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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故事

杜冷定的故事刚一讲完,那个神秘的声音就爆发出一阵狂笑,“冷静的叙事,严密的推理,就连结尾都是那么克制。你是一个很能隐忍的,这样的人往往能够在生死挑战中获得胜利。我有一种直觉,你会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唯一一个人。”

神秘的声音一说完,周围众人的神经立刻从杜冷定的故事里脱离出来,纷纷看着杜冷定,眼神很是复杂。

这个人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很擅长利用事情挑拨关系,再这样下去,这里的人就会陷入无端的猜忌当中,将彼此视作敌人,必须得做点什么……杜冷定在心里想着,悄悄地退后了几步,然后在麦雅棠的手心里敲下了一串莫斯密码。

“噢,当然。我并不是说你们其余的人没有机会,谁也不知道躺在这里称为冰冷尸体的下一个人会是谁。”神秘的声音说完,又顿了顿说道,“我是一个喜欢听故事的人,更是一个喜欢讲故事的人。当然,我也是一个遵守规则的人,至于规则是什么……你们慢慢就会知道。”

“我知道你娘,老子手里要是有砍刀,早砍死你。”****嘀咕着,看了看手里的可乐,他一直觉得可乐这种东西是******的,也啥?因为越喝越渴,越渴越喝,还没完没了了。

“你讨厌,别乱摸,这么多人呢。”李可瑜打开了****摸到自己屁股的手。

“嘿嘿”****放下手里的杯子,悄然在李可瑜耳边说了些什么,李可瑜顿时俏脸红到脖子根,心虚地瞟着周围,还好并没有发现有人在注意他们。

“嘶……”神秘的声音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不过瘾……刚才的故事太不过瘾了,它透露着一种十分克制的隐忍,我不喜欢这样故事。我突然有了一个好的主意。”

又要搞什么?白婉柔感觉有些担心。

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屏气凝神地听着。

“我需要给你们一点点的压力,否则,不可能诞生好的故事。我指定一个临时规则,下一个故事,无论谁讲,需要将故事里的人物换成大厅里的人,除非不够数了,才能使用自己杜撰的名字。”神秘的声音说着,突然惊喜地说道,“又有了一个天才的灵感在我脑海里迸发出来,我现在开始讲我的故事,如果你们中间有谁想好了,可以随时打断我的故事。但是!我要提醒你们,我的故事可是会死人的,如果你们都不愿意站出来,说不定,我会把所有人讲死!你们的故事可以是虚构而无法实现的,而我的故事,保证百分之百兑现!”

“所有俗气老套的故事不都是从‘从前’开始的吗?我这个故事也是,从前有一群人各自在各自的生活中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直到有一天,他们从一个莫名其妙的孤岛别墅中醒来。”

听到这里,所有人心里那个隐隐约约的惶恐都被坐实了,他们能够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清清楚楚的恐惧,然而神秘的声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越讲显得越是投入。

“当他们刚醒来的时候,恐惧,惊慌,愤怒纷至沓来,他们中间一个鲁莽的家伙甚至妄想从这里冲出去,然而结果就是——死!”

“嘭!”

大厅厚重的木门突然被打开,冷暖空气的对流导致了室内吹起强烈的风,几个女人尖叫着抓住了桌子边缘,过了好一会这阵风才平息下来。

杜冷定已经管不了发型了,悄无声息地朝着左边走了两步,定眼一看,果然门的合页上装着机关。

大厅里的人显得狼狈又有些惊慌,都在纷纷地整理自己的衣冠,从海面吹来的冷风让所有人都感觉寒意刺骨。

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意外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那个摔下去的倒霉蛋脚下的地板。”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纷纷朝着门口的地板看去,只见其中的几块突然地翘了起来,不难想象,在冷暖空气对流的时候,再加上脚下的木板助推,想不摔下去都难,然而大风刮起的当口,是没有人会去注意脚下几块不起眼的木板。

“一个惊悚的猜想在所有人脑海里闪过,这居然是一起谋杀而不是意外!”神秘的声音抑扬顿挫地说着,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劲。

麦雅棠现在杜冷定身后,在他的掩护下摸走了桌子上刚才摔碎的两块瓷盘碎片。

“呜……呜呜呜……”

伴随着神秘声音低沉沙哑的述说,大厅里突然传来一阵阵的抽泣,众人心中一阵阵恐慌,顺着音源一看,竟然是——何远强!

