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天边洁白的云彩:“这偌大的世界,也就剩下这云彩未染尘埃了。从前的时候,总是想,若生活在云端,会是什么样子。”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她一愣,端量着他,知他言语,话中有话,心中暖暖,更想他虽没个正行,却也有些才气,能听懂自己心中所想,不由动了几分心思。
他方才只是不经意,并不随意地一说,不想这话触动了石映真羸弱的心弦:“云端的日子,当真是好么,会不会高处不胜寒。”
她尚自言自语:“那——把她摘下来就好啦!”
林文挥见她神态,知是全情,他思索片刻:“你等我一下!”
她没来得及回答,他一溜烟地不见了踪影。
她后来常去找他,那一次,她特意提了提林文挥放在角落里的鞋子,想起那****奔跑的画面,发起呆来。他赶忙要她放下:“这鞋怪臭的,拿着它干嘛?”
她缓缓放下:“既然知道臭,为什么还要放在这里污染空气?”
“大概是练轻功练得?”
石映真瞧着窗外,扑哧一笑:“难怪这污染物都能直上云霄,敢情是大烟囱也在练轻功呐。”
“你还别说,要说我小时候,最羡慕那电影里的轻功,你看看人家,踏雪无痕、浮萍渡水、凌波微步、梯云纵。咱想学啊,可专业的器具,咱舍不得买,我自己动手弄了两个沙袋,天天跑步,你猜怎么着?”
“还能怎么着?”
“自从练了之后,力气是长了不少,只是,这腿——”他叹了口气:“那两个沙袋一个大一个小,这么练起来,两条腿,一条腿长——”他说的绘声绘色,眉头紧锁,叹了口气。
“没啊!我见你走路挺好的。”她将信将疑,只是还是有些许的担心。
“你不信,我给你走一段!”说着,他站起身来,溜了一圈,边走边说:“你看,一条腿长、一条腿短——”
她见他显是故意,一条腿踮着脚走路,这才安心。
“自从穿了这双臭鞋,咱这腰也不疼了,腿脚也灵便了——这轻功草上飞的本事也算是练成了。”
她想着哪里有他说的那么轻松,他那次回来,虽然只手中拿着两个大大的棉花糖,可喘着粗气,大汗淋漓,显得十分疲惫。
林文挥把棉花糖递给她:“我把天边的云给你摘来了!”
她接了过来,见他挥汗如雨,从未如此专注,她想笑,笑不出来,心中莫名地一阵冲动:“你,就知道我会在这儿等你啊。”
他憨憨一笑:“不管——你等不等我,我都会来——找你!”
她鼻子一酸,只觉眼泪打转,努力把眼睛睁得很大,这才勉强容得下,她接过棉花糖:“好了,我该走了!”
她虽然如此说,却只站着,并未着急离去。
她不言语,他心中越急,她更不急说。
她慕地转过身去。
林文挥急道:“石映真,你还没回答我呢?”
她驻足:“你也没问我什么啊?”
“那——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回过身来,淡淡地:“我心中想的,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说话间,她也做了一个V字胜利的手势,便走了!
他不懂这其中是什么意思,眼神之中透着焦急。
她不忍,方才说:“我是想说,你回来的时候,还有两分钟就要上班了,你来的,不早,也不晚,刚刚巧!”
那天回到家,石映真拿起一本书,是她最近很喜欢看的一本爱情小说,其中一首诗:
你是风,温暖和煦,和着悲凉;
你是雨,清新滋润,逐渐蔓延;
你是雷,轰轰烈烈,突然惊变;
你是电,惊鸿一瞥,消失在天边;
你是……牵手么,还是别离?
亦或是,就在这里,铭于心际!
看着看着,映真忽然想起了林文挥,想到了和林文挥在一起的记忆的片段,虽然只是这片刻的时间,却感觉到心中有种难以言语的温暖,轻飘飘地,似乎是荡漾在平静的水面上。这片刻之后,石映真为自己刚才莫名的想象找了一个说服自己的藉口,那就是,从小说的男主人公身上隐约可以找到林文挥的影子,于是,又开始全身心投入到这迷人的情节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