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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挨个试探

“刘方正是这么说的。”陈晨有气无力地回答。“几个弟兄和我花了整整一夜找唐雄,静安区和其他所有区凡叫‘唐雄’这个名字的人,我们逐一核对过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横格纸,给杜冷定看。“从电话簿中找到十一个‘唐雄’,一共十七个,一个都没放过。我们把范围压缩到五个人,一个个仔仔细细查验核对。其中一个是麻痹病人,一个是牧师,一个是某家银行的第一副总裁,一个是消防队员,两起谋杀案发生的时候他在值班。最后剩下一个了,那人开店,专卖狗猫等宠物,老先生快八十岁了。”

杜冷定喉咙发干。本来他对“唐雄”这个名字寄予莫大的希望,现在连一线希望都没有了。如果穆豪杰没把握,绝不会告诉他“唐雄”这个名字。穆豪杰并没说唐雄是同谋或同犯,也没说他是主谋或主犯。这么一个人警方竟然没有他的档案,实在不可思议。穆豪杰之所以被杀害,是因为他已了解到事实真相。现在他一死,杜冷定完全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他意识到圈套正在收紧。

“非常抱歉。”陈晨说。

杜冷定望着陈晨,忽然想起他整夜在外奔忙,都没回家,心里很过意不去。“你已尽力,我很感激。”

陈晨把身子往杜冷定那里凑近些。“你敢肯定听准了穆豪杰的话?听准了他说的那名字?”

“是的,没错儿。”杜冷定合上眼睛,思想高度集中,他曾问穆豪杰是不是有把握,确信谁是幕后指挥。他好像又听到穆豪杰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绝对有把握,确信无疑。你听说过唐雄吗?唐雄。”他慢慢睁开眼睛,重复一遍:“绝对听准了。”

陈晨长长叹了一口气。“果真如此,我们就算进了死胡同,走不通了。”说到这里,一阵干笑。“死胡同,不是双关语。”他不住地打喷嚏。

“你最好卧床休息。”

陈晨站起身。“是呀,我想也是。”

杜冷定稍稍迟疑后问道:“你跟刘方一同办案有多久了?”

“我俩第一次合作。为什么问这个?”

“你认为他会不会捏造案情陷害我?”

陈晨又打喷嚏。“我认为你的猜测可能是对的,医生。不行,我得回去了。”他朝门口走去。

“我有一个情况,可能是条线索。”杜冷定说。

陈晨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说吧。”

杜冷定对他谈了于莉莉的情况,并且说他还要核实验证何远强从前的几个男友。

“我看没有多大意义,”陈晨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过,试一试也没关系,反正已进了死胡同。”

“我已尝够了遭人暗算的滋味。现在我要自卫,反攻,我要追击他们。”

“谈何容易。用什么武器反击呢?我们在跟幽灵周旋哩。”

“目击者向你们警方描述、形容嫌疑犯的容貌特征,你们请人勾画出那人的模样来,对不对?”

陈晨点点头。“那叫综合画像。”

杜冷定坐不住了,开始在房间里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我来给你们画那人的综合画像。”

“你怎么画法?你从来没有见过那人,怎么知道他长什么模样?张三、李四、王五,随你瞎说了。”

“不是随便瞎说,”杜冷定纠正他,“我们在寻找一个非常特别、非常特殊的人,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一个精神失常的人。”

“精神失常是个包罗万象的术语。这个术语没有医学含义。所谓精神正常是指一个人的脑子有调整适应客观现实的能力,如果不能调整适应,他就躲避现实,或者把自己置于现实生活之上,幻想自己是超人,不必遵守习惯、规则的超人。”

“我们在找寻的人认为自己是超人?”

