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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诡异脚步

时间褪色了,岁月的味道将眉黛的朱砂变淡,为什么唇间那么鲜红却依旧如同血一般妖艳,死亡是轮回的开始,还是灵魂的羁绊,放开心的枷锁

……………………

就在我一家人陷入对爷爷突然离世的悲痛中,三父亲匆匆料理完爷爷的后事,就迫不及待地带我走进了爷爷生前居住的房间,说是爷爷留下遗物点名要自己继承。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情愫跟在步履蹒跚的父亲身后,慢慢走近了那间让自己七年来时时被恶梦惊醒的房门前。

我仔细打量着这个在那场大火的旧址上建造的房子,房子古朴破旧,四周都用柏木封得严丝合缝,而且明明是几年前建的房子,但却透着一股腐朽,沧桑的气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突然冒出这种感觉

我还记得刚建好房子的第一天,爷爷便一个人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七天七夜,还记得那七天,爷爷的房间里每到半夜就莫名出现匆匆的脚步声…………

“咚咚……”

每一步都好像走在我的心底一样,我无论怎样熟睡,无论怎样塞住耳朵,脚步声总是能清晰传过来,我每次都被吓醒然后连爬带滚地跑到父母房间里,父母一次次被我半夜吵醒,我本来准备好接受严厉父亲的责罚,但这几次父亲不仅没有打自己,而且还一反常态地将我紧紧搂在怀里,胸膛一阵起伏。

每当那个时候我昂起头然后就看见父亲在竭力掩藏着眼角的泪,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父亲像孩子一样脆弱无助……

“咯吱,咯吱…………”

破旧木门开启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我放下回忆跟随着父亲踏进了这间房,房子里昏暗异常,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唯独屋顶那个小天窗洒下几许微弱的光芒,但光芒未过房梁就便被房间里的黑暗吞噬,这样房间里一半明,一半暗说不出的诡异。

黑暗里只有自己和父亲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幽深的房间里飘荡,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别样沉重。

我抬起头看看房顶天窗下的房梁是不是被什么遮挡了,为什么光透不下来,可就在我刚一抬头的瞬间一股莫名的烦躁就袭来,感觉好像自己置身在一个囚牢里,四周被紧锁的黑暗与恐惧禁锢,唯有头顶那团微弱的亮光给自己带来丝丝生的气息,这就好比是在绝望里有一丝生的希望,但希望微弱几乎遥不可及,这是一种很让人崩溃的感觉,一种让人想要疯狂的暴躁在我心底升起……

就在这时一丝微弱的灯光印入我的眼帘,紧接着那份暴躁与压抑像潮水般退却,我回过神来发现,原来父亲已经将案台上的煤油灯点亮了,朦胧枯黄的灯光将自己思绪打断了,也将我内心的压抑烦躁压下了,我也不多想,遂低下有些发酸的脖子,开始细细打量起来这间处处都透露着诡异的房子。

房子整体和大火以前几乎一样,当时自己还奇怪爷爷为什么要极力反对全家人要在四面开窗的意见,固执地按照大火之前的格局建造,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似乎房子必须修成这样,也非得修成这样,我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当我再次踏进来,竟然有一种恍然的感觉,感觉这房间好像自己来过似的,因为凭着记忆我可以大致将这房间与记忆重合,没想到竟然惊人相似,好像那场大火不曾出现一样,这次和七年前那次匆匆的经历不一样,这次我可以细致地打量着这间让自己几乎丧命的房间,摆设家具貌似和那年黑夜里触摸过的摆设是一样的,就连当时案台的摆放都一模一样,凭着残缺的记忆我不由自主地再次陷入到回忆里。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背后传来阵阵阴风,如是本能扭过头去一看究竟,哪曾想,我扭过头,看到的却还是自己扭头之前看到的画面,我怕明明记得刚才自己正前是一张案台,而且父亲正弓着身子在案台那里摸索着呢,而且进来后他也一直没转身,也就意味着自己背后应该是对着门口,为什么扭头后依旧看到了父亲和案台呢?