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何远强居然哭了!内心巨大的压力让他承受不住地崩溃了。

然而这个哭声似乎只能缓解何远强一个人内心的压力,对于其他人,无疑是更加重了一层精神压力。

神秘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何远强的哭泣而停止,也没有停下来嘲笑他的意思,而是继续说道,“当大厅的门被关上之后,他们开始考虑自己的处境。一个伟大的声音引导着他们前进,自我介绍是一个相互了解的不错的过程。一些规则被确定,比如离开房间的时间和回到房间的时间。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平复了下来。他们拿到了各自的号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似乎一切都顺利得像是度假,然而半夜,奇怪的事发生了……”

“哼……呜呜呜……”

伴随着神秘声音的述说,何远强的哭声更加强烈,一声声地抽泣仿佛一个大铁锤,重重地敲打着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他们每个人都收到了一张纸条,被要求准备一个推理故事,这真是一件有趣的事。它真的有趣吗?没有人知道,有些人精心准备了,有些人想了想,还有些人把命运和责任全部交给了别人。”

神秘的声音这话仿佛说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看似平静似乎又不平静的一个夜晚度过了,当人们再次准时聚集在大厅的时候,神秘的游戏开始了,一个故事开头,会有一个故事结束,然而还会有人死亡吗?”

“哇……呜呜呜”

何远强彻底哭崩溃在地上,他昨晚一夜未眠,也根本想不出来什么推理故事,他感觉到死亡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痛苦得窒息。

“你哭个卵子!”****的情绪也几近崩溃,他何时被人如此操纵玩弄过,骂骂咧咧着就冲到了何远强身边,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住手!快住手!你这是干什么?”秦老师赶紧上去拉开了****。

何远强挨了一阵拳脚,反倒似乎停止了哭泣,而****喘着牛气发泄之后,被秦光和杜冷定合力拉开。

****红着眼瞪着杜冷定跟秦光,好半天才冷哼了一声,回到了有些瑟瑟发抖的李可瑜身边。

神秘的声音并没有因此停下来,他继续讲着,好像一个旁若无人的朗读者,持续地念着死亡的经书,“没有人继续,没有故事可以打断正在讲的这个故事,当这个故事继续的时候,死亡会发生吗?当然,我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说到一定会做到。你们一定期待接下来会怎么样,他们无能为力,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静静听着,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你们!你们就等吧,老子是混混,讲你妹的推理,砍人听不听?!玩女人听不听?闹鬼听不听?!****娘的,你们就等着吧,看看谁先死!”黄像情绪激动,口干舌燥,他讨厌这帮平日里在社会里就高高在上觉得自己了不起的人,现在屁用没有!

“我讲吧,这是我的特长。”林稼轩思量了好久,把自己准备好的一个自己留学时候以美利坚为背景创作的故事讲了出来。

这话一出,林稼轩能够明显地听到周围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她看了看表,发现离回房间的时间还很早,所以这个故事不能短,至少能够让这些人回去休息一夜,才能想到足够的对策,在这种高压恐慌的情绪下,人人都想自保,最后一定会出现自相残杀的情况。

林稼轩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故事娓娓道来。

京城上空阴霾密布。上午十点五十分,开始飘雪花,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顿时把个京城团团裹住。街道已结冰,绷硬溜滑;柔软的雪花飘落到地面,被行人踩成了雪浆。刺骨的寒风驱赶着为圣诞节采购的人群,催他们快快回家。

在广安大街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只见一个身披黄色雨衣的瘦子,不紧不慢地走着,不像其他行人那么急急忙忙赶路。他昂着头往前走,被别人撞到身上,好像没感觉到似的。受了一辈子的苦难,他终于解脱了,自由了,他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回到家他要对林稼轩说:苦海有边,回头是岸;新的人生,从今开始。过去就像一场噩梦,他已彻底埋葬过去;前途充满光明和希望。他边走边想,稼轩该多么高兴,简直一派喜气洋洋。当他走到59街拐角,交通灯正渐渐由黄变红。虽然心里非常着急,恨不得它马上变成绿灯,但只能同其他行人一样站住。离他几英尺的地方,一个人扮成圣诞老人,向过往行人募捐。瘦子把手伸进口袋,抓了些硬币,放在那人跟前的壶里,算是对命运之神的献礼吧。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在他背上猛击一掌,这实如其来的一击打得他晃晃悠悠,晕头转向。他以为是个醉汉向自己表示亲热呢。

