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不同寻常之事,只要发生在楚胥羽跟段郁宁身上,最终都要变成再普通不过,连飞尸银毛在段郁宁面前都是逆来顺受,两只兔子精自然得乖乖听话,每次在段郁宁前面都是战战兢兢的,不敢有丝毫的造次。对着脾气温和的楚胥羽,才算稍微松了口气,却仍是不敢有二心。
大灰是只忠厚老实的兔子,在野外跟小灰合欢被主人抓到,不善表达的他面对楚胥羽的好奇地提问,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楚胥羽向来点到为止,不爱八卦,并没有对野外之事刨根问底。
没多久小灰从屋里走了出来,忐忑不安的楚胥羽忙问道:“郁宁怎么样了?”
“主人,她什么事都没有。”小灰面露笑容,“你不用担心。”
“那为何出血了?”楚胥羽紧张道。他病得再重,也只是从嘴巴呕血,那个地方可不会出血。
小灰解释道:“姑娘家长大了,每个月都会来葵水的。”
“……”长大就得出血,这是什么逻辑?楚胥羽没少看书,却偏偏没有看过《女经》,对女人的身体没有任何的认知。
见小灰笑则不语,一头雾水的楚胥羽走进房间,只见段郁宁一改之前的惊慌模样,面露欣喜半躺在床前。见到楚胥羽走了进来,她脸颊泛起两朵绯红。
“……还痛吗?”她由忧转喜,他突然之间不知该问什么。
段郁宁害羞地点头,“很痛。”
“要找大夫吗?”楚胥羽试探道。
段郁宁摇头,“小灰说过两天就没事了,还说所有的姑娘长大后都会这样的,无须惊慌。”
楚胥羽不懂,不过长大总是件高兴之事,可想到流血又是件极其恐怖之事,真是难为她了。想着她没吃早餐,楚胥羽亲自下厨,给她熬了热粥炒了份青菜。找到针线用牛皮缝了个袋子,装了袋热水放到她手,“听说捂捂肚子会没那么痛。”
肚子抽搐得相当难受,段郁宁疼得脸色苍白,额头直冒冷汗,鼻子里弱弱哼了声。
楚胥羽坐在床边,将牛皮热袋塞进被褥轻轻贴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拭去她额头的汗,恨不得替她承受痛楚。
葵水之后,段郁宁的身体愈发凹凸有致,浑身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韵味。好几次她从身后抱住他,凹凸有致的柔软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身躯。不知为何,楚胥羽的脑海会浮现大小灰在山坳的赤身裸体相交的情景,身体不觉间发烫,只觉得口干舌燥,耳边响起它们奇怪的呻吟声。
心里装着事,楚胥羽晚上做了个梦,梦到他跟段郁宁在山坳上脱光衣服肌肤相亲。
醒来之后,裤裆处湿了一片。楚胥羽知道,自己梦遗了。鹫国女子十三及笄,男子十五弱冠,他与段郁宁同年,她离成年不远,而他还差两年多。
段郁宁身体的变化,让楚胥羽起了好奇之心,却又难以启齿。趁着晚上天黑,在段郁宁睡熟之后,楚胥羽悄然下山买了小灰推荐的《女经》,秉烛臊着脸看完了。《女经》写得相当详细,连男女之事及合欢方面都写得特别详细,还配了各种图画,其中一个姿势正是大小灰在山坳做的动作。
解了男女之谜,楚胥心将《女经》偷偷烧了。
两年深居简出,楚胥羽曾写过几封回皇宫,却是石大海一直没有回音,若非舅舅从边关回了封信,他还真不知鹫国发生了变故。之前虽不得父皇兄长的喜爱,可在皇宫也算养尊处优的,没有吃过苦头,可谓不知民间疾苦。后来被流放,确实是吃了许多苦头,但一路有段郁宁生死相伴并没有病死他乡,现在有瓦遮头、三餐能温饱,比起颠沛流离的百姓,已是非常幸运。
身为皇家弟子,不管受不受重用,他有责任跟义务去保护鹫国的百姓,只怪他能力太过微弱,面对强敌入强侵却无法保家卫国。
“郁宁,我想去边关走走。”楚胥羽做了决定,不想永远呆在万福寺生老病死。不受父皇宠,流放出来了,只怕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去了。堂堂少年郎,应志在四方,他不能老死在慌山野岭。
段郁宁在山上也呆腻了,恨不得循规蹈矩的楚胥羽开金口,如今他终于松口了,她自然万分欣悦,激动的立马回屋收拾。
将事情给大小灰交代清楚,楚胥羽跟段郁宁刚要连夜下山,屋内烛光一晃多了道银毛身影。
一年来,静心院风平浪静,整天跟着楚胥羽在深山中卿卿我我的,段郁宁已经将银毛彻底遗忘了。若非它龇牙咧嘴站在跟前,她还以为是从哪里跑出来的野人呢。
断魂坡混战,为了抢夺岽珠,银毛被卫道士、驱魔族及千年妖怪围攻打成重伤,在赢勾手下讨了活路之后,跑到深山老林往棺材里一躺。
眼睛一闭,一合,待它养好伤,一年过去了。
想到段郁宁卑鄙无耻将岽珠抢走了,暴躁如雨的银毛怨不下这口气,哪还顾得上赢勾祖宗的命令,冲到静心院要杀人越货。
瞧它那架势,段郁宁心里也不爽,冷哼一声道:“你想咋地?”
