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打误撞吃了蟒蛇精的元神珠,段郁宁的武功突飞猛进,平增了一甲子的修为。她的莫名高烧,应该是元神珠在她体内融合所导致的。
白白得了一甲子功,段郁宁自是喜悦,也顾不得恶心舞千姿了。跟着楚胥羽密谋该如何将岽珠抢过来,平白捡了一甲子的功力,望眼江湖只怕没几个是她的对手,不到一成功夫便将桌子拍成尘,若是十成功夫只怕将茅山派的渣都拍没了。
楚胥羽着实头痛舞千姿,为避免她再找上门惹毛段郁宁,他悄然换了家客栈,深夜与段郁宁去了断魂坡打探地形。
断魂坡,古战场,可谓是尸骨如山,加之后卿等魔星封印在此,气氛相当诡异,生人大白天都不敢靠近,到了晚上鬼火此起彼伏,胆小的直接吓得尿裤子。
“这鬼地方真的能出至纯至净的岽珠?”段郁宁甚是怀疑,只觉得后背脊梁骨发寒,紧抓着楚胥羽的手臂不放。
楚胥羽也觉得不靠谱,“有最好,没有我们也不吃亏。”
山风起,地势陡峭的断魂坡出来呜呜的声音,如鬼哭狼嚎般,听得楚胥羽心底直发毛,拉着段郁宁的赶紧下山了。
刚到山脚下,银光一闪怒气冲冲的,对着段郁宁龇牙咧嘴。
平空蹦出个僵尸,段郁宁吓了一跳,没好气地瞪着它,“干嘛!”
银毛叽里咕噜说了通,骂她偷吃了元神珠。明明是它豁出性命打出来的元神珠,凭什么她得了便宜?
“谁偷吃了!”为免银毛生异心,段郁宁早已跟楚胥羽统一口径,死活不承认自己吃了元神珠。
银毛那个气啊,却又不敢撕了她,一番怒骂之下才愤然离去。
段郁宁嘲它吐舌头,这家伙想利用她夺岽珠,暂时不会对她怎么样,可等到岽珠到手呢?
“你说万一银毛哪天要杀我,我打得过它吗?”银毛可没安好心呢。
楚胥羽倒是不担心,“你的武功造诣在江湖上屈指可数,加之有女魃泪在手,银毛应该不难对付。”
客栈人多不好施展拳脚,段郁宁不知自己的武功修为到了哪种地步,现在到了野外刚开试试手。于是,她当施展轻功跃上树,身轻如燕跃上树顶,在山林迅如闪电般急驰,将楚胥羽远远甩没了影。
她拔出女魃泪,使出十成的功力挥剑,凌厉的剑气迸射而出,十多棵拦腰被软断。一掌拍在树上,青葱林阴的巨树瞬间枯萎,再一掌拍去,“轰”一下在地上炸出大土坑。
楚胥羽施展轻功赶到时,山林已被段郁宁摧毁的不堪入目,而她正盘坐在树桩上收纳气息。体内有股浩瀚的真气不断流蹿,气血滚翻,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前渗出,段郁宁神色痛苦,不断用自己的内力逼压着陌生的真气,想纳为己有。
蟒蛇精的元神珠虽被她吃了,可那股真气却如脱缰的野马,不受人控制,做不到收纳自如。自从拍碎桌子,她都不敢对楚胥羽用力,就怕真气一不小心跑出来将他拍碎了,连拉手都是轻飘飘的。
两人修炼是的至阳的少林派内功,楚胥羽见她神色痛苦,当即跃上树桩坐在她身后,双掌抵在她背部,内力渡了过去,着急道:“郁宁,用太极八卦。”
两股不同的真气在体内对抗,稍有不堪便会被反噬。至阳的内力不断渡进体内,段郁宁听着楚胥羽的嘱咐,并没有将他的内力与自己的内力融合,而且与自己的内力对流,在丹田以太极八卦的方式不断运行。
太极八卦,最大的特特点是以柔克刚、借力打力,两股真气成两股出八卦漩涡,再分成千万个小漩涡运行至全身各大经筋,一点点吞噬分散着蟒蛇精的真气。
当蟒蛇精的真气被全部吞食,被段郁宁纳为己用时,天色已是大亮,两人热汗淋淋,段郁宁将浩瀚的真气渡回他体内,甚是无私的将从蟒蛇精的真气对半分了。她用霸道的方式,直接将真气打入楚胥羽体内,容不得他拒绝。
收了真气,段郁宁从树桩一跃而下,轻飘飘落在地上。
楚胥羽不解道:“岽珠马上就要出土,为何你将真气渡给我?”他的身体,就算再多的真气,亦是治标不治本,白白浪费了。
“我们同甘苦共患难。”段郁宁挽着他的胳膊往山下走,心情甚好道:“到时你也得帮我。”
一夜没睡,两人倒是神采奕奕,段郁宁饿的肚子咕噜叫,楚胥羽将随意带的零嘴递了过去。
段郁宁别有用心道:“见不到你家的舞小姐,会不会失落啊?”