说不定是****,这家伙力大如牛,却不知道轻重,习惯于像小孩那样动手伤人。再一想,已一年多没见****了。正要扭头去看猛击他一掌的人,只觉得双膝发软,身不由己地倒在人行道上。这一幕像放慢镜头电影,他仿佛站在远处看得十分真切。背部被击的地方先隐隐作痛,随后疼痛四下扩散,不一会儿,他感觉呼吸困难,贴在冰冷的人行道上的脸颊开始麻木了,却仍意识到无数只脚从他脸旁闪过。他知道不能躺在那里。他张开嘴巴请求过路人帮忙,这时一股殷红的鲜血从嘴里涌出,流到正在融化的雪中,横过人行道流入阴沟。他只是呆呆地、困惑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虽然痛的更厉害了,他倒并不在意,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获得自由了,正要向亲人林稼轩报告这个好消息。他轻轻地合上眼,静静地躺着。雪片夹着雨点,冰凉冰凉,但他已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白婉柔听到接待室的门开关的声音,也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没等她抬头,已意识到来者是何许人。一共两人,一个四十多岁,女里女气的大块头,身高六英尺三,浑身肌肉发达,一个硕大的脑袋,一双深陷的蓝眼睛,一张毫无表情的嘴;另一个比较年轻,五官端正,眉清目秀,一副机灵鬼的样子,特别是那双棕色的眼睛显得格外机敏、警觉。这两人长相完全不同,可是对白婉柔来说,他们好像是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

白婉柔一下子就明白这两人是警察。当他们朝她走近时,她只觉得腋下汗水直流。出了什么事?她竭力搜索自己的记忆,有什么把柄会落在人家手里?会不会王磊捅了娄子,不会呀。那天晚上他在自己住所向她求婚,并且保证与坏人一刀两断。这六个多月他再没有同那伙人交往,一直安分守己,规规矩矩,倒也太平。

难道是自己的弟弟白勇出了问题?可是,他在空军服役,人在海外呀。

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也绝不会差遣这两位老哥们向她报信。不对,这两人是来抓她的。她手提包里有大麻,准是哪个多嘴多舌的家伙到处瞎嚷嚷,传到了有关部门,但为什么来一对呢?白婉柔给自己鼓气,她已不再是当年任凭摆布的那种女人了,那种日子已成为历史,现在她是国内最有声望的精神分析学家的工作人员。尽管给自己打气,那两人走近时,她仍不免惊慌失措。多年来东躲西藏、忍气吞声的生活已在她心灵上打下烙印,那些年头,白人随时可以破门而入,抓走黑人;那些年头,她住在又挤又脏的公寓楼里,目睹了多少暴行、惨剧。

她内心翻江倒海,脸上却不露声色。在两个警员眼里,她年轻、动人,米色衣裙款式入时,做工讲究,与她黄褐的肤色倒也协调。她冷冷地问:“二位有何贵干?”

年长的警员名叫刘方。他那老练的目光已注意到她腋下不断扩散的汗渍,并且立即自动记录在脑海里,这个情况将来有用呢。大名鼎鼎的杜冷定医生雇用的工作人员竟然如此紧张。刘方掏出皮夹,亮出征件,自我介绍:“本人是19警局的警员刘方。”用手朝他的同事一比画,说道:“警员陈晨。我俩是刑警部派来的。”

发生了人命案?白婉柔胳膊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王磊!一定是王磊杀了人!他不守信用,说话不算数,又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而且还抢劫了银行,杀了人,或者被人杀了?眼前这两人是不是来报凶情的?想着想着,她意识到汗渍又在扩大。白婉柔跟刘方之辈打了多年交道,已不必介绍,彼此一眼就能认出对方了。

“我们要见杜冷定医生。”年轻的警员说,声音温文尔雅,跟长相正好吻合。这时她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个小包,用黄牛皮纸裹着,外面还用细线捆住。她立刻明白了,原来这两位光临不是为王磊,也不是为白勇,也不是为大麻。

“对不起,“她稍稍松了口气,“医生正在跟病人谈话。”