“正是。陈晨,一个人处于危险境地时,有三种选择:逃跑、妥协、攻击。我们在寻找的那人选择了攻击。”

“这么说来,他是个疯子。”

“不,疯子很少杀人。疯子不能集中思想,或者说,思想集中的时间极其短暂。我们在对付的人要复杂得多,他可能是身体疾病或缺陷造成的精神病患者,吸毒成瘾造成的精神病患者,精神分裂症患者,或是兼有几种精神病的综合患者。也许这人得了浮客症,也叫神游症——暂时记忆缺失,先兆是伴随不合理性的行为。不过,这个人的外表和行为看上去完全正常。”

“照你这么说,我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依据了。”

“那你就错了。依据可多着呢,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描绘一下这个人的长相。”杜冷定的两眼眯缝成一条线,思想高度集中。“唐雄高于一般男子,身材匀称,运动员的体格。他讲究衣着,注意修饰边幅,总是那么干净清爽,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一丝不苟,细致又细致。他毫无艺术天才,不会绘画,不会写作,不会弹琴。”

陈晨张大着嘴,睁大着眼,呆呆地望着杜冷定。

杜冷定接着说下去,越说越带劲儿,越说越快。“他不参加任何社交性的俱乐部或团体组织。除非自己主办的社团,别人主办的社团,他一概不入。在社团组织里,他非当主管不可,一切都得听他的,他爱发号施令。这人冷酷无情,性子急躁,妄自尊大,目空一切。他想干一番大事业,小偷小摸之类的事他是不干的,要干就大干;假着有案可查的话,一定是抢银行、绑架、凶杀之类。”杜冷定越说越兴奋,情绪激动,那人的整个画面也越来越清晰。“很可能小时候被父母抛弃,赶出家门,这一点你抓获他后就会审问出来的。”

陈晨打断他的话。“医生,我不想泼冷水,不过,也可能他是个古怪的、疯疯癫癫的、服麻醉药服得昏昏沉沉的人,或是个毒品贩子……”

“不可能。这老兄不吸毒品,不服麻醉药。”杜冷定的语气很肯定。“我再给你介绍些情况。学生时代他爱好有冲撞的体育运动,像橄榄球、曲棍球,面对象棋、猜字谜、填纵横字之类游戏不感兴趣。”

陈晨用怀疑的目光瞧着他。“牵涉到不止一个人,”他提出异议,“这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我在给你讲唐雄的特征,”杜冷定说,“他是出谋划策的主要人物。我对你说说这个人的另外一些特征。他是拉丁民族的人。”

“你为什么这样想?有什么根据?”

“根据凶案中他所使用的手段:匕首——镪水——炸弹。他是南美洲人,或是意大利人或是西班牙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综合特征画像就这样。这人已作了三次案,谋害了三条人命,正千方百计地要杀掉我。”

陈晨强压自己的感情。“这一切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杜冷定在一张椅子上坐定下来,把身子往陈晨跟前凑了凑。“我就是干这一行的。”

“当然是凭你的智力啰。可是一个从没有见过面的人,你怎么知道他的相貌、体形、性格等特征呢?”

“好比对赛马打赌,我推测种种可能性。有一个名叫克莱奇默的医生发现,百分之十妄想狂患者体格健壮,行动敏捷,属运动员类型。我们那位老兄毫无疑问是个妄想狂,头脑里充满了妄想,幻想自己名声显赫,权势齐天,至高无上。他是一个十足的夸大狂,自以为凌驾于法律之上。”

“那么为什么不把他关押起来?早就该关押起来了。”

“因为他戴着假面具。”

“他戴着什么?”

“陈晨,我们大家都戴假面具。婴儿是天真无邪的,一旦过了婴儿期,我们就开始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掩盖内心的仇恨和恐惧。”杜冷定以权威的口气说话。“但是,在压力下,唐雄会撕下假面具,露出真面目。”

“我明白了。”

“他的自我是个弱点。一旦自我受到威胁——真正的威胁,他的精神就会崩溃,变得神经错乱,疯疯癫癫。现在他的精神已到崩溃的边缘,像站在悬崖边上,只要轻轻一推,就会倒栽下去,粉身碎骨。”稍稍迟疑一下,他又接着说,好像自言自语:“此人具有超凡的魅力。”

“你说他有什么?”

“超凡的魅力,人所体现出的超自然力量。一个人因为身体里有恶魔,他有左右别人的力量,对别人施加影响,甚至任意摆布别人。这种人个性很强,强到压倒一切、不可抗拒的程度。”

“你说他不会画画,不会写东西,不会弹琴。这些你又怎么知道的?”

