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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坐个过山车

男人在心仪的女人面前,都应该是勇敢的。

正在告白的胡侃被一个讨厌的声音打断,怒火顿时从丹田之中喷出,尤其是被邀请者正是身边的林小巷。转过身的同时,胡侃嘴里冒出了句:“你哪根葱啊!”

定睛一看却不止一根葱,足有三根,都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儿。头发如五颜六色的马鬃,说话的是中间一位黄毛。实话说,还挺帅的,就是声音影响了形象。

“葱?我不吃葱。”显然他不是很懂北方话,“我邀请这位美女跳舞,你哪位,男朋友?”

我,我是她男……男性朋友。”胡侃无法定位,他只是一厢情愿地觉得林小巷是他女朋友,就差捅破窗户纸哪样简单的事了。刚才在捅的时候又被搅了局,可是在林小巷心里,他也许就一普通朋友。

“男性朋友?现在就是性朋友也给老子边边去!”黄毛扯着鸭嗓子说,“美女请!”前面的话中已然夹带了不耐烦的语气,后面的话却说的彬彬有礼,脸色转变很快。以至于胡侃觉得他在四川应该有个师傅,专教变脸的。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更何况胡侃本来就不爽眼前的这几个不速之客。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忽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说:“嘴巴放干净点儿!”

即使对方有三个人,打起架来胡侃只有被揍的份。可上面那句话不是白说的,男人爱面子,面子是争来的。此时此刻,他必须有所反应。

黄毛转头看了一眼他的两位同伴,露出一副茫然无知的表情。意思是说:在这里还有人敢顶撞我?

“我ri!你个哈皮从哪点蹦出来的哟!”黄毛说着伸手就要抓胡侃的衣领,胡侃一巴掌打掉了黄毛伸出的手,很有涵养地回了句:“难道你不是从你妈生殖器里出来的,而是从你妈屁眼里拉出来的?”当然,胡侃说的是顺产,也有可能是被一刀剖出来的。

眼看着这架是避免不了要打了,旁边的林小巷突然拉住了胡侃的手,对黄毛说:“不好意思!他是我舞伴。”说完,拉着胡侃跑进了舞池,留给三个小混混一脸的惊愕。

当两个人随着优美音乐跳起交际舞时,在他们刚喝酒的位置,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拍了黄毛的肩膀一下。

“段哥!”黄毛急忙喊道,样子像只哈巴狗。

“那女孩是我妹。”中年人只说了几个字,便打消了几个小混混想要追过去的想法,夹起尾巴跑了。

此时胡侃很难受,抱着软香玉体,闻着发丝清香,脚上却十分不给力。当然,也可以说给力,给的是力度。一曲温柔小调过后,林小巷的鞋尖基本上被踩平了。年轻DJ好像都有点看不过去,换了曲劲爆到头皮发麻耳膜做鼓的音乐。池子里顿时群魔乱舞,万象俱生,张牙舞爪。

喝了一斤多酒的林小巷,酒劲慢慢上来,随着狂暴的舞曲狂躁起来,使劲扭动着翘臀,两只活泼的小兔更是想挣脱束缚,拼命地跳动着。高跟鞋早已不见踪影,最后连薄纱外套也不翼而飞,小裙子倒还在。

胡侃第一次进酒吧,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他略显局促,有点放不开。在人群中被这个撞一屁股,被那个摸一下脸,被迫地挥着手,跺着脚。他本想提醒一下林小巷别露底走光了,可转脸看见一位只穿文胸内裤的少妇型女人在自己面前抛洒着媚眼,索性放弃了。这种地方光腚都整成,玩的就一释放。

跳着跳着,林小巷突然拉过胡侃,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由于声音过于嘈杂,加上酒精已经侵占了林小巷少半个大脑,吐字有些模糊,胡侃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林小巷嘿嘿地笑着,双眼有些迷离,咬着胡侃的耳朵一字一顿地说:“我,失,恋,了。”说完推开胡侃,更加疯狂地投入到了释放系列。

胡侃怔怔地站住了,任由老的少的胖的瘦的屁股挤来挤去,也不做反应。

她失恋了?她有男朋友?