我回过头看到父亲的依旧在自己正对面,还是那一张案台旁,父亲在案台那里摆弄着什么,我压抑着内心的恐惧慢慢扭头反复看了几次,每次前后都出现的是相同的画面,无奈之下我只能竭力保持着平静,用颤抖的声音轻轻地喊了声:“父~亲……”

“嗯”“嗯“父亲没有抬头,只是低着头诧异地答应了一声。

当我听到这“嗯”字之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几欲转身想要逃出房间,因为我刚才分明听到前后都传来了父亲的应答,而且完全错开了,起初感觉像回声但仔细想一想,我发现不可能是回声。

我确信自己绝对没有听错,也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回声,因为房间本来才只有十几平米,而且四周都是木头,再加上房间墙壁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白绸,所以绝对不可能出现回声。

那么这是什么情况?我心底不由浮现了七年前的那段噩梦一样的过往,萦绕了七年的恐惧像决了堤的洪流瞬间将我包裹,我放佛回到了儿时,心底最后一丝理智也被恐惧被击垮了,我像发了疯地转身往后跑,一边跑一边高喊着

“爹,快出来,快出来……”

我甚至来不及扭头看父亲是否听到,低着头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发疯似地朝着一方向飞奔,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拼命跑,跑出这间让人不寒而栗的鬼屋,我不知跑了多久,一直等到感觉自己的脚步有些沉重,有些酸麻时,这才抬起头,察觉到了不对劲。

没想到这一抬头,眼前的景象顿时吓得我滩在了地上…………

只见在自己前方不远去,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一脸诡异地笑着,可怕的是父亲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竟然变成了诡异的惨白,眼睛里没有晶状体,也没有瞳孔,只有乳白的色的眼珠,像煮熟的鸡蛋的蛋白一样溢满整个眼睛,更加诡异的是父亲头顶悬着一只巨大的猩红色的眼球,这个眼球直径莫约有成人巴掌大小,眼珠子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而且那猩红的眼珠对着我,好似在直溜溜地转动……

我惊恐地高喊着:“爹……爹……”

可是任凭自己怎样叫喊,眼前的父亲却像木偶一样,无动于衷,只是木然地盯着自己傻笑。

就在这时更加让我绝望的事发生了,我发现自己的眼珠竟然不受控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直溜溜地盯着那颗血红的眼珠,片刻不愿离开

我偿试着把头低下,避过那恐怖的眼球,但是眼珠却不由自主地往上翻,眼珠像有了意识似乎的,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在牵扯着它

恐惧顿时侵袭我全身,我只能用尽全身力气低下头,想逃脱诡异眼球的魔掌,可是无论我把头埋得有多低,眼珠却丝毫不受控制,竭力往上翻,到后来甚至我感觉眼珠开始往外凸出,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抠住我的眼珠,想要将其生生拖出来

剧烈的疼痛让我为之一怔,但却也让我恢复了几丝理智,我顺着眼珠抬起头,剧烈的疼痛便瞬时消失殆尽,要不是眼角的毛细血管在我拼命低头的状态下时变得有些充血,我真会怀疑刚才是不是做了短暂的个梦。

我只能被动地与那猩红眼球对视,莫约几个呼吸的时间,我就感觉眼前开始模糊,那眼球好像有魔力似的将我所有视线吸走,最后变成虚无,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彻底被一片白茫茫的莫名物体遮挡,自己双眼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就在这时我忽然我感觉脚下传来悉悉索索像老鼠觅食的叫声,出于本能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下半身不知道何时竟然消失了,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我不知道是眼睛失明了,还是身体真的消失了,经历了刚才的崩溃反而让我平静了些,我抬起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隐隐约约感觉眼前的白雾有一丝摇戈,但是眼前并没有见到自己的手,

凭着感观我可以确定手还在,确定是眼睛出问题了,我只能苦恼地坐了下来,手还不放心似的摸了摸全身发觉还是完全的,遂才微微松了口气。

在生死境地里,我只能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让自己把恐惧掩埋在心底,慢慢调节自己的呼吸,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咚咚……”

脚步声像重锤一样击在我心底,我感觉心脏在随着脚步声越发急促起来,好像随时都可能从胸口跳出来来。

我眼不能视,只能凭借耳朵来感应脚步声的方位,可是随着脚步声越发清晰我心底的恐惧也越发滋生,因为明明刚才听到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却随着时间流逝好似有回音似的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根本分不清楚脚步声的方位,我只能凝心来仔细倾听,可越听我的的恐惧越浓,因为脚步声似乎是从自己脚下的地板底下传出来的。

“咚咚……”

这是民房,只有一层,而且地底下地基全部都是实心石头,根本不可能有声音传播,再说了这声音明明是踩在木板上的声音啊!