楚胥羽莞尔,若有所思道:“嗯,一会回城里吃完早饭去见她,我昨晚做梦梦到她了。”
明知他说的是假话,可段郁宁那个恨啊,举拳作势要打他,楚胥羽拔跑就跑,两人在山林追逐起来,笑声悦耳。
一路打打闹闹进了城,碰上附近镇子赶集的日子,街上甚是热闹,两人吃了些东西便逛起来。路过一处算命摊,楚胥羽突然被叫住了,“这位公子,请留步。”
楚胥羽停下脚步,遁着声音望只见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我看小兄弟印堂发黑,近日恐有血光之灾。”
楚胥羽不相信算命的,抬脚要走,谁知段郁宁却将他拉住,好奇道:“先看他怎么说。”
两人的算命摊子前坐下,段郁宁问道:“先生,你先帮我算算。”
算命先生要了她的生辰八字,并看了她的手相,一番掐算道:“小姑娘,你天生命硬,对亲人非常不利,不过这场灾难已经过去,你不用担心。”
段郁宁脸色苍白,自她出生起,村里人便说她命硬克死了亲娘,时不时蛊惑爹要将她送走。
楚胥羽暗中握住她冰冷的手,低声安慰道:“算命的全是胡纠骗人的,你别信。”
算命先生耳尖,吊着声音道:“小伙子,宁可信其无,不可信其无。小姑娘你不用担心,你虽命硬却有贵人相助,一生没有大灾难。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切记不属于你的人或事,千万不能强求,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命中无时莫强求?段郁宁的心顿时咯噔一下,赢勾说楚胥羽的妻子不可能是她,莫非这也是强求?
段郁宁心神不宁,忙让楚胥羽将生辰八字给了算命先生,她鼓起勇气问道:“先生,你算算我们的生辰八字,是否相配?”
算命先生一算,连连摇头,“这位小兄弟是水命,而你是火命,所谓水火不相容,你们今生没有男女情分。”
“不可能。”段郁宁语气激动,一下子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我跟他有了婚约,他一定会娶我的。”
“姑娘莫激动,虽然说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人世间的婚姻,牵红钱的是月老。”
楚胥羽拉住急脾气的她,劝着她重新坐下,“先生,我觉得不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是月老红钱,重在两情相悦。况且你说的话相当不告谱,我跟她是同年生的,同属土命,哪来的水火不相容。”
算命先生摸着胡子,语气重长道:“小兄弟,人生变幻莫测,将来会有何际遇很难说。你天生体弱多病,谨防小人暗算,凡事顺其自然。”
段郁宁按捺住满腔的怒火问道:“你刚才说他在血光之灾,是怎么回事?”
“前世因果,后世轮回,你今生所受的灾难,其实都只是在还前世的债。你命中千万劫数,稍有不慎便会殃及性命。火能给你温暖,能助你成就天下大事,亦能要你性命,切忌不要过于靠近,否则会焚烧自己。如果情不自禁,二十五岁终有一死劫,无药可救……”
“你胡说!”段郁宁见他胡说八道,还蛊惑楚胥羽要远离自己,她怒得将算命摊子都掀了,动手要打他,“让你再妖言惑众,都说我们是土命了……”
怕出人命,楚胥羽将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死死拽住段郁宁离开。
强行拉开她走了段距离,楚胥羽安抚道:“算命的人向来都在胡说八道,你捡好的听就行了,不用生气。”
“他咒你死,我能不气吗?”别说砸他摊子,杀人的心都有。
楚胥羽淡笑,“我的病,能多活一天都是挣的,何况他说我能活到二十五岁,该是高兴的事才对。”
“他说你有血光之灾!”段郁宁气不打一处来。
“过几天要发生的事,可真要动刀子的,受点皮肉伤在所难免。”楚胥羽解释道“再者我病发吐血亦是常有之事,也算是血光之灾了。”
“可是……”一想到她跟他有缘无分,段郁宁的心跟刀子抽心般难受。不管算命的是有心还是无意,他并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段郁宁悄然捂住被面具覆盖下的脸颊,她做这么多事,无非都是想靠近他,莫非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温暖的手掌扣住她的手指,紧紧挽住,楚胥羽语气坚定道:“不管算命的怎么说,我始终相信,我们会在一起的。”
“可是……”段郁宁仍是忐忑不安。
“如果我真的只有二十五岁的命,你会嫁给我吗?”
段郁宁毫不犹豫地点头。
“可哪天我死了,你便守寡了。”想到要她孤独终老,他终是底气不足。
段郁宁神色坚定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楚胥胥笑,“行,那我也得让自己尽量活得久一些。”
两人渐行远去,倒霉的算命先生捡着掉落在地上的东西,直摇头道:“想不到过了几千年,她的臭脾气一点都没有改变。劫道,能不能解,便看你们的造化了。”
回客栈的路上,楚胥羽觉得有人在暗中跟踪自己,他跟段郁宁兜了几个圈子,看到一茅山派的弟子鬼鬼祟祟的跟在远处。
段郁宁气不打一处来,想拔剑了结了他。
楚胥羽制止道:“岽珠过几天就快破土了,别再这节骨眼上惹事。”
“堂堂茅山派居然做这卑鄙之事,真恶心。”想到舞千姿说蟒蛇精是茅山派打死的,段郁宁直想吐血。
楚胥羽忍俊不禁,“别再这样笑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