胡侃这边还没有开始,她就失恋了,说明人家有男朋友。也对,她从来也没有说没有男朋友,都是胡侃在自我感觉良好,单方面觉得他们的关系应该已经超友谊,可以变质了。

错觉,一切都是林小巷给的错觉。当错觉像气泡一样被人戳破时,胡侃却分外留恋。如果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他的心至少不会像刚才那样,有点伤,有点堵,更多的失落。

看着状若疯癫的林小巷,胡侃心里突然多了一种怜爱。他知道了今天来这里的目的,知道了林小巷反常的原因。她把自己打扮到最美,以最美的一刻来祭奠死去的曾经的爱情。她把能引发跳楼事件的情绪转变成一种看似乐极的方式,发泄。她的心更伤,更痛。

“可小巷能够明白我刚才没有说完的话,想要表露的心迹吗?”胡侃不敢确定。

想到这里,胡侃默默挤出舞池,来到吧台旁。他还没有从准女友与别人分手的戏剧性痛苦中钻出来,至少他心里认为林小巷是他的准女友,虽然有点阿Q。

仰头喝下了三杯酒,胡侃已经不去管这酒有多贵,只求快点麻痹自己,快点从刚才的郁闷情绪中解脱出来。

人的思维在某些时刻是定向的。比如往墙上砸钉子,人们往往想到的第一工具就是锤子,没有锤子才会想到钳子之类的物品。胡侃现在就这样,从听到林小巷失恋之后,思维一直停留在她有男朋友的阶段,却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失恋了,失恋了……”胡侃嘀咕着,端起一本就往嘴里倒去,就刚到嘴边,却被他重新放到了吧台上。过了几秒钟,他笑了,急忙跑到舞池,把有点晕乎的林小巷拽出来,问:“你失恋了?”

林小巷虽然头晕,但没醉。机械地点了点头,长卷发上下甩动着,紧抿嘴唇回答了一个字:“是。”

“太好啦!”胡侃差点蹦起来,他的定向思维终于转向,觉得自己爱情的火苗即将复燃。他追求爱情的机会并没有失去,反而可以乘虚而入,成功率大大增加。

林小巷缓缓抬起头,以一种奇特的目光审视着胡侃。如若不是两个人关系还算不错,加上酒精使人神经迟缓,胡侃脸上早就印上了一座五指山。在别人看来,他刚才那句话抵得上一把盐的作用。

看着林小巷的神情,胡侃自知失言,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

“其实我很爱很爱john的。”林小巷仿佛一瞬间就忘了胡侃的鲁莽,端起吧台上的另一杯酒喝了下去。胡侃赶紧跟着喝下一杯,心想:“原来不是国行,是个外国产的货,难怪维修起来这么费劲。”

林小巷与她的外国男友在今天早上通过网络视频的分的手。她男友是她同学,上学期间她们之间发生过两次矛盾,根源在于东西方文化与思想的碰撞。说到底,林小巷骨子里还是流淌着炎黄血液,这辈子也改不了。

发展到今天,她男友发现还是国行用起来舒坦,维修起来也方便,所以又找了个本国姑娘。不过他倒是坦白,对她说若是不介意,他们之间可以保持一种类似情人的关系。如果对方需要,可以随时为对方奉上肉体的快感。

这个外国男友的行为很好地诠释了重庆的一句方言:好日白哟!

爱就是一种感觉,感觉对了他就来了。至于林小巷爱john什么爱那深,她说不知道。

没有感觉的爱,都可以说是一起行为事故。而事故的肇事者,多为一种时下很火的活动,相亲。

婚姻自由,恋爱自由的如今,为什么还有很多人走上相亲的道路上,相信孟非也给不出答案来。

林小巷和胡侃边喝边聊,第二瓶酒下肚后,林小巷仿佛越来越清醒了,也许用往事下酒,能醒酒。反观胡侃却已醉眼朦胧,在还有意识的情况下说了四个字:“我想睡觉。”

此时已是凌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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