“时间不会很长吧?”刘方问。“我们要问他一些情况。”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接着才往下说。“我们可以在这儿谈,也可以到警察局谈。”

白婉柔瞧着这两位不速之客,大惑不解。他们找杜冷定医生有什么事呢?刑警部同医生有什么瓜葛呢?随警方瞎猜好了,杜冷定医生从没有干过坏事。对医生的为人,白婉柔最清楚了。他们相互认识已有四年。四年前那一晚法庭上的情景,犹如昨日,历历在目……

时间是凌晨三点,审判室的灯光照得在场的人脸色苍白,都像病人似的。房子年久失修,破旧不堪,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和恐怖。

白婉柔真倒露,坐在法官席上的又是余立扬法官。两星期前她被余立扬法官审问过,因念其初犯,判了缓刑。其实,她已不是初犯了,不过是第一次被抓获。现在她再次被抓获,心想法官一定要从严发落她。

正这么想着,前面那宗案子差不多审理完了。一个身材高大、神态安详的男了正在同法官交谈。白婉柔知道这男子是某个被告的辩护律师,那被告是个胖子,戴着手铐,浑身直哆嗦。白婉柔心想那大胖子运气好,有人替他说话,而这位律师气宇不凡,镇定自若,令人肃然起敬。可是谁为她辩护呢?

过了一会儿,白婉柔听到叫自己的名字,便站起来,双手紧紧抱住膝盖,不使它们发抖。法警从后而轻轻推了她一下,让她靠近法官席,同时,书记员把案件记录递给法官。

余立扬法官看了一眼白婉柔,然后把目光移到跟前的案件记录上:“白婉柔。街头拉客,漂泊流浪,私藏大麻,拒捕。”

拒捕,真是胡扯。实际情形是这样的:抓她的警察使劲推她,把她惹急了,她就乱踢一气,正巧踢中那家伙的要害部位。无论怎么说,她是美国公民,不该对公民这么粗暴呀。

“白婉柔,几星期之前你进来过,对不对?”

“有这么回事儿,先生。”

“当时我判你缓刑。”

“是的。”

“今年多大?”

她没料到会问年龄。“十六,今天是我的生日,祝我生日快乐吧!”说完她就失声痛哭起来。

那个身材高大、神态安详的男子站在桌旁正收拾文件,往公文包里放,听到白婉柔的哭声,抬头朝她看了看,然后对余立扬法官小声说了几句。

法官宣布暂时休庭。他和那男子一同走进议事窒。过了一刻钟,法警押着白婉柔来议事室,那个文静的男子正跟法官说着话,态度十分认真、诚恳。

“算你走运,白婉柔。”余立扬法官说。“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交给杜冷定医生监管。”

原来这人不是辩护律师,而是医生。当然,白婉柔才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呢,她一心只想快点离开这臭气熏天的审判室,别让人识破她撒谎,因为她说今天是她的生日。

杜冷定医生开车回住所,一路上同白婉柔闲聊,问一些无需回答的问题,这样使她慢慢恢复平静,振作起来,好好考虑考虑自己的处境,想想今后怎么做人。不知不觉汽车停在一幢现代化的公寓楼前,这是第71街,面临东河。楼里有一个看门的和一个开电梯的。他们都跟医生打招呼,神态自若,那种样子好像这位医生每天凌晨三点都带个女人回家,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了。

白婉柔活到这么大,还没进过高级公寓。在她看来,这位医生的住所简直像人间天堂。起居室的墙壁雪白,两张低矮的长沙发罩着暗色的粗花呢布,长沙发之间是一张巨大的方形茶几,厚厚的玻璃板上摊着一副大棋盘,棋子雕刻精致,图案是威尼斯情调的。墙上挂着现代派的画。室内有一只闭路电视监视器,可以看到门口的动静。起居室的一角有只茶色玻璃的餐柜,里面架子上的玻璃杯、瓶子,琳琅满目。白婉柔从窗口望出去,只见东河上来来往往的小船,好像玩具似的。

“每次开庭总叫我肚子饿得慌。”杜冷定说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得为你庆祝庆祝呀!咱们做顿晚餐吧。”说着,他把白婉柔带到厨房,白婉柔瞧他熟练地做煎蛋饼,炸土豆片,烤玉米饼,拌色拉,煮咖啡。一切就绪。医生开腔:“单身汉有单身汉的好处,什么时候想吃就自己动手做来吃。”

