上有一支神秘军队,可昨天我觐见他三次,他都丝毫没有松口将虎符交出来。母后,您是用了何种方法拿到兵符的?”
“明景帝心胸狭隘,当年靠卑鄙手段夺了帝王,他怕其他皇子效仿他的方法弑君夺位,这才暗中训练死士军,以求稳固江山。他有死士军的消息,我也是前两天才知的。跟你一样,我收到了封密信,写信之人告诉我他深受十三殿下之恩,当年十三殿下的死因他也略知一二,他为十三殿下报仇刺杀明景帝失手,被抓进天牢,他一直没有说出刺杀的真相,这才得活命囚禁在天牢。后来他被其他的死刑犯一起被送到一个秘密之地,当了死士。他等了十几年,等着找着机会逃了出来,周转之下找到了我。”触及旧事,姚慧妩已是泪流满面,她握着楚胥羽的手,“这五万死士军,关键时间便是你的救命符。它现在已经在你手上,明景帝便不再是他们的主人。没了他们做护身符,明景帝只是条残喘的迟暮之狗而已,不足为惧。”
“母后,您用什么跟他交换了?”五万死士军是明景帝的保命符,绝不可能轻易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