我顿时百思不得其解,遂附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地板上,想要靠着物体传导来确定这诡异的脚步声,可就在我耳朵靠近地板的一瞬间,脚步声乍然而止……”

无奈之下我只能坐起来,可是我刚一坐起来,脚步声像鬼魅附身似的又随之而来,直直没入我的耳囊………

我一脸诧异地愣了下,旋即再次附在地板上,但是声音再次消失了…………

反复几次后,我只能无奈地盘坐地上捂住耳朵,可是无论自己怎么捂住耳朵,声音还是能清晰地传入自己的脑海…………

“咚咚……”

“咚咚……”

声音随着我的恐惧越来越清晰,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好像没有尽头似的,只听到越来越清晰,可是怎么也到不了身边,明明只有十几平米的小房子,好像变得无边无际,

虽然知道声音来自这十几平米房间的地板,但迟迟没有结果,那莫名的未知比死亡更加可怕…………

我不由得想起村里老人讲的故事,大意是说地狱十八层是无尽的黑暗,时间空间都静止,空虚,寂寞,幽寒侵袭着人的罪孽之身,只有无尽的等待,无尽的循环,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好像在地狱十八层似的,无穷无尽的恐惧,无尽等待,这种感觉比凌迟还要让人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一炷香,一个世纪,终于在我快要被这空虚恐惧压垮的最后一刻,脚步声停了下来,一声沙哑的轻呼传来……

“三根,三根,你怎么啦……”

当声音传来时,我感觉眼前的白茫茫像冬雪遇到骄阳似的开始消散,一个模糊的人影在我眼前出现,片刻后我终于看清来人,正是刚才像木头似的父亲,看到那个眼神有些浑浊的男人我有些傻了。

父亲看着我一脸傻傻地盯着自己,眼神里流露出恐惧,欣喜和疲惫,遂开口道:“三根,你咋啦”

我当时本来只是十五六岁大的毛头小子,经历刚才的恐惧后,劫后余生,遂露出小孩的天性,听到父亲的询问,也不答话,跑过去抱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父亲哇哇大哭起来……

半响后我才慢慢平静下来,我不敢讲刚才经历的一切,我害怕这个故事变成真的,所以只能耷拉着脑袋看着自己脚尖,我不敢抬头看案台上方,生怕那个猩红的眼睛还在………

“咯吱,咯吱……”

莫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我听到案台处传来了声音,遂用余光去扫了一眼,只见父亲对着案台后的观自在菩萨拜了三拜后,然后将壁橱上的观自在菩萨左移三圈,右移三圈,然后轻轻按了下去,刹那间壁橱右侧便露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洞,父亲将半截身子塞进去从里面拖出一个青铜箱,还有一幅有些破破乱乱的卷轴,以及以个用金黄的锦稠包裹的小布包…………

我接过父亲递过来的东西,一张小纸片从包裹里掉了出来,我捡起纸片瞅了一眼,只见纸片上秘密麻麻地写满了像蝌蚪一样的文字,自己从私塾先生那里知道,这种文字好像是西周的叫吉金文,也就刻在铜鼎上的文字,字体就是甲骨文,

我虽然听私塾先生说过,古代文字的大致历程,据可查的资料记载最早的汉字出现在约公元前14世纪的殷商后期了,这是初步的定型文字,被称之为甲骨文,甲骨文既是象形字又是表音字,至今汉字中仍有一些和图画一样的象形文字,十分生动。

到了西周后期,汉字发展演变为大篆。大篆相比甲骨文变得线条化,将甲骨文早期粗细不匀的线条变得均匀柔和了,它们随实物画出的线条十分简练生动;也更规范化,字形结构趋向整齐,逐渐离开了图画的原形,后来秦朝丞相李斯对大篆加以去繁就简,改为小篆,再到后的秦末汉出演变成隶书,私塾先生好像说过共有七种叫什么“甲金篆隶草楷行”

虽然自己大概可以猜测出字体,但是自己却不认识,或许只有镇上最有文化的那个古板的老学究都可能会认识吧,过几天请过来让他瞅瞅,看看是宝贝不,但转念一想也不对啊!

这纸分明是近代的东西啊,叫什么宣纸,听老学究讲故事时提到,这种纸可是贵得紧,隔以前那都是宫里才用得起的,现在也是那些达官富户家才有,我暗暗想道

我打量半响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如是带着满脑子的疑惑站起来,将其随手放在案台上,就在我准备打开包裹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时。

“啪……”

一声清响将我的目光吸了过来,我收回伸向金色包裹的手,将目光聚了过去……

原来是那个破破乱乱的卷轴不知道什么原因掉在了地上,我准备弯下腰去捡起来,就在我弯下腰的瞬间,眼睛随意地瞄了一眼卷轴的一角。

一阵寒芒顿时涌入全身,我仓惶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睛里流露出恐惧,绝望的的复杂情愫,七年前的噩梦放佛再次浮现在眼前。

就在刚才我分明看到卷轴一角隐隐露出一截鲜红的梅瓣,梅瓣露出的一角如同一只猩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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