“尽管世上有患精神分裂病一样的艺术家,但大多数艺术家挨过一生而没有发生暴力行为或狂热行为,那是因为艺术创作为他们提供了自我表现的机会。我们那位老兄没有艺术天才,当然就没有那种自我表现的机会。他活像一座火山,内部积聚着巨火的压力,释放内部压力的唯一办法便是爆发,于是一连制造了三个凶杀案:何远强——白婉柔——穆豪杰。”

“听你的意思,这人作了三个无意义的凶杀案,糊里糊涂地要了三条人命……”

“对他来说并不是无意义的,正好相反……”杜冷定的脑子转得飞快,七巧板又拼合几块;他暗暗骂自己当初竟然视而不见,或是吓得看不清那几块板。“唐雄的打击目标一直是我。何远强被杀是因为把他错当做我了。当凶手发现搞错了,便到诊所进行第二次攻击。当时我已离开诊所,凶手只见白婉柔一人在里面。”他的声音里充满愤怒。

“那人杀死白婉柔,为的是灭口?”

“不对。那人不是虐待狂。虐待、折磨白婉柔,那是因为他要一样什么东西,比如,一件罪证,她硬是不给。”

“什么样的证据?”陈晨试探着问。

“不清楚,”杜冷定说,“这证据正是全部问题的关键,找到它就找到了答案。穆豪杰发现了答案,他们不答应,把他杀死了。”

“有一点倒是讲不通。如果真的把你杀死在街头,他们就搞不到证据了。这与你的其他假设不符合。”陈晨固执己见。

“讲得通。咱们假设证据在我的一盘磁带上。一盘磁带本身可能不说明什么问题,孤立看一盘录音带也可能无关紧要,但是把它跟其他事实联系在一起,就可以构成某种威胁。怎么办?有两个法子:要么从我手里拿走,要么把我消灭,免得我泄露机密。起先他们试了杀人灭口的办法,可是弄错了,结果杀死了何远强。于是他们采取另一种办法,想从白婉柔那里弄到录音带,没有得逞,转过来专门对付我,演出了车祸那一场;我去找穆豪杰帮忙的时候,大概有人一路跟踪,然后分别跟踪我们两人。眼看穆豪杰要识破他们的阴谋诡计了,就把他杀了。”

陈晨凝视着杜冷定,皱眉蹙额,好像陷入了沉思似的。

“凶手必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不得手决不会罢休的。”杜冷定心平气和地推理。“现在已经变成一场殊死的游戏,那主儿输不得,输不起。”

陈晨细细观察杜冷定的脸部表情,同时心里掂量他说的这番话。“如果真像你分析估计的那样,”陈晨说,“那么,就需要把你保护起来。”他从套子里拿出左轮枪,啪嗒一声打开枪膛,弄弄清楚里面是不是装满子弹。

“谢谢你,陈晨,我不需要枪,我自有武器对付他们。”

这时传来咔嗒一声,有人开外屋的门。陈晨问杜冷定:“有预约病人?”

杜冷定摇摇头。“今天下午我没有门诊。”

陈晨手持左轮,轻轻地走到通接待室的门,往旁边一站,把门猛地拉开。来人是秦光,他面部露出困惑的表情。陈晨厉声问:“你是什么人?”

杜冷定赶到门口。“没事儿。他是我的朋友。”

“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陈晨道歉,放好左轮枪。

“这位是秦光医生——警员陈晨。”

“你这儿办的是什么样的精神病诊所?”秦光问。

“近来碰到了一些麻烦。”陈晨答道。“杜冷定的诊所闯进了盗贼,我们猜想这些家伙可能还要来的。”

杜冷定接过话头。“很可能再来。他们没有发现要寻找的东西。”

“这与白婉柔的惨死有没有联系。”

没等杜冷定回答,陈晨抢先说话。“我们还不清楚,秦光医生。刑事处已关照杜冷定医生不要随便谈论这件案子。”?

“我能理解,”秦光说,然后望着杜冷定问道:“我们的午餐约会还照常举行吗?”