咋地?银毛想岽珠想得快疯了。瞧姓楚的短命鬼才佩带了岽珠一年,由弱柳扶风变得龙精虎猛的,打死头牛都不带喘气啊。尼玛,当初她明明答应帮忙抢岽珠给它的,谁知竟然反利用它了。如果岽珠当初落到它手上,还用在棺材里睡一年疗伤吗?还不早将那些卫道士的脑袋给拧下来了。
这两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非得弄死他们不可!
银毛一声怒吼,锋利的指甲直直探向楚胥羽的喉咙。楚胥羽向后一闪,轻松躲劈。怕毁了静心院,楚胥羽跃身出了房间,稳稳落在院门前。
银毛怒吼着冲了出去,张牙舞爪银发横飞,龇牙咧嘴跟楚胥羽拼命。楚胥羽轻功卓越、内力雄厚,一人一尸在院前打了起来,黑暗中影子交错晃动。
僵尸力大如山,气震山河,一招一式的地动山摇。楚胥羽两年来没少研究它偷来的各派武功秘籍,当即施展武当派的太极拳法以柔克刚,加之学了些除魔降妖的法术,纵然银毛是飞尸一时间却也奈何不得。
段郁宁从房间奔了出来,刚要拔剑加入战斗,却见楚胥羽身手灵活没落下风。她将女魃泪扔了过去,楚胥羽凌空转身接住剑,借助符纸的威力用女魃泪跟银毛打了起来。
女魃泪,诛神除魔,楚胥羽将它挥发的淋漓尽致。面对威力无穷的女魃泪,处处受人掣肘的银毛不由方寸大乱,不到半刻便吃了几剑,身上散发着黑色的焦味。
打不过楚胥羽,银毛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开,于是它忙喊停战。
楚胥羽并非心狠手辣之人,面对占下风的僵尸,并没有赶尽杀绝,毕竟它曾救过自己跟段郁宁的命。痛打落水狗,是他所不擅长的。
武力讨不到便宜,银毛改变策列。楚胥羽非常好搞定,关键是段郁宁软硬不吃。
于是,银毛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跟个深闺怨妇似的,哭得眼泪鼻涕齐飞。
楚胥羽满脸黑线,觉得银毛平时跟段郁宁来往比较密切,该交给她处理。
段郁宁对这只奸诈狡猾的僵尸没有好感,却也并非绝情绝义之人。尽管它是赢勾的狗腿子,可当初它好几次救过自己的命,如若它不帮楚胥羽吸浊,若许她跟他都已经不在世上了。
银毛抓住了段郁宁唯一的弱点,坐在地上哭得啊,说自己当初是如何不顾性命救楚胥羽的,她不能忘恩负义。没有它,楚胥羽不可能好好活着,还学了一身的好武艺。它只是想看一眼,摸一下梦寐以求的岽珠,千万年难得一遇的珍宝啊。
怕不够入戏,银毛不惜下血本,它跪在地上匍匐向前抱住楚胥羽的大腿,却是向段郁宁祈求,“只要你让我摸一下岽珠,当牛做马我都愿意啊。”没错,抱着楚胥羽的大腿哀求段郁宁就对了,唯有这招百试百灵。
“此话当真?”段郁宁本想着将它赶走算了,脑海中却突然涌出一条妙计。
银毛连连点头,“当真,比珍珠还真。”
段郁宁自然不相信它的鬼话,什么摸一下岽珠死了都愿意,它根本就是想占有。既然它想占有岽珠,她便将它占有。如此一来,纵然银毛将来得了岽珠,可仍逃不脱她的手掌心。
“好,只要你同意做楚胥羽的尸煞,我可以让你天天摸到岽珠。”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听到她恶毒的主意,银毛如面粉般苍白的脸,更加惨白了。
尸煞,道家禁术,道士用特殊的法术用自己的鲜血对僵尸进行祭祀,僵尸的性命生命寄宿于人类,从此心灵互通,可以感应对方安危。说得简单点,便是宿主跟寄主通魂,将彼此的性命交付于对方,如果宿主死亡,寄主亦会跟着死去。
此术过于凶悍,为防被有心之人利用僵尸作乱,早已被道家禁用。说是禁用,其实只是不拿到明面来说,私底下各门各派仍在偷偷养尸,像茅山各弟子几乎人手一只,没事净让僵尸给他们当牛做马。
段郁宁歹毒心肠,让银毛心寒不已,可若让它放弃岽珠,真的是做不到啊。
犹豫再三,银毛一咬牙同意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这贼婆娘,太狠了!不过也好,跟她有了契约关系,赢勾便不能随便动它寒毛,否则段郁宁也会受感同身受的。
银毛同意卖身,段郁宁甚是高兴,手指指向楚胥羽,“行,你跟他订契约。”
“……”银毛愕然。尼玛,她从头到尾都在耍它是吧?
“我不要!”银毛暴走,言语甚是激动,“他是短命鬼,哪天喘不上气来就死翘翘了。”
“对啊。”段郁宁点头,“所以你千万不能让他死,因为他一死你也会跟着死了。”
愤怒的银毛口不择言,“你……你就是后妈养的恶毒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