听了这番话,白婉柔才明白这位医生是条光棍,没有妻室拖累,只要用点心计,今后吃穿就不用发愁了。她狼吞虎咽,不多一会儿就吃完了。杜冷定把她领到客房。这间卧室以蓝色为主,墙壁、天花板一律天蓝色,连双人床的床罩也是蓝格子的。靠墙放着一张西班牙式的梳妆台,深色的木料,配上黄铜装饰,显得古色古香,端庄典雅。

“今晚你就睡在这里。”杜冷定对白婉柔说。“回头我给你找一套睡衣睡裤。”

白婉柔环视室内的摆设,心中暗喜:“时来运转,此番碰上了这位财神爷,决不能放过他。”

她脱下衣服,享受了半个小时淋浴,然后用大浴巾把身子围上,走出浴室,只见床上已放着一套睡衣睡裤。她会意地纵声大笑起来,随手扯下浴巾,光着屁股,信步走进起居室,可是里边没人。移步到通向书房的门口,往里一瞧,见医生正坐在一张又大又舒适的书桌旁,桌上亮着一盏老式台灯。屋子里堆满了书,从地板一直堆到天花板。她轻轻走到他后面,搂住脖子就亲吻起来,并在他耳边低语:“咱们开始玩吧,我的好人儿。你这么逗我,真叫我受不了。”说着把身子紧紧贴着杜冷定。“还等什么呀?快来哟,动手吧。不然,就不跟你玩了。”

杜冷定用他深沉的灰眼睛凝视她,语气温和地说:“难道你还没吃够苦头吗?你年纪轻轻,为什么非要吸毒,当妓女呢?”

白婉柔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面前这个男子,以为自己听错了话;也许对方没有准备好,到时候自然会发作,寻找快乐;也许这是牧师式的人物,先要祈祷,愿上帝保佑女人,拯救她的灵魂,然后才能向她求欢。她决定再试一次,把手伸到他的大腿之间,一边抚摸,一边耳语:“来吧,宝贝,爱我吧!”

杜冷定轻轻地把白婉柔的手挪开,让她在一张扶手椅中坐好。这下子她茫然不知所措了。他不像是基佬,对异性无动于衷,坐怀不乱,真是不可思议,但这个年头谁能看得准呢?她决定再作一次尝试,说道:“我的好人儿,爱打哪儿开始?我一定乖乖听你的,准保你舒服,管保你满意。”

“好吧,”他说,“咱们聊聊吧。”

“你的意思是——谈谈?”

“对了,就是这个意思。”

于是他和她谈开了,谈了个通宵。在白婉柔的一生中,那是最奇妙的夜谈。医生谈锋很健,从一个话题到另一个话题,真可谓无所不问,无话不谈。他问她对越战的看法,对黑人区和其他少数民族居住区的看法,对学生暴乱的看法。每次当她以为已领会他真正用意的时候,他便转话题;有些话题是她闻所未闻的,而有些话题则是她非常熟悉的,甚至可以专家自居的。几个月之后,夜阑人静时,她常常不能入睡,重温那夜的谈话,想要追忆起使她幡然悔悟的话语,不过始终没有找到,最后她明白医生并没有魔法,也没有神力,他的方法很简单:同她促膝谈心,把她当人,一个和他完全平等的人,尊重她的想法和见解,尊重她的情绪和感情。

那天夜里,在谈话过程中,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赤条条一丝不挂,就赶紧走进自己房里,穿上睡衣睡裤。他随后也进了房,在她床边坐下,接着又谈了很久,谈到人性,谈到呼拉圈舞,谈到种族歧视、婚前同居、婚外同居等等。白婉柔也向杜冷定讲了许多心里话。谈着谈着她肚子空了,人也困了,最后睡着了。好像做了一次大手术,把她体内的毒素全部清除出去了。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点,医生给她一百元。她迟疑了一下,没有接钱,却说:“我撒谎的,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医生笑了。“我知道不是你的生日,我不会向法官告发的。”忽然他的语调变了。“你拿着这钱,离开这儿,只要你不再捅娄子,警察不会找你麻烦的。”他停顿一下,接着说:“我正需要一名工作人员,接待病人,你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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