杜冷定确实忘了,经秦光提醒,连忙说:“当然,当然,照办不误。”然后转向陈晨:“该谈的我们都谈了。”

“噢,还有一件事,”陈晨说,“你敢肯定不要……”他用手指了指左轮手枪。

“谢谢,不要。”杜冷定摇摇头,婉言谢绝。

“好吧,保重!多加小心?”

“我会多加小心的。”

吃午饭的时候,杜冷定心事重重,不大说话,秦光也不勉强他。他们谈起大家都认得的朋友及病人。秦光告诉杜冷定他已跟胡庆怀的老板谈过了,并且已安排胡庆怀在一家私立医院做仔细检查。

秦光喝着咖啡说:“我不知道你现在遇到的是什么样的麻烦,杜冷定,如果我能帮忙的话……”

杜冷定不等他说完,就摆摆手。“谢谢你,秦光。这件事情只能由我自己处理,别人帮不上忙。待事情过去以后,我会原原本本告诉你的。”

“希望很快过去。”秦光说得轻松,好像对前景抱乐观态度,但仍放心不下。“杜冷定,对我实说,你有没有危险?”

“没有危险。”

杜冷定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明白自己处境危险:一个杀人狂已杀了三个人,还要杀一个人,那便是他本人。

午饭后,杜冷定回到诊所,还是照老规矩,步步留神,处处小心,尽量避免遭人攻击。

他取出磁带,又开始听治疗谈话录音,仔仔细细地听,想从中找到某些线索。那些病人一个个好像是喷出熔岩的火山,他们的“熔岩”成分是仇恨、性反常、恐惧,自怜、夸大妄想、孤寂、空虚、痛苦……

他听了三小时录音,在何远强的录音带上新发现了一个人名:****,是与何远强最后同居的一个相好。杜冷定把这盘带子放进录音机,准备再听一遍。

“……第一次见****我就爱上了他,说真的,我从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美男子。”这是何远强的声音。

“何远强,****是消极被动型的伴侣呢,还是主动积极型的伴侣。”

“他是主动积极型的伴侣。这正是他诱惑我的地方,当然还有其他许多吸引我的东西。他身体很强壮。后来,我们成为相好,可是却为这个经常吵架。”

“怎么回事呢?”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强壮,有多大的劲儿。他常常蹑手蹑脚走到我背后,冷不防在我背上猛击一掌。本意是对我亲热,但有一回差点没把我的脊梁骨打断,我真想把他宰了。另外,握手的叫候,那么使劲儿,把人的手指都能折断压碎。他老装出后悔的样子,但事实上他爱伤人,以伤人为乐。嗨,他真壮,壮得像头牛……”

杜冷定关了录音机,坐在那儿,默默地思索。****的同性恋型与杀人凶犯的型号是不相符合的;从另方面讲,他与何远强混过一阵子,纠缠不清,情分很深。这个人是虐待狂加自我中心主义者。

杜冷定的目光落在两个人名上:于莉莉和****。一女一男,那女人曾杀死过好莱坞的一个男人,却对此只字不提;那男人是何远强的最后一个相好。如果凶犯是其中之一,到底是哪一个呢?

于莉莉住在萨敦街的一套公寓里。整套公寓的基色是俗气的粉红色,墙壁,家具,窗帘一律粉红色。几件值钱的摆设散落在各处,墙上挂着法国印象派画家的画。杜冷定认出两幅马纳斯的作品,两幅德加的作品,一幅马奈的作品,一幅雷诺阿的作品。正在“走马看画”时,于莉莉进来了。他已打过电话给她,说要来串门儿,所以她已有准备。今天她穿件粉红色的长睡袍,里面的身体若隐若现,但不见贴身衬衣。

“你真的来了。”她高兴地叫起来。

“我想跟你谈谈。”

“当然可以,喝点什么?”

