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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扭曲的真相

杨桃学会了一个人深夜在客厅里抽烟,让一切在黑暗中麻醉。

就在今夜,林燃又出差了,杨桃一个人来到客厅,点燃一支烟。杨桃清楚地记得,这些让自己干瘪的日子,这些让自己无数回首的日子,注定如刻下的印迹,在自己的心里刀一般地划过。

楼下父母的房中突然传来吵闹声,这是从没有过的,杨桃已习惯了这个家如死寂般没有生气。

开始时刻意压抑,继而无可竭止地高声。

父亲似乎咆哮着:“你答应过我的,要给她幸福,现在,她明显不幸福!”

传来母亲的冷笑声:“不幸福?我把她拉扯大,供她吃,供她喝,供她上学,还供她出国花钱如流水,你要知道,这可是那个婊子的孩子!”

母亲此时由冷笑声似乎转成了压抑的哭泣声,像是一个老旧了的风箱在嘶吼,一下一下都拉在人的心尖上,让人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继而是有冷嗖嗖的恐惧感弥漫全身。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该是有着一段怎样的故事,让人阴冷压抑至如此。

父亲没有声响,似乎没有任何的回应。这个总是阴着脸的男人,从来没有过这样大声的说话,他的生活,似乎如一个口袋,到时候了,向里面装填一些必要的食物,然后再扎紧袋口,沉沉地睡去。不知道这样的一种状态,是不是就叫做行尸走肉。但杨桃从记事起,父亲就一直是这样,在她的认为来看,这是一种常态,倒是父亲今天的咆哮,让她觉得不正常。这样的吵闹的场景,看来似乎还和自己有关。

杨桃愕然,伴随着心里的一阵阵紧缩。天啦,似乎,自己还不是母亲的亲生孩子。婊子?什么叫婊子?杨桃一忽儿想冷笑,自己的这种生活,索性撕开了吧,自己还真就想去当个婊子,至少是一种快意恩仇的生活,不似这般如一个活死人。

头昏目眩,杨桃下意思地冲上楼,来到自己的卧室。潜意识中杨桃想找一点什么,她打开了林燃的电脑,有密码,试了几次进不去。突然想到什么,输入了自己的生日,电脑顺利打开,杨桃一阵悲凉,为林燃,这个男人,竟是一直在意着自己。

进入他的文档,如杨桃先前潜意识里猜想的一样,有林燃记录的点点滴滴。杨桃看到了一个怎样痛苦而扭曲的灵魂:林燃真的爱杨桃,但,是杨桃的母亲,要他这样做,代价是给他所需的钱,只因为他有个常年患病的母亲,还有个需要他负责任的妹妹。

杨桃突然很自责,结婚以来,杨桃困于自己的感受,一直没有问起过他的家人。还有那一直以来的“幸福相偎,形影不离”,竟是刻意的一种安排,让杨桃没有喘息的空间,在固有的模式里,扮演着幸福的一切。说白了,也就是根本或没有可能让杨桃有出轨的机会!这种刻意的安排,想到深处,还真的让人一阵阵地发冷。杨桃在林燃那里,注定是得不到成为真正女人的机会,哪怕她们披着合法的外衣,而杨桃也没有从别的渠道获得成为女人的机会,林燃恪守着她母亲的安排,让杨桃在一种所谓的“幸福的形式”中,没有或许根本就没有成为女人的机会。一个女人,一个正常的女人,一个渴望爱的滋润的正常的女人,一个渴望爱的滋润只想过普通正常生活当然包括世俗的孕育下一代的正常的女人,在这样的一种安排中,与死了还真就没有什么区别,或许比死了更难受。因为一天天日子的蹍过,那是得用心来经过的,满是伤痕的心,在日子里如尖刀一般划过,那种滋味,也就是被时下的男男女女挂在嘴边上的“生不如死”吧。而这些男男女女所认为的“生不如死”,大抵都是“为赋新诗强说愁”,没有如杨桃一般的明明白白,得一步步经过和走过。我们不能谴责杨桃想男欢女爱的不正常,而恰恰是,不想那才不正常。