“不,谢谢,不喝。”

“那么我自己来一杯,好好庆祝庆祝。”于莉莉说着,就轻盈地向起居室角落里的珊瑚贝色的酒柜走去。

杜冷定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会儿,她端着一杯酒,飘飘悠悠过来,在粉红色的长沙发椅上挨着杜冷定坐下。“宝贝儿,你的龙头到底憋不住了吧,所以找我来了。”她说。“我早知道你顶不住小于莉莉,迟早会动摇,倒在她的怀抱里。你这个迷人精,迷得我快疯狂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一句话。这辈子我认得的男人都是饭桶,没用的家伙,不中用的玩意儿,你比他们强百倍。”她放下酒杯,那只手就落在杜冷定的大腿上。

杜冷定把她的手捏在自己双手里。“于莉莉,”他说,“我需要你帮助。”

像唱片一样,她的思路在熟悉的轨道上动起来。“我明白,亲爱的,”她低声轻语,犹如风儿在呜咽,“我会让你舒舒服服,快快活活,我比谁都会干,管保你满意。”

“于莉莉,听着!有人要谋杀我!”

她的两眼慢慢露出诧异的神色。这是在演戏呢还是真情流露?他想起一部她主演的电影里的一个镜头,她也是这副表情。她真会演戏。不过这次她不是在演戏,这是真正的于莉莉。

“老天爷,谁——谁会要杀害你?”

“可能是与我的病人有关系的人。”

“但是——天哪——为什么呢?”

“这正是我想弄清楚的,于莉莉。你的朋友之中有没有人说起过杀人……或谋害的事儿?譬如在聚会的时候,说着玩儿,逗大家伙儿发笑?”

于莉莉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

“你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名叫唐雄的?”他严肃地盯着她。

“唐雄?嗨,我怎么会认识呢?”

“于莉莉——你觉得凶杀的滋味怎么样?”

她不寒而栗,浑身哆嗦。他捏住她的腕部,可以感觉到她的脉搏加快了。“凶杀使你激动兴奋吗?给你刺激吗?”

“说不上来。”

“再想一想,多考虑一会儿。”杜冷定坚持。“凶杀的念头给你刺激吗?想到凶杀你就激动兴奋吗?”

她的脉搏乱蹦乱跳没有规律。“不!当然不啰!”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在电影你杀过一个男人?”

霍地她伸手用长长的指甲抓自己的睑,杜冷定立即握住她的手腕。

“你这个臭****养的!那是二十年前的老账了。原来你要算老账?给我滚蛋?滚出去?”她跌倒在地,啜泣呜咽,歇斯底里大发作。

杜冷定暂不劝解,只在一旁静观。按于莉莉的性格,她有可能从凶杀里找刺激。缺乏安全感,完全没有自尊心,她很容易被人利用。像是沟边的一团软泥,捡起她来可以捏成一座美丽的塑像,也可以做成一件凶器。现在问题就在于最后谁捡到她。唐雄?

杜冷定站起身,说了声“对不起”就走出了粉红色的公寓。

从于莉莉家出来,杜冷定直奔****家。他的家住在离公园不远处,说是住家,其实是马厩改造成的房子。一个身穿白外套的管家应声开门。杜冷定通报了姓名,被请到门厅里等候。管家转身不见了,十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过去了,杜冷定强压怒火。也许他应当告诉陈晨自己到这里来了。如果他的假设成立的话,单枪匹马闯进来等于找死,随时可能遭人暗算,逃都没处逃,必死无疑。

正这么想着,管家又露而了。“****先生现在可以见你。”

他说完便领杜冷定上楼,来到一间布置得十分雅致的屋子,然后悄悄退下。

****坐在一张桌子前正写着什么东西。

见杜冷定进屋,他就站起来,身高六英尺三英寸,肩宽背厚,一副运动员的身材。杜冷定心想****正与凶手的综合画像相符,后悔没有先跟陈晨打声招呼。

****说话声音柔和,温文尔雅。“让你久等了,请多多原谅,”他愉快地说,“我是****。”主动伸出手去与杜冷定相握。

杜冷定接****伸过来的手,却不料挨了一拳,打在嘴上,下手这么重,劲儿这么大,打得杜冷定摇摇晃晃,撞翻了一盏落地灯,自己也跌倒在地。

“向你赔不是,医生。”****低头望着杜冷定说。“不过,近来你很不老实,尽调皮捣蛋,所以得教训教训你。刚才那一下是你自找的,活该!站起来,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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