一切似乎明了,杨桃感到一阵彻骨的冷。

第二天晚上,父亲出去了。杨桃拿了一把小刀,找到了母亲。

母亲对杨桃的举动似不惊奇,作为女儿的杨桃,时常有些怪异的举动。对于这个女儿,这个女人似乎没有很多关心的必要,也时常就没了注意和了解的必要。杨桃在这样的一种环境中成长,有些怪异的举动,这个女人认为太正常不过了,而且对于杨桃偶尔不同于同龄人的一些举动,这个女人还是以欣赏的态度看着,认为本该就如此,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杨桃把小刀放在自己的手腕上,直直地望着她。杨桃决绝如此,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执着。杨桃的眼里,有窜动的火苗,一簇一簇的,是那种从心到眼的流动,让人有一种被灼伤的担心。这种极端,本不该出现在杨桃的这个年龄,但世事弄人,却是恰好让杨桃赶上了。此刻,杨桃认为这才是真的自己,那种轰轰烈烈,才是她这个年龄应有的本真。她要烧了自己,继而烧了面前这个女人,这个自己一直叫妈妈的女人。

女人的脸上由平静继而颤抖不已,口中说:“我知道迟早会来的!”然后,叹了口气:“我告诉你吧!”

杨桃无法想像居然有这样一个故事。杨桃确实不是母亲亲生,是父亲和她网络公司的助手所生,杨桃的亲生母亲是她和父亲这段常人所不容的爱的牺牲品,在一个偏僻的小诊所里因产后大出血离开了人世。母亲知道这段后,疯狂地报复父亲,网络公司因了大气候还有母亲的刻意一下倒闭,母亲像一个救世主般接纳了父亲,得到了一种所谓的满足。但这个女人永远想不到,她的男人,为什么会和一个助手发生这样的事。当然有这个男人的不道德,结了婚还偷腥。但当这个男人在他本来属于他的女人面前,被强势的女人压得喘不过气来时,这个举动,被道德所不容,但被现实所接纳,因为,其实每个人,活在世上所追求,无非是让自己舒服些,这或许是个最低的要求,但要达到这个要求,还真就昨费一番努力。原本的不能满足,当然,偷腥不是必然发生,而是有可能发生。这个男人成了众多“有可能发生”中的一个,让自己也轰轰烈烈了一把,不过,结果惨然,害人害己。

但,自那以后,父亲再也没有碰过母亲。母亲在疯狂的工作中找安慰,在如花的岁月中无奈枯萎。

对于这样的一种现状,这个男人,也就是杨桃的父亲,在一次酒后,红了眼曾对他面前的这个女人说过,对一个女人最好的报复,是让她在生长的黄金岁月中守活寡!然后在狂笑中泪流满面。仅此一次,这个男人从此不喝酒,不说话,再也不笑了。整个家庭,永远如死一般地沉寂。

母亲诉说的最后,已是泪流满面,她哽咽而又恨恨地说:“我挺过来了,我就不相信,一个真正纯洁的女人,会渴望强烈到非出墙不可,比如,你的那个妈妈!”

杨桃无力地垂下了双手,满脑一片空白。母亲接着说:“我就想证明,纯洁终归是纯洁,狐狸精的女儿终归是狐狸精!我承认,林燃是迫于我的原因,你要怪,只能怪你的那个妈妈,是她毁了你,也毁了我一生的幸福!”

杨桃抱头冲了出来,太多的情节,杨桃无法承受。

阴谋和痛苦明了的最后,是杨桃一刹那间里无比的清醒,在这场PK中,注定落满尘埃!杨桃果断地离开了这座城市,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至于林燃,杨桃想和他离婚,这不是为自己,是为他。他只是一枚牺牲的棋子,身体的交付成为复仇的筹码。哪怕,他确实爱上了杨桃。但,不知为何,杨桃却是有一种感情的幻想。杨桃真的想让老天来决定一切,自己的人间蒸发,林燃会不会有冥冥中的寻找。就在某个清朗的午后,在不经意间,万千人中,不早不晚,却是再碰到杨桃,或是杨桃碰到他,就像他和杨桃都喜欢的张爱玲的小说,那种苦后的甜,是弥漫的心的结。那时,杨桃还是纯,他却已是洁,爱情的原生态,不就是纯洁么?

杨桃真想让时间抚平一切,然后,等待或是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因为毕竟,谁也无权让生活的精彩错过!

现在杨桃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清苦然安静,杨桃喜欢。这个城市有咸咸的海风,有大片的绿地,有着所有梦想爱情的人都知道的一个名字。曾经,这是杨桃和林燃说过无数次想去住一段的地方。杨桃为自己终也逃不过的心结怅怅然,自己到终了还是女人的形式,小女的心情。不过说来也怪,杨桃倒不经意间竟还涌起过甜蜜的滋味,这是不是成长中爱情的滋味?

闲时,杨桃会看着街上走过的幸福的男男女女出神。杨桃知道,属于生活的热情,正一点点回归自己的身体,杨桃更喜欢!

真的,自己会一直渴望,属于自己的花样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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